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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七窍流血,陆浅浅害怕到了极点。
手术室外,她浑身湿漉漉的等在门口,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也不算好。
好在宁姨及时提醒她去换了衣服,又给她煮了姜汤,这才避免陆浅浅跟着一起倒下。
安君墨出来的时候,陷入了深度昏迷。安老夫人暗自抹眼泪,严郦婉与安子恒却不知所踪。
陆浅浅抱着安安守在安君墨身旁,听宁姨讲起安君墨在雨夜中等她回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安君墨应该在追她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身体不妙,所以才没硬追。他强撑着走到别墅门口坐下,那个时候神智已经不甚清晰,这才一直淋雨等她回去。
心电图机发出的声音仿佛打在陆浅浅的心头,让她心情异常沉重。
宋晨宇见她久久未归,打了个电话询问。得知陆浅浅暂时要住在安家后,沉默了许久,只是道:“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联系我。”
九天医院是安家和唐家的合资产业,唐逸飞迫于家里压力,重新握起手术刀,成为了九天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如今也是安君墨的主治医师之一。
他每天来检查安君墨的身体情况,也都会安慰陆浅浅几句。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安君墨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陆浅浅每天都守在他身边,就是平时给安安讲故事,也都会在安君墨身旁,希望他也能听到她的声音,从而苏醒。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安子恒依旧没有出现,严郦婉也没有来。意料之外的,谢蔓露来了。
陆浅浅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安安出生前。一年没见,岁月仿佛没有在谢蔓露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此刻的她反而明艳。
只要一想起安君墨随时都会一命呜呼,整个安家都是她和安殊然的囊中之物,谢蔓露那叫一个心情愉快。
然而面对陆浅浅,谢蔓露还是露出一抹悲悯的神色来:“可怜的孩子,辛苦你了。”
陆浅浅牵着安安,神情戒备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替子恒来看看君墨。”谢蔓露一笑。
陆浅浅替安君墨不平:“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殊然的公司这几天要上市,子恒正忙着帮他处理公务呢,哪里有空来看君墨?这不,只能我来了。”谢蔓露这话一箭双雕,既嘲讽了安君墨在安子恒眼中不值一提,又炫耀了安子恒对安殊然的重视。
陆浅浅心里听得很不舒服,就像又回到了当年陆同峰对她和陆月溪区别对待的时候。
“君墨不用你来探望。”她冷冷的道。
谢蔓露对她这冰冷的态度微微有些诧异,却已经自顾自走了进来。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陆浅浅走上前去,拦住了想要朝安君墨走去的谢蔓露。
谢蔓露瞥了眼被她护在身后的安君墨,面色苍白,带着氧气面罩,气若游丝,怎么看都没几天可活了。
谢蔓露高兴无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看的陆浅浅异常刺眼。
“请你出去。”她冷冷又道。
谢蔓露心情明媚的轻哼一声,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蹲下身来,冲安安伸出手臂:“安安,到阿姨这里来。”
安安不怕生,习惯性的就想要扑过去,被陆浅浅一把按住。
小家伙虽然不是很懂,但胜在乖巧。顺着陆浅浅的动作藏到她身后,抱着她的腿,懵懵懂懂的望着谢蔓露。
谢蔓露冲他露出和蔼的笑:“阿姨带你去动物园玩呀。”
安安抱着陆浅浅的腿没有动。
明明都是和严郦婉一样当奶奶的人了,却还是一口一个自称阿姨,还对安君墨的重病这么幸灾乐祸。
陆浅浅心中挤压上一团火,从前都是安君墨保护她,如今她来保护安君墨。
她第一次出口伤人:“我没想到谢女士居然跟我同辈。只是安董既然喜欢小姑娘,谢女士你长得着实着急了些。”
这是嘲讽她老?
谢蔓露被气的一口血,面上还要装的温婉:“你这孩子,只能这么说呢。”
“那我该怎么说?该谢谢你来落井下石吗?还是该祝福你早日升天?”
她锋芒尽显,谢蔓露饶是再想装下去也忍不住,冷冷道:“小小年纪嘴巴这么毒,小心遭报应!”
“你破坏人家家庭,阴谋诡计用了那么多年还没死,我肯定活的比你长。”
所有人都以为陆浅浅性子软,其实只是她不想跟他们争辩而已。一旦涉及到她想要保护的人,陆浅浅的脾气随时都能上来。
更何况这一年多来安君墨又宠她,陆浅浅那些年被岁月磋磨掉的光芒正一寸寸展露。
眼前的陆浅浅和一年前相比仿佛变了一个人,谢蔓露仔细打量着她,冷笑一声:“你别得意的太久。安君墨朝不保夕,他一死,你以为你有好果子吃?我劝你最好还是眼睛放亮一点,看看谁才是值得你投靠的对象。”
“我听说谢女士是大学老师。”陆浅浅蓦然道。
谢蔓露挑眉。她原本和安子恒是大学同学,之后留校成为了辅导员。再之后,通过安子恒的操作评上了副教授的职称。只要再熬几年资历,她就能评上正教授。
陆浅浅的话像是藏着什么陷阱,但谢蔓露思量半天都没有找到陷阱,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要是被这么个黄毛丫头就给吓住了,那着实是丢脸。
“是啊。”她冲陆浅浅露出一抹笑,“我不像你,读书还要靠男人资助。”
“安董给你的资助还少吗?”陆浅浅冷着脸,“你既然是老师,就该知道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为人师表。”陆浅浅慢慢吐出四个字,“这四个字,尤其是最后一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知道这个‘表’字带不带女字旁吗?”
带了女字旁就是婊0子的婊了。
谢蔓露顿时脸色铁青,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丫头也有这样的胆色。
她一张脸被气得刷白,陆浅浅又一次下逐客令,“请你走吧。”
“我偏不。”谢蔓露挑衅的瞥了眼她,在安君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就在她坐下去的一瞬间,陆浅浅眼疾手快抽掉了她身下的凳子。
谢蔓露坐空,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安安发出了天真又无情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