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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走着,苏青青突然又说:“叶天,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用枪对着你。”
“大小姐,你说过了。”叶天有些无奈,说道,“其实是我不对……呃,这事能过去吗?”
“好吧。”苏青青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件事,接着又和叶天聊其他的,他聊着聊着,他就吃惊的发现,她说的话快比跟她待一个月都多了,于是心里怀疑苏青青究竟是出来散心的,还是出来专门跟他聊天的。
不过,说到后来,他就清楚了,其实苏青青是在说心事。
大部分时间是苏青青在说,叶天在听,她的事,从她小时候说现在,从华夏说到美国,又从美国说回华夏,从她爸爸又到她爷爷奶奶,还有江雨馨姐妹俩……说得很细,很清楚,完全是把他当成闺蜜来诉说。
叶天听着听着,心里就感慨,这几天她一定过得很不好受吧,现在压力这么大?竟然这样宣泄着压力。
“叶天,其实你还是挺好的……”
“是,我也觉得。”叶天笑着说。
“你就是有些时候很不好。”
“……嗯。”
“叶天,你要是有女朋友就不会这样了吧?”
“也许……是。”
苏青青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他,微羞着问:“你喜欢谁?”
“……”叶天有些吃惊,见她脸上微红,知道她问这个八卦已经用了很大的勇气,笑了笑,也不瞒她,说道:“早说过了,映秋啊。”<cmread type='page-split' num='1' />
<span>“啊!”苏青青知道他这时候说的多半是真话,听到这个答案,很是吃惊,问道:“那沈如烟呢?”
叶天无奈的耸耸肩。
“……你不喜欢她?”苏青青有些吃惊。
“我还能讨厌她?”叶天反问。
苏青青想了想,觉得应该不好,于是更加吃惊,问道:“你不会想一脚踏两条船、左拥右抱吧?”
“……我像那种人吗?”叶天更加郁闷的反问。
“……像。”
叶天很无语的翻翻白眼。
苏青青看他那郁闷憋气的样子,感觉好有趣,轻笑几声,又觉得有些不礼貌,小嘴抿着,但眼睛却盛满了笑意。
叶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感觉心都快柔化了。
苏青青忍受不了这种目光,俏脸微红,转过身去,继续在路上走着。
“我要去海边。”走了一阵,她又说道。
“那里风大,不好。”叶天有些担心。
“没事,有你,可以任性。”苏青青说道。
叶天想了好几秒,还是不明白什么叫“有你,可以任性”,心想,难道我拥有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还能让风变小?——虽然不明白,不过他没再拒绝,让她任性一次,随着她一起向海边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海边。
近午夜,这里自然是没人的,苏青青沿着沙滩走着,叶天见远处灯塔照过来的灯光有些暗,连忙提醒她小心沙面上的石头,又站到她侧边,替她挡掉一大部分从海面上吹来的风。
“啊,好舒服。”苏青青却在感受着微冷的海风。
“……”叶天又有些不明白了。
“奇怪吗?”苏青青微笑着向他解释,“可是这里真的好舒坦,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茂密的花草树木,也没有任何生硬的水泥地面,甚至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哈,你除外啦……这里只有微凉的海风,宽阔的海面和长长的沙滩……这开活的感觉让我轻松了好多倍,真的好舒服。”
叶天神色更加奇怪,心道,她越来越怪了,几乎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怎么了?”苏青青问。
“大小姐,你今晚的话好多啊,比我听到一个月的都多。”叶天想了一下,委婉的说。
“哦。”苏青青应了声,没有回答他,走了一处礁石,找了处干净的凸起处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看着远处的海面,声音幽幽对一旁的叶天说道:“叶天,我今晚说得话,你睡过一觉之后就忘了吧……嗯,其实,是我想开了。”
“啊?”叶天听得还是很糊涂。
“我胆小,还怕死。”她轻声说。
“……”
“今晚之前的这两个星期,我几乎每天都活在恐惧中。”苏青青继续轻声吐露心声,停顿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地问叶天,“你不会把我的话说出去吧?”
叶天摇摇头。
“我胆子真的很小,八岁还在跟妈妈一起睡,是不是很糗?我不只胆小,还很怕死,这两个星期来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被人杀掉,而且现实更可怕,好几次,虽然最后都是化险为夷,但离死亡好近好近,好害怕……今天我病了一天,也躺在想了一天,于是更加绝望了。”
叶天听她认真诉说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心中没有任何的轻蔑和鄙视,反而很是感慨,心想,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谁又能忍受每天活在恐惧中?更何况,她只是个18岁的女孩子而已。
这种生活未免对她太不公平了。
他心中感慨,却沉默着不说话,听她继续说。
“不过。”她话锋一转,那双澄澈如秋水般眼眸一亮,亮如天上的星辰,她语气也变得欢欣起来,说道,“今晚我被斌哥拿枪对着,我那时候在想,我这次死定了,谁也救不了我,谁想,最后,我还是得救了……还是你救了我,这是奇迹吗?我觉得是……既然奇迹都可以发生,那么,我也想开了,我相信你!”
最后四字,她语气坚定,声音诚恳。
他听得很感动。
“我会保护好你的。”他说道。
语气也坚定,声音也诚恳,他不再说是“职责”,不再说是“应该做的”,而是说“会”,这两者自然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被动,必须做的,而后者是主动,这不是职责和工作,而是他想、愿意、一定要保护她。
苏青青很感激的很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她偏过头去,说道:“我今晚的话,你可不能说出去哦。”
“不会的。”叶天无奈的说,心道,都第三遍了,还说相信我?不过,要是让人认识的人知道她现在的表现,嘿嘿,肯定会把大部分人给吓到吧。
苏青青说完心中最深处的话,这才感得压在她心中那份最沉重的巨石这才砰然落地,站起来后觉得身子轻盈了许多倍,只是她沉默了一段时间,又冷静了不少,一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话,觉得刚才的话矫情别扭,心里略略有些后悔,想了想,说道:“叶天,你在追夏映秋吗?”
“啊……嗯。”叶天不明白她怎么又说到他身上去了,愣了愣后点点头。
“为什么追不到?”她问。
“呃——”这个问题让他很是尴尬,想了想,反问道,“能追到才正常吗?”
“如果收起偏见的话,就会觉得……”苏青青扫了他一眼,微微羞涩起来,轻咬了咬柔唇,继续说着以前绝不敢说的话,“你人很好,还长得不丑。”
想起他出门时特地穿多件衣服是为了给她穿,在海边走时能不留痕迹的为她挡风,她又补充道:“还很细心。”
“长得不丑……哈,是!我长得这么帅,人还么细心,为什么映秋不喜欢我呢?哎,明明很帅的。”叶天笑着说道,见她不愿回答他这么无聊问题,只得自问自答起来,“哦,我知道了,泡……追女孩子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胆大够大,也心细啊,是脸皮不够厚吧。”
“不。”苏青青没有跟着他嬉皮笑脸,很正经地说道,“是你脸皮太厚了。”
“……怎么可能?”
“其实映秋有跟我联系的,她早已经把你欺负她的事都说了,说你……”
“什么?”
“……不要脸。”
叶天沉默地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他现在是体会到苏青青那种绝望的情绪是怎么样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丝丝的光亮……
苏青青掩嘴轻笑起来。
“好啊,你耍我。”叶天听她笑得得意,转过头来,盯着她嘿嘿坏笑起来。
“没有。”苏青青摇摇头。
“哼,我不信。”叶天嘿然一笑,变掌成爪,一步步走过去,还作势要扑过去整她,苏青青大吃一惊,退后几步,见他还来,尖叫道:“别……你干什么!!”
叶天在她尖叫中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得意忘形了,停下来后很是尴尬,半晌,才道:“抱歉。”
苏青青对他很无语,心道,这家伙还真是的,难得这么好的心情都被他破坏殆尽了。
她心里的有些恼,便不再理他,坐在石头上看着海面发呆,发呆好一阵时间,突听“咚”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水了,她回过头有些微微诧异的看叶天。
叶天笑了一笑,笑容有些讨好的味道,说道:“是那块一元硬币,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用这块钱来维持。”
“啊——你扔我给你的一元币?”苏青青微有些吃惊。
“是啊,怎么了?”
“你不该扔的。”
“为什么?一块钱而已。”
“……其实我没有那么小气的,才不会真的给你一块钱。”
“嗯?”
“那不是普通的一元币,它的产月是1984年4月,是最最稀少的一元华夏币,价值三十万。”她比了三根白皙修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