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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飞接了洛依依去家里过年,而我们也接上洛君柔,一起来到我父母家。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在车上提前给老妈打了电话,让他们直接下楼,然后我们一起回海韵华庭。
而车刚刚停在楼下,我就看见江辰希也恰好从车里走下来。
我们几乎同时下车,也是同时注意到对方。
眼神交汇的刹那,无数个片段纷飞而过,洋洋洒洒,聚成有笑有泪的画面,有默默地隐去。
自从在婚纱店徐雪凝说了那些话,我虽然觉得不可信,但也再没有跟他联络过,就连他的朋友圈消息,都不曾点过一个赞。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想法,也默契地不打扰我,我们就那样,不声不响地雪藏了对方。
“辰希哥哥!”我做了个深呼吸,走向他。
江辰希灰色的风衣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一如他脸上数年不变的温和。
“我给夏叔叔送些海鲜和水果,噢,对了,恰好我准备了两份,也送你一份吧。”江辰希说着平常朋友般的家常,目光深沉宁静。
“谢谢你,我和我爸一份就够,那份留给江伯伯吧,等方便时,我和瑾年去家里拜访他和伯母。”我对他小心翼翼地说话,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从前,每逢节假日,尤其是春节,我都会随父母去江辰希家里做客,而自从嫁给裴瑾年之后,就没有去过了。
仿佛,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而我们却没有在意。
等偶然间再回首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原点好远。
江辰希就在我的眼前,我们的友谊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心里有了忌讳,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颜色。
我无法假设,如果没有裴瑾年,他和我会怎样。
因为裴瑾年已经真实地闯进我的生命,尽管现在想来,依然像一个梦。
“你忙你的,不必在意这些,嗯……”江辰希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徐雪凝有找过你的麻烦吗?”
我心里立即明白,他们最近又有了接触,徐雪凝很可能将我们在婚纱店的谈话透漏给了江辰希,以力求他可以在我和裴瑾年的关系上推波助澜。
而无疑,江辰希选择了沉默,并且,与我一同默契地开始了他最不愿见到的尴尬局面。
“我会应付的。”我抬头,给了他一个轻松的笑容。
“嗯。”他嗓音低沉,“还有,她的话可不全信,心理处于非正常状态的人,时常会乱说的,你以自己的判断为准,不要受她的影响。”
这样的解释更加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他是想告诉我,他对我,并不是像徐雪凝说的那样。
“辰希哥哥放心,我永远都是原来的夏沐,对你的信任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等我从巴黎回来,找你好好聊聊。”
我看着他明湖般清澈的眼眸,如同翻看那些永不磨灭的年少时光。
“你要去巴黎?”江辰希先是有些意外,继而很快反应过来,裴瑾年的父亲在巴黎,我去看望他也是很正常的事,“什么时候走?”
“后天。”我分明看见他眼里难以掩饰的失落情绪。
“辰希,小沐,你们都到了?上去坐坐吧。”这时我爸从单元门里走出来。
“不了,夏叔叔,我帮您送上去就走,我爸还等着我回家打牌呢。”江辰希从后备箱里取出东西。
“老江就这么点爱好,你转告他,我过几天去挑战他,非赢他个心服口服不可。”我爸接过江辰希手里的水果笑着说道。
这时裴瑾年和洛君柔也赶忙从车里走下来,向我爸问候着。
江辰希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我妈也很快从楼上下来,我们一行五人,来到海韵华庭。
到了之后,我连忙为三位长辈准备果盘和小食品等。
然后,也没顾得上和他们多说几句,就冲进了厨房,打算以我三脚猫的功夫为他们烹制除夕大餐。
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双修长的手,环住我的腰。
“我来了!”裴瑾年的声音在哗哗直流的水声中显得格外动听。
“你快出去陪他们说话,我一个人搞得定。”我将洗好的油菜从水盆里捞出,装进盘子里。
“你想过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吃的情形吗?”他的唇一张一合,偶尔会碰到我的脸,偶尔又拿开,弄得我好痒。
“不会吧,真的有那么惨?”我侧目看向他,一脸泄气。
裴瑾年想了想,说:“我也只是预测,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今天又是除夕,你说会不会有点……”
“好尴尬!那怎么办?早知道就提前订餐了,现在也来不及了。”我看看表,马上快十二点了。
“这不是有我吗?”裴瑾年挽起袖子,把我处理好的食材拿到炉灶前。
“不用你,我自己来,不能让长辈们觉得我好吃懒做,欺负老公,我要贤惠,贤惠!”我抢先一步站在他的前面,准备亲自动手。
他握住我的手,翻炒锅里的虾仁西兰花,“他们现在聊得火热,没空注意我们,一会儿就说菜是你做的,我老婆天下第一贤惠。”
“是么,他们在聊什么?”我警觉地从厨房门的缝隙向外看了一眼。
“在聊朝阳寺的庙会,南港码头的重建,凌云坛的翻修,还有我们的孩子。”
“涉及范围这么广?他们真是云海的好市民,不过我们的孩子……都还没有,要怎么聊?噢,对了,只要有我妈在,就不存在不能聊的话题。”
裴瑾年将炒好的菜装入盘中,神秘一笑,“我倒是有个话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厨请讲,作为天下第一贤惠的老婆,一定会为你答疑解惑的。”我端起香喷喷的菜摆上了餐桌。
他凑到我的耳边,悄声问道:“你说咱爸,是喜欢江辰希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噗。
“你幼不幼稚?”我手上蘸着凉水,搓了搓他的耳垂,力求让他尽快清醒。
他仗着身高的优势,很快化解了我的暴力,一边将鱼放入滚开的油锅里,一边像讲故事那样娓娓道来,“我最近似乎都在面对你和倾慕者在上演纵有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个眼神的场景,而我却只有旁观的份,如果不是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会不会当场崩溃?”
“有那么夸张吗?把自己说得多可怜似的,殊不知是谁最横行霸道了?”
我往锅里加了一勺盐,顺便在他的肩膀上施展了一下铁头功,心里却暗想:彼此彼此,我又何尝不是?
本来是一枚心胸坦荡、光明磊落的妹纸,为了与爱慕他多年的徐雪凝斗智斗勇,也不得不变身宫斗剧的女主,暗藏心机,与之周旋。
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披着表姐的外衣,撕起来还要顾及一些面子,根本展不开手脚,非常不爽。
唉,正应了那句话:时势造英雄。
我揣着我的心腹事,而裴瑾年的嘴里依然振振有词道,“我那不是霸道,只是对待喜欢的女人有一定的原则罢了。”
“什么原则,说来听听?”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睡在自己身边,睡不到就骗,骗不到就抢,抢不到就用点计谋,比如说苦肉计、美男计……总之要睡到为止。”
一个玄冥神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最初分明是你被我睡,心里没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