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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看到爹爹的左脸与右脸不一样,两个圆骨碌的眼睛又装满了好奇,一下子连哭也忘了。
伸出小只小只的左手很用力像打又像抓地巴上爹爹的左脸,“咯呼呼呼……”宝宝又发出‘高深莫测’的语言。
凤惊云看到宝宝一个手在抓君寞殇的左脸,另一只手在捏他的鼻子,像发现好玩的玩具一样高兴得不亦乐乎。
君寞殇被宝宝捏得回了神,见儿子这么兴奋,也由着他。
也就他自己的儿子,要是别的兔崽子敢放肆,他一定将对方的尸都分了!
“嗷呼……”宝宝像是在跟君寞殇说话,表情煞有介事。
凤惊云挑了挑眉,“他在说什么?”
“听不懂。”君寞殇摇了摇头。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么?怎么听不懂?”
“两个多月的娃儿能说什么?能发出声音都不错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凤惊云笑道,“婴儿可是一出生就会哭的。”
“呼呼嗷嗷……”宝宝也像是在教育君寞殇,他虽然小,是会说话的。
“行了行了,你个小崽子……”君寞殇抱着宝宝小小的身子走到凤惊云旁边的椅子坐下,让宝宝踩在他大腿上继续玩。
宝宝像是很喜欢他的脸,尤其是凹凸不平的左脸,小手在上头又是摸又是捏的,一点也不害怕。
君寞殇觉得反正院子里也没有别人,宝宝实在太小,没有什么美丑观,惊云又不在意,面具一时不戴回去也不要紧。
凤惊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君寞殇,你要不要喝点茶?我帮你倒。”
他受宠若惊,“此等事,下人做就行了。”
本来想说他想让下人看到他的这个样子不好吧?话到了嘴边,凤惊云又咽了下去,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伤了他的心的,于是,她说道,“那你就自己倒喽。”
他一手托着宝宝的小身子,一手端起桌上凤惊云喝过的杯子,“我比较喜欢你手里的这杯。”杯沿凑唇,品一口,“色、形、香、味绝佳。”
她接话,“上好的龙井茶。”
“哪呢。”他莞尔,邪邪地勾起唇角,“我说的是你……残留在杯沿的味道。”
她赏他一记大白眼,“别教坏儿子。”
他倒是不在意地道,“我的儿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你倒提醒了我。”她想了想,“也不能让宝宝做个坏人吧,要好好教育。”
“兵法、谋略、用人之道、为君者该学的一切……”他认真地看着宝宝天真稚气的小脸,“宝宝是天定的真龙天子,以后要当皇帝,他要学的很多很多。”
凤惊云揉了揉额头,“听起来宝宝要学的都累。万一他以后不想当皇帝怎么办?”
“不行。”君寞殇坚定地道,“他没的选择。”他的江山,只能由宝宝继承。而宝宝,是唯一的继承人。
宝宝听不懂父母在说什么,小手又是捏君寞殇的脸又是掐的,好在他嫩嫩的手指甲很短,没什么杀伤力。
调皮宝居然觉得捏脸不过瘾了,小手伸进君寞殇空无一物的左眶里……
那小小的指头摸索了两下,居然把一个手握成了拳头塞进了君寞殇的左眶。
他的拳头实在太小个,还真的塞进去了。
凤惊云有点惊了,冷斥一声,“宝宝,你在干什么!”这简直是在君寞殇的伤口上撒盐。尽管殇的伤早就好了超过二十年了。那种被剜眼的痛,岂是忘得掉的!
宝宝侧过头,看到母亲生气的样子,有些吓着了。
她一把野蛮地将宝宝夺过来,真想在调皮崽屁屁上打两巴掌。巴掌扬了几下,看到宝宝一副怯生生、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终是下不去手。
君寞殇皱眉,“好了,宝宝还小,他又不是故意的……”
凤惊云横眉瞪过来,“你也真是,他小不懂,难道你不懂?别让他瞎搞。”
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她生气是为自己,他反而心情愉悦了起来,“我不在意。”
“不在意是吧?”凤惊云这下下得了狠手了,把宝宝翻过来,按在腿上,不轻不重的两巴掌打在宝宝的屁屁上。
“哇哇哇……哇哇哇……”宝宝放声大哭起来。小小的他还不清楚做错了什么,只知道屁屁好痛。
凤惊云很心疼,是冲着君寞殇才打宝宝的,没办法,宝宝这么过份的举动,他都灌着,将来要是宝宝更过份他都不制止,那就不好了。
君寞殇明白她的意思,“惊云,以后宝宝不应该的事,我制止他就行了。”心疼地又从她腿上把宝宝小小的身子抱起来,不敢大声抱怨,只敢轻声不满地咕哝,“你娘还真下得去手……”瞧着宝宝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那两窜泪珠子,可爱得没边,别说当爹的,外人都得心疼死。
“哦哦……宝宝不哭……”君寞殇动作有些笨拙地轻哄着宝宝,让宝宝平躺在自己臂弯里。见过别人抱宝宝,是这样抱没错吧?他大手又在宝宝后背轻轻安抚着,儿子真是还太小了,后背还没他手掌宽。
越想越觉得……不是惊云的错。
她只是心疼他。是他自己不好,太宠着宝宝了,捉着他的小手,不让他乱伸就好了。
其实,当宝宝把小拳头放进他没了珠子的眸眶,他想起了被母妃用箭矢扎暴眼球,又用锈了的剜刀生生将他的眼球剜出来的景像。
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陈年旧伤了,久到他都快忘掉了左眶没有眼珠子了。
还是惊云细心,发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要是别人敢碰他一下,一定让对方死得很惨。是他的儿子……
他想打又舍不得打……
毕竟宝宝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好玩。
宝宝真被打了,他那颗心脏又怜悯得紧,真是矛盾的心里。
做爹了,约莫就是这样吧。
宝宝被爹爹轻轻的哄着,也不是个拿乔的主,屁屁不太疼了,哭声也就止了,睁着两个圆圆的眼睛看着君寞殇。
现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当几年后,宝宝从母亲那里听说了此事,很认真地跪在君寞殇面前认错,
...
并说了一句使得君寞殇感动不已的话,直后悔当初没拦着惊云打了他那么好、那么乖的儿子。
当然,那是后话了。
“宝宝真听话。”君寞殇执起衣袖一隅细细帮宝宝把脸上的眼泪都擦掉。宝宝打了个小呵欠,没牙的小嘴刚闭上,眼睛也跟着闭着,一下就睡着了。
凤惊云看着君寞殇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免有些感慨,连君寞殇这样的男人做了爹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院外传来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轻微声响。
君寞殇透墙而视,见到来人,目光一凛,汇聚念力,掉在地上的面具瞬间凌空而起,他一手抱宝宝,腾出一手,将面具戴回左脸。他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卸下面具,在别人面前绝不可能。
至于宝宝,还小,无美丑观,暂无妨。等宝宝长大了,怕是……也会惧怕他比鬼还恐怖的面容吧。
刚戴好,一道身影几个轻功起落,站在君寞殇跟前,正是其得力助手暗影。暗影一拱手,“主子……”又向凤惊云行礼,“凤四小姐。”
见主子怀里的宝宝在睡觉,暗影声音主动放轻了。
“何事?”君寞殇声音也尽量压低。
“浣月国京城郊外五十里地有个杨里村,村里前段时间瘟疫死了不少人,浣月国朝廷下令封锁了消息,也禁止了村里人出入,以防瘟疫扩散。四天前,村里的疫民凭空不见了十人。浣月国朝廷暗中搜查无果,属下查到
那十人是君佑祺派人掳走的。京城一间大宅里,数百名乞丐被安排与那十名疫民聚拢在一起,每天统一发放食物,三天下来,数百名乞丐全都感染了瘟疫后被驱逐。如今那些染了瘟疫的乞丐在城中四处乞讨,导致不少百姓也感染了瘟疫。浣月国皇帝慕容渊已下令将染了瘟疫的人通通集中在一起,由于之前杨里村的瘟疫并没有得到有效治疗,
整村的人只有圈禁等死,此次朝廷之令,感染了瘟疫的部份百姓不想等死,不愿被朝廷拘禁,四处窜走,又使得许多人染上了瘟疫。如此下去,疫情怕是越来越严重了。”
君寞殇微眯起眼,“君佑祺那个疯子,他是自己成了个没用的废物不想活了,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跟着他陪葬!”
暗影愤愤不平地接口,“君佑祺那人就是自私狭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什么。诸不知,以他的出生,享尽了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他不知珍惜也就罢了,竟然祸害世人,唯恐天下不乱。”
凤惊云与君寞殇并没将君佑祺废了的事传扬出去,是以,暗影并不知道他已经不能人道了。但即便知道了,以他旁观的立场,他也会认为君佑祺纵然可怜,但更可恨。
凤惊云面色很冷,“他是在逼我出手。”想了想,“他知道我在查慕容澈的事,不想我继续,给我添乱子。”
她并不把祸国殃民这等罪往身上揽,事实上,即便她不插手此事,
据她所知,浣月国皇帝慕容渊也早知道太子慕容澈有异。
否则又岂会千里迢迢派人去把当时还是祁天国太子的君承浩接回国?
君承浩继承祁天国的江山多好啊?犯得着回来浣月国吗?
把他接回来,也不过是因为慕容渊也早预料到浣月国岌岌可危,连自己的江山也快保不住了,遑论谋夺他人的江山。他不捅破慕容澈有异一事,肯定也是为了维持暂时的风平浪静,肯定在想对策,在多方查证、控制朝廷局势。
可已被暗中势力掌控了一半的局面,又岂是那么容易挽回的?
何况,那个活着的太子慕容澈,据她所查的消息,存粹是受操控的傀儡,那个幕后之人,直指……君佑祺。
君寞殇怕她多想,“惊云,瘟疫的事情是君佑祺捅出来的乱子,与你无关。”
她冷淡地扯了扯唇角,“当然与我无关。浣月国朝廷恐变,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没有捅破。即使我凤惊云不插手慕容澈的事,君佑祺也照样会扩散瘟疫以给浣月国皇帝添乱。我查他,还不如浣月国皇帝查他更盯得紧。”
自古争权夺位,定会死伤无数。难以改变的现实。
“实情而已。”君寞殇点头。他想开口让凤惊云跟着他离开此地前往凤祥国,又心知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会管慕容澈的事,定有她的理由。
斟酌了下,还是未说出口,只道,“暗影,传令下去,外头瘟疫横行,在疫情解除期间,外人一概不得进入凤凰园。府中指定几人采买出入,皆得小心行事。”
“是。”暗影领命。
对于君寞殇下令管凤凰园的事,凤惊云没什么意见,这样的命令他不说,她也会一样的做法,免得园子里的人也感染上瘟疫。
总管姜衡匆匆走进亭子,一揖行礼之后,禀道,“小姐,不好了,整个浣月国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疯狂地购买药店里传闻有可能可以预防瘟疫的药材,很多药材不管有用没用,都被抢购一空。咱府里要不要也去抢购一些?”
“府中的药库药材齐全,盲目买药未必真能治疫情。”她淡然说道,“不必了。交待府里的人,都按君寞殇的命令行事。”
“是。”
入夜起风了,君寞殇怕宝宝冻着,抱着宝宝站起身,“惊云,先回房吧。”
她颔首,拿起石桌上魏雪梅之前搁那的刺绣样品看了看,那是两块不大的绣布,两块上头都绣着四爪金线蟒纹,看得出来都是给宝宝做衣裳的。宝宝的衣裳很多都是魏雪梅亲手做的,她对宝宝还真是好,“姜总管,把绣品收拾好,送到我娘的院子里去。”
姜衡动手收拾。君寞殇也交待暗影,“晚膳让厨房送到我跟惊云房里。”
暗影领命而去。
厢房里,宝宝睡在大床边上的特制小婴儿床上,君寞殇给他盖好被子,手指忍不住轻抚了抚宝宝嫩得泛着红粉的小脸蛋儿,
夏天的夜里热,宝宝盖着被子热着了,小小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君寞殇怕他冻着,又把他的小手放回了被子里,动作怜惜得像是怕碰碎了他。
“咯咯……”宝宝在睡梦中不知做了什么梦,嘴角挂起了甜甜的笑。
看着宝宝可爱之极的笑容,像是正做着一个甜美幸福的梦,让看到他表情的人也觉得心里愉悦起来。
君寞殇冷如冰山的心瞬间软化了一个角,低下头,唇在宝宝嫩嘟嘟的小脸亲了一口。
儿子真是太让他心疼了。
当他唇上的的温度与触到宝宝稚嫩的小脸,暖暖的。他眼睛闭了闭,内心盈起一缕感动的情绪。
他是个没有体温的人,因为修练天煞邪功,内力邪寒,武功越高,体温就会越低,邪恶的内力到了一定境界,连心都会隐去跳动。
直起身,他侧首看凤惊云,血森的独眸中蓄着隐隐的泪雾。
她正端坐于桌前,不解地瞧着他,如天籁般悦耳的嗓音蕴着关心,“怎么了?”
“我想起在荒岛求生的时候……”他说,“我嗓子干得冒烟,以为会在睡梦中生生地渴死了,是你喂我喝了你的血。亦是你几度喂我喝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我这颗失去了跳动的心才慢慢地恢复了心跳,我冰凉的体温,才渐渐有了温度,直到后来体温恢复正常。”
又瞥了宝宝一眼,“我原本身如寒尸,没有丁点温度,我毫不在意。有了你,有了宝宝,我才发现,我有多渴望正常人的体温,因为在天冷的时候,抱着你跟宝宝,不怕冻伤你们。”
她静静地听着,他走到她身旁,将她从坐椅上抱起来,自己坐在她原来的位置,又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惊云……你不止给了我体温,也救了我的命。曾经,我每到十五月圆都需要与女子交-欢以驱寒,免得自己活活冻死,我不死,跟我欢-爱的女人十个有九个会冻死,还有一个不死也冻得四肢僵麻无觉,冻得残废。”
她抬手,触到他面具上的系绳,他只是脊椎稍紧张地僵硬了下,便由着她将面具拿了下来。
他与她的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楚她瞳孔里倒印着自己丑陋如厉鬼的脸。
然而,在她眼中,他看不到一点嫌恶,她如水的明眸中充满着并不掩饰的心疼。
他心口一热,莫名地就想解释,“其实,以前每个月十五都要跟女人……我并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为免自己的性命终结,我只能那样。”
“我知道。”她颔首,“你跟我说过的。在你认识我之后,就没碰别的女子了。”
“原来我以前说过?”他抚了下额际,“我不记得了。霸天岛的记忆是全的,之前的事也想起了几个零星的片段,之后的事全然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有宝宝的?”
她身躯一僵。
看她的反应,他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该不会是他用强迫的吧?
如此可爱、健康的宝宝,哪怕是用强的……他也不后悔,只是当时一定苦了她、伤了她。
又想到她事前已用药帮他调理了身体,才能使得他与她的孩子正常机率达到八成。
想必,她是自愿的。
“我不明白,为何君佑祺会以为我们的宝宝是他的?”他进而又发问,神情有些黯然,“惊云,我不想跟你之间再造成什么误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她回注着他,“好,原本我也想早告诉你了。以前是怕你不信任我……”
“不的。”他急切地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嗯。”她埋首靠在他的肩膀,呐呐地道,“后来你想起来的事情也不少,便没有多说。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什么误会。”
此时,厨房送来了饭菜。二人简单地用过膳,她靠在他的肩头,娓娓道来,“就从我们最初相识在祁天国丧魂河畔开始说起吧,那时……”
她静静地诉说,太多太多的事,基本上都较为简明扼要,个别地方,她会说得较为详细。
从初识,她的不接受,到慢慢地爱上他,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鬼宅
其中一间厢房里,暗影方一进房,就被人从门后一把搂住。
他方要出掌,对方娇柔的嗓音适时响起,“是我……”
他回过身,有些不悦地扫了眼顾小怜,“以后不要躲在后面,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你,可怨不着我。”
她唇角浮起温雅的笑容,语气有些欣慰地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哼,是么。”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剑放到屋中的桌子上。
“暗影……”她跟在他后头,声音怯生生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声音疏离。
她赶紧给他倒上一杯茶水,“你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楚楚的瞳仁中蕴含起了泪珠,“你说过,你爱我的,你忘了吗?”
他一把拍翻了她手中的杯子,反问,“你这等下贱货值得我爱?”
她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她裸-身勾-引主子一事,“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
她解开衣服,“暗影,我们好久没欢-爱了,还记得在霸天岛的时候么?我们在沙滩上就做起来了,背着别人在房里时也很刺激,我们……”
“你给我住嘴!”他冷斥一声,“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我没兴趣。”要玩,也早玩够了。
面对他板着的刻薄面孔,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我背着你勾-引主子,被你知道……我知道你嫌我下贱,嫌我肮脏。”
“以前你千人枕、万人压,那是要出任务,要爬上堂主的位置。如今半月教早已解散,主子也已贵为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据我所知,主子近来也没下令让你用身体去侍候谁。你不是答应过我,你的身体不再给别人?你呢?”
她哽咽地只会落泪。
“千万别告诉我,是主子命你去侍他。”
“不是……”她垂下首,表面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