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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毕竟是皇帝,让他的后宫里只有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是到现在不但未立后,后宫连妃子也没有吗?”夜妖娆有点遗憾,“世人都道君佑祺只爱长乐候府的凤四小姐,后来又传出他爱上神医忘川,世人还道他花心,原来他爱的根本是同一个女子。他已经心有所属了,难怪不曾多看我一眼。”
“您是说,他爱的是君寞殇现在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是啊。”她有点疑惑,“还真不知道凤惊云有多大的魅力,不但夺了半面邪魔的心,连一个妖孽都对她死心塌地。甚至连君佑祺这等出众的男子的心都被她摘了。昨天,我是看到了她的能力的……确实非同凡响。只不过相隔得太远,看不清凤惊云的相貌。”
“圣女,”木雅有点讶异,“您是第一次夸一个外族女子。”
“我说的是事实。她连精钢蜘蛛蛊都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这点,连我都做不到。怎教人不服?”她有点感叹,“若是她与君寞殇在一起,而君佑祺又能恋慕上我,木雅,你说,那该有多好?”
“圣女,您好生不羞?”
“本来是该羞涩。”她苦楚地笑笑,“我从来不曾为哪个男人动心,一动心,却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我夜妖娆向来不屑于去抢别人的东西,你是不知道,羞涩已经被痛苦掩盖了。”
“圣女,既然您喜欢,君佑祺又未娶,而凤惊云一直跟君寞殇在一起,您不妨努力着,或许君佑祺会爱上您……”
“我也想啊。”她眼里闪过担忧,“怕是我跟凤惊云都没的选择。我……是君寞殇的未婚妻。门主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更改。尤其,君寞殇的未婚妻这个名衔,我已经背负了那么多年。”她没有向着妖月阁的方向去,而是向着另一外方向走。
“圣女,您去哪?您伤重,别乱走动……”
“启诺为了我受了重伤,我吃了二颗大还丹好多了,他可没有吃。去看看他。”二人言谈间,已到了一幢大屋门口。
离她住的妖月阁很近,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
那幢大屋远没有她住的好,很久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头头住的居所,启诺让人整理了下就搬进去了。她起初不明白启诺为什么要住这么普通的房子,毕竟,以他启长老之孙的身份,明明可以住得更好些,后来才明白,他是为了离她近一点。
摆了下手,木雅会意地站在房外。夜妖娆独自走进厢房,厢房里,老仆人明叔正在照顾躺在床上的启诺,见到她,右手握拳贴于胸口,恭敬地弯腰行一礼,“圣女。”
“启诺伤好些了吗?”
“一直昏睡着,还没醒过。”
夜妖娆看着桌上的药,“他还没吃过药?”
“昨晚吃过了,现在又到了吃药的时辰了。”
看着床上的启诺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妖娆心里浮现了担心。
这个男人不是她所爱,却是自幼就一直守护她的人。想到她被几十名杀手追杀,他誓死护卫她的情形……
她的心变得柔软。
充满了感动。
以前总觉得他窝囊,一个男人听话得没一点男子气概,现在……
看着他比较英俊的脸,不过是中等偏上的相貌,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她竟然再也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窝囊。
夜妖娆主动取过桌上的药碗,“我来喂他吃药吧。”用勺子舀起碗中的药水,发现里头竟然有细小的虫子,她大惊,一把将碗摔在地上,“明叔,这哪是药,这是行尸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启长老之孙都敢谋害!”
被唤作明叔的仆丛连忙躬身,“圣女,属下不敢。实在是启诺的伤势太重,本来他昨夜都已经死了,我只能用行尸蛊为他吊着一口气。”
“可是这样,他会变成没有痛觉、思想麻木的毒人!”她痛心地道,“启长老家九代单传,启诺的父亲又过世了,启渠老长只有启诺一个孙子,启诺变成了毒人之后,不能再为启家传宗接代,启长老对你不薄,你对得起启长老吗?”
明叔老脸很是汗颜,“属下也不想的……这是门主的意思。”
“怎么可能?”夜妖娆面色惨白,趔趄地倒退两步。
“门主说与其让启诺就这么死了,不如淬炼成毒人,可以执行死令。”
她猛地向前捉住明叔的肩膀,“明叔,你是万蛊门乃至整个苗疆最好的医师,您一定有办法救启诺的是不是?”
“我已经尽力了,我的办法,就只有将他做成毒人,他才能活命。要是昨夜启诺能吃一颗门中圣药大还丹还有救,可是,大还丹太珍贵,门主说她还没有炼制出来,大还丹的炼成还得过些时日。启诺的伤势是等不了了。”
“什么……”大还丹明明早就炼好了,门主昨晚还给她吃了两颗的。对,门主那还有一颗大还丹。她又想到门主居然推辞说没炼好,那么,门主一定是不愿意将余下的一颗拿出来,才说没炼好的,“明叔,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救启诺吗?”
“除了大还丹,或许……”他想了想,“听闻神医忘川医术天下第一,能将死人医活了。去找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找她……”她咬了咬唇,“根本不可能的事!”昨天,她还纵蛊要杀她,现在又去求人家,那不是甩自己一巴掌吗,万万做不到!
“明叔,你别给再给启诺喝行尸蛊了,以他的定力,中蛊不深,还有的救。若是再喂他喝蛊,就真的没救了。”
“是。只是若是五个时辰内没有大还丹,他的命也就殒了。”
“我会想办法的。”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天神殿的蚩尤神像前,夜月天双手合十,正在叩拜蚩尤大神。大门打开,一道红影出现在门口。
夜月天没有转身,声音冷淡地道,“你来了。”
似乎早料到她会来。
听着门主冷淡而又苍迈的嗓音,丝毫没有昨晚的关心热情,夜妖娆犹如被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她进了殿里就朝夜月天跪下,“门主,娆儿有事相求。”
“如果你是来为启诺求取一颗大还丹的,那就免了吧。”
妖娆面色很是复杂,她还答应过君佑祺,尽快为他送去大还丹,可是启诺性命攸关,她只能先顾启诺了,至于君佑祺,就当她恩将仇报,就当她与君佑祺无缘,“门主,您还有一颗大还丹,启诺要是不吃大还丹,会死的,求您,把大还丹给我吧!”
“启诺的事,本门主也尽力让明霍医师医治他了。治不好,也是启诺的命数。”
“明叔说只要有大还丹,启诺就会没事的……”
“余下的一颗大还丹极其的珍贵,本门主还有别的用处。”
“有什么是比得上启诺的性命的……”她哭着求道,“门主,看在您那么疼我的份上,看在启诺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求您帮帮他吧……”说着,她不断地在地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夜月天总算转过身,心疼地扶起她,“傻丫头,你先起来。”
“门主,您答应了?”她的泪还挂在脸上。
夜月天掏出一方青色的巾帕擦拭她额上磕出来的血迹,“那么用力地磕头,破了相怎么办?女人的美貌胜于一切。当年,若不是方雪燕仗着一张美丽的皮相,抢了原本属于我的男人,我又岂会落到今天的田地?”
“门主……”妖娆从门主的眼里看到了恨意,一提起过世的方雪燕,她知道,门主就恨由心生。
“娆儿,你听本门主的话,启若终归不过是长老之孙,说白了,连他爷爷启渠的职责,都是用生命护卫本门主。你是本门主的……未来外孙媳妇,你又贵为万蛊门圣女,启诺用命护着你是应该的。”
“不,启诺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下人,更是好友……”
夜月天苍炯的眼神一冷,干脆说道,“是你的好友重要,还是我的外孙重要?你也知道,凤惊云怀了君寞殇的孩子,凤惊云要靠大还丹保胎,只余一颗的丹药,怎么可以给启诺?”
“……”她无言以对。
夜月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娆儿,听本门主的话,启诺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大还丹,我是不会给你的。你好好回去养伤吧。本门主也得去探望探望君寞殇了。”
夜妖娆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连门主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龙回轩一楼大堂的火坑里烧着柴火,凤惊云坐在火堆前烤火,君寞殇拿了一个橘子放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烤,烤了一小会儿,待橘子热了之后,剥了皮,把橘子肉分成一瓣瓣地递凑到她唇边,喂她吃。
暗影站在一旁很安适。若是换作以前,谁若是说他的主子会对女人假以辞色,会多看哪个女人一眼,他一定以为是笑话。在无数次主子对凤惊云的体贴中,
他惊讶得差点掉下巴,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大冬天的吃橘子,主子居然怕凤四小姐吃的橘子太凉,先给烤热了喂,真是体贴入微啊。
他不由得想起了顾小怜,眼睑黯淡了下来。
夜月天驻着拐杖,在婢女的掺扶下走了进来,她的背有些鞠楼,脸上的皱纹特别多,挡不住岁月赋予的沧桑。
之前她的随侍兰珠、兰苹被君寞殇打伤了,现在的侍婢是个生面孔。
一同而来的,还有万蛊门的三大长老之一启渠。
一进门,夜月天炯炯有神的视线在屋内的人身上环了一圈,慈祥地朝君寞殇唤道,“殇儿……”
君寞殇瞥了她一眼,“夜门主前来,有何事?”
言下之意,没事不要来。
夜月天也不觉得尴尬,老脸上满是深深的歉疚,“殇儿,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我是你的亲外祖母,却忽略了你那么多年,是我的错。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想去祁天国找你,只是……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长老启渠连忙走过去,很是关心,“门主,您要不要紧?”
凤惊云看得出,夜月天的咳嗽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身体不好。只不过,她眼睛里的慈爱,很假。
夜月天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摆了摆手,“本门主没事。”她满是歉意的眼光又向着君寞殇看过去,“殇儿,我老了,身体也欠佳。犹记得,我上一次见你,你才八岁吧。如今,你已经三十了。二十二年前开始,我的身体就不好了,经常闭关修炼,数度想着去找你,却又身体原因不允许。殇儿,本门主的心中,是有你的。真的有。”
启渠也说道,“是啊,少门主,门主一直都对您甚为牵挂。门主如今年纪也大了,您是门主唯一的亲人,您就原谅门主吧。”
君寞殇挑了挑眉宇,“我何时怪过她?”
夜月天泛黄的眼珠子里浮现惊喜,“这么说,殇儿……”
未待她说下去,君寞殇接了一句,“我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外婆,她哪有资格让我怪?”
夜月天脸色一变,莫非,他发现什么了?心虚的表情一瞬而逝,还是被眼利的凤惊云捕捉到了。
伤感立马蕴在了夜月天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声音也更加沧桑了,“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的冷落,我也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一掌拍死你。停了一下,她继续说,“我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待你。如今,大错铸成,在我有生之年,我只想听你叫一句外祖母。”
“那你就等进棺材去吧。”君寞殇讥诮的笑了。他从不认为,世上除了凤惊云,会有谁真正的关心他。他就是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尽世人,人人都巴不得他早死。
过去太多年了,不是刻意去记,而是他记忆力向来太好,这个老妖婆当年对他的嫌恶厌弃历历在目。
虽然当时年幼稚,
他仍旧看得出,老妖婆对他不是厌弃那么简单,似乎,还隐藏着一种恨意。
二十多年没动静,一有动静就利用亲情。他君寞殇要是相信她,那么容易心软,也活不到今天,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棺材……”夜月天痛苦地道,“外婆的棺材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不是给她自己准备的。
君寞殇懒得理她,幽森的血瞳里看着凤惊云时盈满了温柔,“还要不要吃点橘子?”
她摇首,“橘子吃多了上火,不了。”
夜月天看着君寞殇如此在意凤惊云,他跟自己说话时眼神冷利如冰,害她想接近一点,都莫名地害怕,只得站得离得远点,表达出一腔外祖母的歉疚。
从站的距离上来说,她这样表达,连她自己也觉得怪。又没有勇气上前,“殇儿……”这一声,她眼里有着不赞同,“夜妖娆已经二十岁了。”
“那又如何?”
“她冰雪聪明,相貌美艳无双。她是我为你指定的妻子人选。别的女子在她这个年纪,早就出嫁了,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这次回来,我希望你能与她成亲。至于凤惊云……若是你喜欢,纳了作妾也可。但不可以妻妾不分,要厚待娆儿……”
“哈哈哈哈……”君寞殇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狂肆地笑了,他的笑声幽森刺骨,让人莫名地头皮发麻,倏地,他敛住笑,“老妖婆,我警告你,再说一句让我娶夜妖娆……”顿了一下,他唇角泛起玩味的笑,“我就杀了夜妖娆。”
夜月天老脸血色退尽,“你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君寞殇神情猖狂桀骜,“我君寞殇的人生,没有任何人能控制、摆步。尤其你,没这个资格。”
“我……我是你的外祖母!”
“哦?”他冷笑地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揭穿,“敢再说一句让凤惊云为妾,我会让整个万蛊门上下无一活口!”
“你……”你没那个能力,夜月天原想说这句话,瞥着他左脸上的面具,想到那面具下阴森的兽骨左脸,想到他向来杀人不眨眼,世间没人奈得他何,他的天煞邪功已臻化境……
即便倾尽整个万蛊门上下,她依旧没有把握赢得了他。
所以,才利用亲情。
君寞殇温柔的目光又落在凤惊云身上,“我现在不动手,是怕惊着惊云。她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我不希望血腥味让她难受。”
冰森的眼光蓦地朝夜月天射过去,“你最好别耍花样,也别在我面前再以我的外祖母自称,否则……”
夜月天觉得自己苍迈的身子都被射穿了个洞,比利箭还骇人的眼神!她动了动嗓子,想辩解什么,又畏惧得发不出声来。
她甚至以为他根本不是人,是妖孽邪魔!
除了凤惊云,所有在场的人都莫名地颤抖了起来。那是一种阴寒之气的逼迫施压,就像置身在底地的冰窖里,莫名地发抖、发冷、害怕。
夜月天很清晰,君寞殇未完之意,是让她付出付不起的代价,“殇儿,我们祖孙……我们多年未见……既然你不喜欢、不肯原谅我,那么,我不提就是了。”
“蚀心蛊的解药交出来。”
“已经在配药了,再容我几天。”
“确切几天?”
“十天吧,十天内一定……”做个了断。怕他嫌时间长,她又说,“反正现在外头冰天雪地的,你与凤惊云在此住些时日也未偿不可。”
“滚吧。”他冷笑。
夜月天心里怒意滔天,敢叫她滚的人都进棺材了。想起多年前,夜天照也是不顾她满腔深情,也叫她滚!君寞殇果然有点像他!
压下满肺满腔的怒气,她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们好好歇息,本门主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吩咐下人一声即可。殇儿,本门主还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既然当了妖孽的外婆,不论怎么样,她也不能这个时候反口。
大堂里很安静,就像她一个人在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夜月天忽然就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一样在表演一场亲情,对方根本不买帐、不领情。
想到此,她脸色僵硬,在侍婢的掺扶下离去。
长老启渠自然也跟着走了。
定心阁乃万蛊门主的居所。此刻,定心阁一楼大堂里,夜月天挥退侍婢,只余她与启渠。
“启长老,你说,君寞殇那个妖孽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夜月天的嗓音很凝重。
“属下觉得……他似乎知晓您并不是他的外祖母。”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天下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夜月天喃喃,“连他娘夜雁离都不知道的事,他不会知晓的……”老眸倏地一眯,“知道这件事没死的人,除了本门主,就只有你了。是不是你出卖本门主?”
“属下对门主衷心了一辈子……”启渠老脸布满伤心,“你我一同长大,虽然身份有别,却是亲梅竹马,月天,你就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
“是我不好。”夜月天赶忙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启渠武功高强,是她的左膀右臂,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帮手。不说冲着他对自己爱了一辈子的情份,就冲着用得着他,尤其是杀君寞殇用得着他,也不能失去他的心。
启渠也是风里雨里一辈子,又岂会不明白门主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从来都只有夜天照,可他就是爱门主,就那么默默地爱了一辈子,“门主,现在万蛊门周围的大山里全都被人包围了,君寞殇手下的亲卫死士难以计数。虽然他现在人在万蛊门,万一真动起手来,一下要不了他的命,又让外头的人攻进来……”
“这就是本门主犯愁的地方啊。要杀君寞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杀不了他,那他一定会杀了本门主。所以,要么不出手,一但出手,必需要他的命!”
“属下觉得,您不如把蚀心蛊毒的解药给他……”
“本门主自有分寸。”夜月天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怕了?”
他是有点怕,怕不是君寞殇的对手,“属下觉得君寞殇拿了解药会走,不如,不跟他拼命,或许能保全性命……”
“你放肆!”夜月天厉喝一声,见启渠禁若寒蝉,她又软下语气,“启长老,你别忘了,君寞殇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孽。先前娆儿纵蛊欲取他性命,他现在之所以不敢动手,是因为蚀心蛊的解药尚在本门主的手里,要是他真的拿到了解药……依他杀人不眨眼的魔性,你说,后果会如何……”
启渠脸色丕变,她又道,“你不敢说了?本门主代你说。他会灭了万蛊门,让整个万蛊门上下无一活口!灭门之罪,你担待得起吗!”
“属下逾规矩了!”启渠老脸苍白的跪下。
夜月天亲自扶起他,“启长老,你也知道,君寞殇就是一个不该存活在世上的孽种,几十年来,本门主有多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他。本以为夜雁离会亲手折磨到他丢掉性命。想想,孽种死于他亲生母亲的手中,光是想到,就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想不到夜雁离死了,君寞殇这个孽种却没死!”
“门主……”门主的恨意,他是一直明白的。门主的眼里向来容不下一粒沙,更何况是方雪燕的后人。
“本门主早就发过誓,要夜天照跟方雪燕那对****贱女不得好死!”夜月天眼里充满了恨意,“方雪燕抢了本门主的男人,他们毁了本门主的一生!他们让本门主一生都处于众人的嘲笑中。你以为万蛊门上下看起来和睦,背地里就不说本门主的坏话了吗?他们一定都在笑本门主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启渠动了动嘴,想劝门主,门主其实多心了。当年门主被弃一事,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知道的人,要么老死了,要么知道的,当年就被下了禁令,不得再提此事。现在也只余几个尚活着的老仆人知道,后辈的万蛊门**,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只是门主向来心高气傲,容不得人抛弃。她又爱了夜天照一辈子,根本放不下那一段恩怨。劝,又如何?
他不是第一次劝了,已经劝过好几次,每一次,只惹得门主不快,惹得门主伤心愤怒。他的劝导,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不提也罢。
“撇开本门主的私人恩怨不说。”夜月天郑重地道,“君寞殇确实是出自万蛊门的妖孽。他是天煞孤星,加上杀破狼的绝命格,此等集两大死命格于一身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活在世界上。他活着,只会给万蛊门带来煞气,带来厄运!”
“是……”
夜月天闭了闭泛黄的眼眸,“本门主身体每况愈下,没有多少时日了。没有下一个几十年可以等,要不是为了亲眼看着娆儿长大,本门主不可以有半点闪失,以免娆儿无依无靠。也不会忍了那么久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