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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丫鬟翡翠早已备好了洗漱用的水,“小姐,咱庄子门口排起了好长的队伍呢。”
凤惊云一边用简陋的柳枝条咬稀一头,酽了自制的药泥牙膏刷牙,刷完用杯中的井水含了吐到一边的瓷瓮里,又用毛巾洗脸,“都是来看病的?”
“小姐,您真是冰雪聪明,好像是没什么事是您不知道的。”
“之前瞒着忘川的神医名衔,也是想图个清静。我是忘川的消息一但泄漏出去,慕名而来的人自然很多。”
“昨儿个夜里就开始排队了呢。姜总管说您刚从海岛回来,路途操劳,让别打搅您。”
“嗯。”她走出房门,“外头有多少人排队?”
“前来看诊的,或是家丁亲属代为排队的,都排了好几里路了。”
凤惊云站在院子里,晒着深秋暖暖的太阳,被阳光一照,人都舒服多了。可惜某只鬼一到黎明就只能躲回玉佩里,不能直晒阳光。
昨晚与澈闲聊到后半夜才睡,澈是什么时候回的玉佩,她也不知道。
从袖袋里取出玉佩凝视一眼,将玉佩串了根挂线,挂在腰间当饰品。
“小姐,这块玉佩,您佩戴起来很好看呢。”翡翠由衷地赞赏。
“嗯哼。”她淡笑着问,“是不是我戴什么都好看?”
“是……”翡翠稀奇地盯着主子,“小姐,您不是一向不在意外表么,也有臭美的时候?”
“这叫自信。其实我为人一向有一定的自信。”她想了想,“还有几分欠奏的冷血。”
“小姐果然有自知之明。”
不远处小亭子里的太监小顺子吆喝着招手,“小姐,您的午膳准备好了!”
她走过去,在亭子中间的石桌前坐下,桌上人参炖鸡汤、水煮鱼片、燕窝粥……一桌的美食佳肴。
旁侧不远,一池荷花在绿油油的大叶子中间盛开绽放,假山流水潺潺倾泻。
她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欣赏院子里清幽的景致。
日子倒是很惬意。
总管姜衡走进小亭,恭敬地朝凤惊云行一礼,“主子,外头慕忘川名号前来排队看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大户人家,为请动您,愿意砸下万金。而且排了那么久的队,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很多人按耐不住了。属下在想,要不是惧于殇王的威严,恐怕早闯进庄子了。”
她微蹙眉,姜衡说得正确,昨天君寞殇为了她连皇帝的双腿都打断了,此事已传扬得天下皆知。不然,京城恶霸、官、权,等各方势力众多,就凭她一个有着神医的美誉的人,那些有需要与能力的,早就擅闯威逼了。
就算是没有君寞殇罩,谁敢威逼她,也只有死路一路,或者说下场很凄惨。有人罩着,有些事情,估计就发展不到那一步了。
姜衡见主子似有不悦,建言道,“主子,您看,是不是出去看诊?”
“不能去。”她想也不想地道,“我若去了,去一次,那么,永远别想要清静,排队的人只会更加多。”
姜衡有些苦恼了,“可是那些排队看诊的人都不肯走,如何是好?”
凤惊云稍一思索,“你就说我这几天病了,正在自我医治,无法替人看诊。你去请四个京中有名望的大夫,让他们去我位于南郊的别苑行云阁,让他们为前来排队的人义诊。至于大夫的酬劳,按三倍付给他们。要是谁还赖着不走,就说我目前自身难保,帮不了他们,等也是白等。”
“是。”姜衡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下人回报说,那些慕名前来排队看诊的人都散了,很多都去行云阁排队等着免费的大夫义诊。
“小姐,您怎么能咒自己有病呢?”翡翠满脸的不赞成,“多不吉利。”
“是啊。”小顺子也说,“您还说什么自身难保,这种话不可随意说。小的没见过比您更有本事的人。”
“权宜之计而已。”现代人不像古代人那么讲究吉利二字。尤其她这种人,更不讲究。她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望着满池的荷花。
花儿迎着风轻轻摆舞,婀娜多姿。君佑祺没死,想必他一定会怪自己见死不救。
那夜暴雨倾盆,霸天岛上君佑祺的那一声震天惨叫,她仍记忆犹新。
凭直觉,这是一件比把君佑祺裸-挂在城门上方更严重的事。
那次,是他想强-暴她,他犯了错,被她惩罚。
而在岛上,他救了她。
她却……
见主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愁绪,小顺子与翡翠都觉得事态严重。由小顺子问道,“小姐,何事叹息?若是能用得着小的,小的万死不辞。”
“你帮不上忙的。”君佑祺若是要对付她,那可就真棘手了。京里现在暗潮汹涌,她已经做好了离京的准备。
只是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动身。
如果没料错,云起山庄周围早已被君佑祺暗中监视了。
她是暂时不想离京的。因为在京城,离君寞殇近。他可以一有空随时来看她。若是走了,会想他的。
可是若是留下,她又容易成为威胁君寞殇的软肋。她能自保,可她的家人不能。
“云儿……”魏雪梅迈步进亭子里。
凤惊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深紫色的贵妇罗裙,脸上漾着慈祥的笑意,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娘。”她淡然地唤了一声。
魏雪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对于女儿吃下去的份量很是满意,“午饭好吃吗?”
“谢谢娘亲手为女儿下厨。”
魏雪梅笑得合不拢嘴,“吃出来是娘做的饭菜了?云儿真细心。”抬手将女儿肩上衣衫的褶皱捋平,“你是娘的好女儿,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娘帮你做。”
“随便吧。”也不是很挑,“娘还是让庄里的厨子做饭吧,我不想您太累着。”
“云儿孝顺。娘只是做你一个人的膳食,不累的。要么,娘想做的时候,亲自为你下厨,觉得累,就让厨子做。”
“嗯。”她稍退开一步,对于魏雪梅的亲近,还是不习惯,“娘您吃过午膳了么?”
“在房里就用过了。”她瞧着女儿淡逸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云儿呀,你可曾想通了?何时去找十皇子?”
“不找。娘该不会是想我问他,什么时候再跟我拜堂吧?”
“娘就是这个意思。”
凤惊云翻个白眼,“尽瞎操心。”
“啧!”魏雪梅重重地啧了声,“这你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殇王那个鬼模样有什么好,他是天煞孤星,你跟他近了,会害死你的……”还没数落完,只见眼前已没了女儿的踪影。
问一旁的两个下人,“云儿哪去了?”
翡翠摇头。
小顺子说道,“回夫人,估计小姐不爱听您说教,使用高深的武功回房了。”
魏雪梅一拂袖,想跟上去。
“夫人,小姐自有分寸,您就是再说教,她也不会当回事。”话是小顺子说的。
魏雪梅满脸忧愁,“那可不是传言呐。殇王若光是相貌恐怖,云儿不在意,那也就算了。他是真真儿的煞星,两大绝命格于一身。我真怕云儿被他的煞气沾染到,害苦了云儿……”
两名下人也很是忧郁。都认为夫人说得对。
翡翠也叹道,“可是,小姐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本夫人真不知道殇王那个妖孽有什么好。要不是他是个王爷,世人早把他当成祸害除掉了。云儿也真是,那么不听话。我这个当娘的,心都为她操碎了,怎么说她,她都不听!”魏雪梅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全身都愁得没力气,“要是她像一般的闺女那样听话,该多好。”
小顺子道,“可是,若小姐真如一般的闺阁千金,小的这条命早就被前废太子君承浩摘走了。还有,夫人您也住不上这么大、这么好的院落,也不会有如此好的生活。”
“也是……就是一句话,我拿云儿没办法。你们可逮着机会就帮我好好劝劝她。”
“是。”二人异口同声,答得有声无力。
魏雪梅又担心地从院门望出去,“殇王派了那么多侍卫驻守在咱们庄子里……不妥吧?”
“奴婢问过小姐,小姐说无妨的,不打扰她正常生活就成了。”翡翠回道。
“那么多人的伙食费……算谁的?”
“夫人,您也会算帐啊。”翡翠掩嘴轻笑,“奴婢没问过小姐。小姐估计不在意吧。”
魏雪梅有点心疼,“那些侍卫倒是不睡在咱庄子里,换班的时候就走了,可饭是在庄子里吃的,又不敢叫云儿问殇王拿钱,万一惹了怒殇王……”
小顺子笑了,“夫人,看不出您还真小气。”
“那是。”魏雪梅哼了声,“云儿有钱也不能穷大方,养那么多张嘴,还不吃垮了。”
小姐之前的产业日进数斗金,是吃不垮的,现下,悄悄在变卖。小顺子听了主子的吩咐,没把此事说出来,免得引起夫人不安,“夫人放心,姜总管说殇王派的侍卫在此用膳,厨房的伙食是殇王派人买的,不花咱们小姐的钱。”
“那就好。”魏雪梅肉痛的心,才稍稍放下,“就是愁殇王什么时候撤走那些人……你说,那些人谁不妨,居然妨的是十皇子……唉……”
小顺子与翡翠也觉得十皇子是不可能伤害主子的。该妨的是殇王。
可不止夫人劝说小姐不听,他们也劝,小姐嫌烦。
都不敢再说了。
……
夜里,凤惊云在房间里睡觉,忽然觉得床铺一重,下一瞬被攫住了唇,凉凉的舌头翘开她的牙关,伸进了她嘴里疯狂地汁取着她的芬芳。
冷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间。
她有点不寒栗,又被他挑-剥得欲、罢不能。
他总是那么霸道的狂-索。
不用睁眼,都知道身上压着她的男人是谁。
她睁开水润润有点睡意迷蒙的双眼,半边面具近在咫尺,还有那血色的红瞳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幽森光芒。
若是一般人,不得给吓个半死。
凤惊云却无丝毫恐惧,有的只是对他的想念。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与他唇舌勾、缠。
她的唇温热,他的冷凉。
一冷一热却交织出狂炽的欲-焰。
“惊云……本王好想你。”好一会儿后,他紧紧拥住她。
“我也想你。”
他听得心潮澎湃,大手解着她的衣衫,她半压住他的手,“不能……”
“本王太想要你了……”他冷沉的嗓音沙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即将爆发。
“不行的,会伤到孩子。”
“你用‘别的方式’帮本王好不好?”
“好。”她倒没拒绝。其实前世与孙建峰也是有过实践的,只不过,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曾侍候过别的男人。她也不打算提前世的事,过去,就掩埋了吧。
他双眼放光,“真的?”
“你说呢?”她由他带领着,一晚上帮了他二次,他的欲-焰总算暂时舒解了。
她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君寞殇抱着她温热的身躯,大掌不自觉地抚在她肚子上,动作极其的温柔,像在呵疼至宝。她的小腹依然平坦,可里头孕育着他的孩儿。
血森的眸光盈满着深情,他低首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轻声起誓,“本王会给你整个天下。”
房外不远处院子里的一株大树下,澈,透明的身影轻飘在那里。
他抬首望了望漆黑的天幕。
夜,黑沉沉的,无星无月,连半丝光辉也没有。
鬼,应当是喜欢黑夜的。
他却不喜欢。
他想白日里可以与凤惊云谈笑风声,可以与她一同站在阳光下。
可惜,那是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梦。
本来,方才惊云在睡觉,他就站在床沿,安静地守护着她。
可察觉到君寞殇到来,他马上就飘走了。
只能在暗处,看着。
连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
清越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怨气,好遗憾,他是一只鬼,一缕没有实体的鬼魂。
若是他能有副肉身,若他是个人,他一定会光明正大正大地守护她。
一阵阴风吹过,一袭黑衣的君寞殇像是凭空变了出来,突现在离-澈-五步开外。
他妖邪的血瞳冷冷打量着澈,“本王看到了什么?一只怨气冲天的厉鬼。”血森的瞳子一瞬,直接就瞧清了澈那若仙的外表。
若以常人的角度,就算此鬼现身,也只看得见他衣白胜雪,眉目如画的表相。
他却看到的是厉鬼,仍然是他的原样,只不过是他死时候的模样。
七窍流血,洁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整只鬼魂阴森森的,冒着绿光,一般人看到,估计会吓着。
君寞殇却丝毫不放在眼里,血森的瞳底划过一缕杀气,“你为何缠着惊云?”
“果然是天煞孤星兼杀破狼两大绝命格的祸世煞星。”澈无惧他眼中的杀气,同样打量着君寞殇,“你不但看得见鬼魂,而且能瞧见鬼魂的原形。”
他算是承认了,“你死得,还不算难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澈目光澄净如水。
“你怎么死的,本王不感兴趣。你以为你及时躲了,本王就不会发现你?本王太想惊云了,才与她先温存一会儿。你个厉鬼竟然不趁机跑掉。你也勿须跑,本王要杀的,不论是人还是鬼,没有一个逃得掉!”霸道狂妄之极。
澈目光里划过一丝警惕。他感受到了来自君寞殇身上的强大压迫感。就算他的武功再高,对付一只鬼也不会有用。
但……
他隐身了,君寞殇不但看得见。
连凤惊云都只是看得到他,而看不见他的原形。
君寞殇却禁直瞧见他死时丑陋的原样。
一个令鬼魂都感到惧怕的人。
抑制起心头的恐惧感,澈如画的面颊什么表情也没有,声音似仙幽,“你灭不了我。”
“是么。”君寞殇抬起左手,咬破右手食指,以血飞快地在左掌画了一道灭魂符咒,混着内力直接向澈击过去。
“灭魂符!”澈一诧,魂魄一飘,险险躲过。
符咒击了个空,打在他背后的树干上,大树干上被击出一个手印。
“你怎么会灭魂符?”清雅的女声响起,凤惊云从房里走了出来。
君寞殇微蹙了下好看的眉宇,“外头冷,你先回房。”
她倒是乖乖回房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听见院外又是几声巨响。显然灭魂符继续在追灭澈的鬼魂。
大队亲兵进院,没人看得到澈,被君寞殇吼了个‘滚’字,又退出了院子。
凤惊云再出到院子时,见君寞殇不再追击澈,而是指上撵了几滴血,破空弹过。
澈竟然被定格在空中动不了,“定魂咒!”他神色微白,整缕魂魄似乎更透明了。
“灰飞烟灭吧!”君寞殇使出灭魂符咒再一次要朝澈打过去,却被凤惊云先一步拦住,“别伤害他。”
君寞殇暂时收掌,不解地注视凤惊云,“你知不知道,他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好看的外表,却是一只死不瞑目、怨气冲天的厉鬼!”
“我知道。”
“那你还拦着?”
“澈不会伤害我的。”
“惊云,不要使小性子。”君寞殇血森的瞳子里闪过一缕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