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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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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惊云往下一看,只见下方是个很深的地窖,隐约能看清窖里地底有很多根倒竖的利剑,还隐约可见一具白骨躺在一堆利剑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掉下去后直接被扎成刺猬了。

    两人悬空,君佑祺原本想用力将凤惊云甩上地面,岂知他抓的地面边缘开始松动,眼看他也要掉下去。听见动静的君寞殇立即返回,一把拉起君佑祺,顺带地连凤惊云也扯了上来。

    确切来说,是救凤惊云,只是祺与云二人,是祺拉着云的,只能先拉君佑祺上来,才能救得了她。

    等她一着地面,君寞殇一把将她拥入怀,“惊云……”森寒的声音里甚至多了丝颤抖,看到地底倒竖的利剑,他吓住了,差点就失去她了!

    君佑祺也受了惊,二人若是掉下去,不但失去她,连他自己也险些没命。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眼神复杂地瞧着君寞殇颤抖地抱着凤惊云。那个妖孽比他更畏惧,他也会有畏惧的事?

    心里明白,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孽畏惧失去云儿。

    凤惊云安静地在君寞殇怀里,苍白的面色血色逐渐回复,“我没事。”

    接触到君佑祺复杂的眼神,她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

    是君佑祺先设计的她。

    怪不了她以牙还牙。

    方才的事,君佑祺毕竟算救了她,她还算感激。

    有些事,还得回京去处理。

    “此处不宜久留。”佑祺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本来,他想利用云儿杀了君寞殇,无论何种方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越是得君寞殇的心,就越是件益事,说明她取其性命更容易。

    可看到她在君寞殇怀里,他很不舒服,心中有一种难以忍受的郁闷。

    现下不是算帐发火的时候。

    君寞殇听罢,抱住凤惊云往前而去,也许是之前他已走到了石门边才返回,机关阵已经走完了一遍,倒没别的暗险了。

    开了看似无路的石门机关,石门向旁侧一移,又顺手关了密道机关。门后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看起来就是尽头了,里头什么也没有。

    佑祺说道,“该走哪边?”

    “壁面太厚,看不穿。”他微凝起眉。

    “难道我们冒着性命危险,就是进那么一间什么也没有的死屋。”君佑祺也皱起眉头,“不可能,既然设了那么多置人于死命的机关,一定是防着人进去。袁霸天肯定将宝贝都藏在里面。”

    三人开始在壁面摸索。

    君寞殇的视力夜间能视物。

    凤惊云与君佑祺视力再好,乌漆抹黑的也看不见,惊云从袖袋里取了颗从房间里顺手拿的夜明珠指尖一用力,珠子嵌进壁缝,照得石室里蒙蒙胧胧。

    找了一会儿,三人什么机关也没找到。凤惊云端详着壁面凸嵌的一盏没有油的灯,“这个灯柄,能转动。”

    两个男人也细端祥,皆颔首。

    “我总觉得转动了机关,会有危险。”她面色沉凝。

    “不论刀山火海,也得把九转穿山草找出来。”君寞殇接话,祺点头,“转吧。”

    “向旁边站一点,万一暗器毒烟什么的。”她一说完,另两人同时站到一边。

    转动灯柄,厚重的石壁向后移出一扇石门。

    石室里变得格外安静。

    门的另一侧更加黑暗,靠着此间壁缝里的夜明珠照的微弱光芒,显得石门后绿幽幽的。

    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三人看清了石门后是个宽敞的大厅,里头黑压压一片。

    根本就全部都是丧尸!

    略看那已烂瘘的衣着,想必是君佑祺派遣失踪的那三百名死士!

    忽然,一具丧尸从石门里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张着血喷大口见人就咬。

    君寞殇与君佑祺眼明手快,同时挥掌,丧尸脑袋连着身体被震碎,腐血四溅。

    又有数具丧尸从石门后疯狂地涌出来,君寞殇飞起一脚,踹中第一具丧尸的胸口,连着后头数具丧尸倒地。

    那些丧尸比普通丧尸更厉害,倒地的瞬间直接就弹了起来,疯狂向石室冲。三人立即直击丧尸头部。

    哪知躲闪间,更多丧尸像关久的凶尸出笼,不要命地往石室疯冲,除了击中头部,打中其余地方,断手断脚对他们的速度根本没影响,转瞬间狭小的石屋里冲出了十几具丧尸。

    三百个要是全冲出来,哪怕他们三个再厉害,在如此小的空间也难免不误伤彼此,难免不被这些疯狂的丧尸咬中、或划伤。

    凤惊云连忙又次朝相反的方向转动壁上的灯柄,石门缓缓关上,一只丧尸的胳膊正好被关上的石门卡住,那只腐壁受不了那么大的阻力,被石门夹断,眼看石门要关上了,无数只丧尸的手扒抓上石门,将石门一点点往外掰。

    石门留了道缝关不上,被丧尸越扳越开,一个个丧尸脑袋挤进门缝,后面无数丧尸疯狂地想涌进来。

    饿了多天,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的它们兴奋激昂,疯狂无比!

    数百只丧尸想从石门后挤进石屋,屋里还有十几只丧尸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三人用踹的、内力掀翻、找着机会后才能无误切下一个丧尸脑袋,十几个已然在石屋内的丧尸凶残狂爆,那速度不像之前那些普通丧尸,而是胜过武功高手的快速。

    三人又要不伤同伴,又要避逸被咬伤、抓伤,哪怕武功高强如他们,在此小空间,一时之间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腐血四溅,腐尸残肢四分五裂。

    石屋内的丧尸凶残疯狂,加之石门眼看就要被大批丧尸扳开了,一但大批丧尸涌进来,就是尸挤人,也能混乱中把他们撕了,或是抓伤。

    别说撕了,就是抓伤,人也会变成丧尸,与死无异。

    凤惊云赶紧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竹筒,又从另一边袖袋取出火熠子点燃竹筒上的引线,往石门后一丢,被点燃的**竹筒准确地飞过门缝,门后大堂发出一声巨大的爆响。

    而她因点燃引线费了点时间,被三只丧尸有机可乘,她一脚连踢飞两只丧尸,还有一只却疯扑过来。

    眼看她就要被抓伤了,君寞殇顾不得另一只丧尸袭过来的危险,直接以手掰断了扑向凤惊云那只丧尸的脑袋,同时另一手向后扔出一枚暗器,暗器击中背后袭向他自己的丧尸,丧尸身体被打穿,被击得退了数步,立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凶残地扑抓过来。

    君寞殇转过身以掌击烂丧尸的脑袋,脑浆腐液四溅,溅了他一身。丧尸的脑袋虽烂,其中一只呈爪状的手爪却抓在了君寞殇的右胸上。

    看那丧尸利爪,抓得很深,明显抓伤君寞殇了!

    “啊!”凤惊云怒吼一声,像只受了伤的狮子,吼声悲凄,她面色苍白如纸,幻影迷踪步一使,余下本来不多的几个丧尸被她一一揪断了脖子。

    她的手法又快又狠,一招下去,听“咔嚓”一声,地上就多了一个丧尸脑袋,又是“咔嚓”一声,又多了颗腐烂的尸头。

    她用火熠子点燃另两个**竹筒从石门的缝隙扔过去,又是砰!砰!两声巨大的爆-炸,地动山摇,尘土石块从洞顶飞落,连密道都似乎要塌了。

    那也只是似乎,没有塌。

    凤惊云丝毫不在乎,凝聚真气的一脚踹开原本开了条大缝的石门,先前的三个**竹筒下去,里头全是被炸得七凌八落的丧尸尸首,或断成几截的、或少了脑袋的、或少条腿的、或少两只手的……

    差不多两百七八十具左右的丧尸,没有一具完好。

    瞟一眼地上堆得像小山高的三百余柄长剑,定然是这些死士变成丧尸前用过的剑。凤惊云以内功吸过一柄利剑,手执剑柄,挥砍长剑,将那些还在动弹的丧尸尸首全砍了个稀巴烂。

    地上不是遍地腐尸碎肢,而是肉泥。

    君佑祺与君寞殇看着她像发疯一样,解决了所有的丧尸,看着那满地肉泥。两人都很震惊。同时在想,原来女人发起疯来,也是很可怕的!

    更多的是被她带着愤怒与悲伤的情绪所震憾!

    ‘呯’一声,凤惊云手中的长剑插-进地上,她单膝跪在地,发丝凌乱,眼神满是哀凄。

    她觉得整个心扉都痛了,心凉了个遍透。

    她早就知道,像她如此凉薄狠恶的人,上苍根本不会让她好过。果然了,让她拥有了爱情的同时,却又要失去。

    只是,她这个做娘的要对不起她腹中的宝宝了。

    捡起地上一根丧尸的手指,她狠心地对准手腕划下去。

    “凤惊云,你疯了!”君寞殇大骇,在那根丧尸手指的指甲划到她的皮肤之前,他一道真气将那根手指挥得老远。下一瞬,他将她扯起来,狠搭掐着她的胳膊,道:“你这个疯子,你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丧尸指甲有毒、划破你的皮肤,你也会变成丧尸么!”

    “知道、知道、知道!”她狂乱悲愤地大叫着,忽尔安静了下来,白皙的脸颊流下两行清泪。

    “知道你还……”他原本还想责怪她,却蓦地反应过来,

    她是因为他被丧尸抓伤,所以她也不想活了!血色的瞳子里满是不敢置信,见她两颊清泠的泪痕,清澈得像溪水般的透凉,像是透了世般的沧桑,那双水润秋瞳里满布着绝望。

    君寞殇的心碎了!

    满腔、满肺、盛满整颗心脏的痛楚,痛得他撕心裂肺。

    为了她而狠裂地扯揪着痛。

    她不该的,像他这种本来就该生存在地狱里的邪魔厉鬼,即便是他死,她也不该自伤分毫。怎能因为以为他会变成丧尸,她就不想活了!

    除了疼痛,更是深深地震憾灵魂的感动,他心爱的女子,不能没有他!

    没了他,原来她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心痛她的眼泪,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她的泪水。

    那么晶莹剔透,那么哀伤,那么我见犹怜。

    更心痛她竟然想为了他而……

    血色的独眸湿了眸眶,他抬起僵白如尸的手,深情挚甚至地注视着她,将她绝色的泪容铭刻于心底、铭刻于灵魂。

    想为她拭泪,手却太脏了,沾染了腐尸的液体,他抬了抬手,又将手放下,改而狠狠地将她拥入怀里。

    力道紧得像是要将她的身躯揉碎。

    她被搂痛了,却又一点不觉得痛,被他搂着的感觉真好、真好,不知道他还能抱着她多久?

    君寞殇有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想告诉她,要保重身体,保护她肚子里的宝宝,想告诉她,她不可以那么傻。

    动了动唇,又不知怎么开口,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哽咽的叹息,“惊云,你好傻!”

    “你哭了。”她说。微微推开他,她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

    他的左脸残缺恐怖如厉鬼,他的右颊却俊美无铸。

    一半鬼面一半俊美邪气。

    却是她心爱的男人。

    她笑了,笑容有几分苦涩,“原来你也有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泪。”上一次,他得知她有孕,她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只是上次,他的泪没有落下来,这次,却落泪了。

    “你也哭了。”他眼中满是自责,“本王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哭。”

    “是么?”她脸上的泪滴落在自己手背上,她才知道,原来她也哭了。多久没有哭过了?从穿越到古代,她就没有哭过。

    上一世,她记忆中自幼时,就不曾哭过。哪怕被孙建峰那个伪君子害得惨死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哭。因为孙建峰那个虚伪小人,不值得她哭。

    她从来都以为她这种人是没有眼泪的。

    想不到她会为了君寞殇落泪。是太在乎了吧。

    原来冥冥之中,她已是如此地在乎他,不能没有他。

    君佑祺愣在了石门边,俊美的脸上满是震惊、不敢置信,他的心在滴血,那血滴像是要将他的心淹没一般,泣血的痛苦。

    云儿为了君寞殇发疯也就罢,居然还为了那个妖孽不想活了!她是他君佑祺心爱的女子,怎能为了别的男人至厮!

    蓦地,他心里明晰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云儿爱上了君寞殇,是无可救药的爱!

    拳头“咯嚓咯嚓”握得死紧,额际青筋暴跳,佑祺心中除了痛楚,更多的是滔天的愤怒、是一种无法忍受失去她的恐慌!

    “凤惊云,你竟然如此在乎君寞殇,你对得住本皇子吗!”爆怒的吼声自他嘴里无法抑制地吼出,他俊美潇洒的脸几乎气得变了形。

    凤惊云根本不理会君佑祺,她所爱的男人都快变成丧尸了,一切的恩怨,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她伸手轻抚着殇残缺的左脸,“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

    君寞殇明白她全话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害怕变成丧尸,她也会变了陪着他,“不许、本王不许!绝对不允许你再有任何自残的举动。”

    “这不是自残。”她启唇说,“我只是陪着你而已。就许你深海鱼腹随我而死,就不能让我安静地陪着你,变成至少还会动的尸首?唉,说起来,变成丧尸那个恐怖样,太难看了,还真是会生不如死……”

    “那你就不要有此想法……”他未说完,她兀自说道,“可惜,失去你,比死还难受。所以,我也只能难看点了。”

    “凤惊云,你这个疯子!”君寞殇悲嚎,“难道你要让本王死都不甘心吗。”

    “现在才知道我是疯子?”她轻柔地一笑,笑容美绝尘寰,“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跟你很像么?同样生活在地狱里,同样冷情冷心。我灭心绝情,就是不要爱上一个人。”她的心,已经在上辈子死亡的时候,冰封雪藏了,“是你,让我不得不爱上你。我害怕爱一个男人,也不敢爱上一个男人。更加不能爱上一个男人。因为一但爱了,我也会发疯,我会倾付一切,会不惜所有,你不知道么?”

    “凤惊云……”君寞殇的泪又次落下,血瞳中盈满了无比深重的感动、情意,沉沉重得连灵魂都要挚息的爱,“你是我永不相负的女子,是我君寞殇唯一所爱。倘若我死,我多希望你能相伴,随我共堕黄泉。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死。本王若是真的死了,灵魂会化作厉鬼,永远缠着你,永世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不要死。不论何时,你要活得好好的。”

    她美丽的双瞳闭上,万念俱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我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成为我的主宰。我早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不负我,我凤惊云又岂会负你。”

    言下之意,他若死,她必随。

    坠痛的心,靠了岸。他一直堕落在黑暗地底的心,没有阳光,没有生息,像是不断地往地底无尽沉坠下去,却被她拉了起来,却被她照亮,那不只是一道曙光,而是照亮他的整个生命。

    他这等妖邪厉鬼,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她的爱!

    看着旁若无人情真意切的两人,君佑祺气恼得牙齿差点咬断,想到君寞殇被丧尸抓伤,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丧尸,他总算微弯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