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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来做什么,与你何干?”他粗犷的面庞很是严峻,霸气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似粘在凤惊云身上,望着那绝色若仙的女子,眼神虽然极力维护镇定,还是难掩痴迷。
“怎么与臣弟无关?”他凉凉地道,“是臣弟先到的。”
“你先到就跟你有关,本宫认识凤惊云的时候,她才六岁。”君承浩冷哼,“论起时间,本宫可比你早多了。”
“皇兄不说,臣弟倒忘了。”君佑祺拍地一声摇开折扇,风度翩翩地摇了起来,“皇兄今年三十有四了吧?大了云儿十六岁。若是皇兄对云儿有意思,那也未免太老牛吃嫩草了。而本王就不同了,二十有五,跟云儿刚好很匹配。”
在现代她挂时二十七岁,跟君承浩年纪相差其实不算太远,魂魄穿越进的这具身体才是十八岁。凤惊云面色淡然,反正对这二个人没意思,他们怎么想,与她没关系。
“十皇弟这么说就不对了。”君承浩反驳,“以父皇的年纪,皇宫里多的是年纪十五六岁的妃嫔,能嫁入皇家,是所有女子之幸,年纪相隔点算得了什么。何况,要不是凤惊云耽误本宫多年,本宫指不准连孩子都很大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凤惊云冷笑,“我六岁与太子订婚,还是一书圣旨,皇上的旨意。女子十五岁便及笄,可以嫁人。若说耽误,除非我一满十五,你就
与我成亲,那才算得上太子你真是久等了。可是呢?太子你自己一直不肯迎娶我,愣是浪费我的青春年华,将我拖到了十八岁。多年来太子你自己扪心自问,多少次想解除婚约?你除了嫌弃,也是怕与我一解除婚约,会影响你的运程。”
“笑话。”君承浩嗤之以鼻,“本宫岂会相信这种命数之说。”
“是么。”她也冷哼,“你十六岁病得快死了,全天下都没人救得了你,要不是跟年幼的我订婚,我的福气旺了你,你怕是早嗝屁了。太子连感恩都不知道,自己不愿成亲拖延了婚事,拖成了个老男人。除了晚点成亲,你不是在府里养了侍妾,也没见太子吃什么亏。我不怪你都不错了,你还好意思怪我。”
“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本……”君承浩话还没说完,凤惊云打断他,“太子看起来没什么事情,闲得空。大门在那边,”美丽纤长的手一指,“不送了。”
君佑祺笑眯了眼,“大皇兄,当初云儿这个宝,可是你自己休弃的。现在想捡回来,没那么容易了。不对,是没机会了。别的本王估不准,回头草,云儿肯定不吃的。”
“齐王这回倒是说对了。”凤惊云点头赞同。
君承浩原想大声说他才不屑吃回头草,看着凤惊云美绝尘寰的面孔,硬是说不出来。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一闭上眼总是想见到她,总是想起她清澈若水的瞳眸,想起她为人处事冷静有分寸,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他是看上她了,在亲手给她写了休书之后。
后悔药世上没有的卖。
但他君承浩想要的东西、江山、美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哦,对了。”君佑祺笑着说道,“大皇兄,最近老是有人嘴碎,说本王为了云儿连面子都丢尽了。云儿不喜欢本王,本王还是不死心,臣弟原本觉得,本王似乎是有那么点儿面皮厚。但是,再怎么说,臣弟跟云儿也没什么过节。大皇兄你就不同了。你亲口说的,要是云儿不求你,绝不放魏靖尧,与云儿是结了道梁子。昨儿才自己食言不堪众压,释放了魏将军,你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云儿面前?本王的皮都没你那么厚。”
君承浩脸色铁青,一张英俊粗犷的脸像是能青出块铜来,一甩袖摆,气极地离去。等在院子外边的侍卫张晋连忙跟上,“太子爷,您别生气。”
“君佑祺口无遮拦,本宫岂能不气。真是气死本宫了!”
张晋脸上蕴过一抹忧虑,“太子爷,以前不管碰到多大多难的事,您都从容不迫,泰然处之,为何最近一扯上凤四小姐的事,就变得如此的易怒。”
“凤惊云似乎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偏偏,你们这些废物,连她为何改变得如此大的底细也查不出来。”
“小的无能。
君承洗也无意多责怪,“本宫这次本来想跟她好好谈谈。”
“太子您来的不是时候。齐王爷也正巧在,以他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
“君佑祺此人心机深沉莫测,哪会如表面那般简单。三言两语,就搅得本宫事先想跟凤惊云说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来。”
“他心机再深,有些事情,也只有他的性格才做得出来。”张晋想了想,“以太子爷的严谨,很多事,怕是永远不会做。”
“你指的是什么?”
“很多,比方说,言行。为人处事。”其实他想说的是对待凤四小姐的态度,齐王爷能低声下气,不在乎世人眼光,他家爷不能。只是,做为下属,让主子去对一个女人低头,这种话不便多言。
“哼。”他冷然勾起唇角,“他怎么样,本宫不管。但他想抢本宫的江山……”
“抢是不会抢的。”拿而已。君佑祺一脸叹息地走了过来,“大皇兄,父皇如今重病在床,不醒人事。你却还在这里担心你的江山。且不说现在江山之主是父皇,你身为人子,不担心父皇的安危,有心思想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给外人听到了不好。要是父皇知道了,怕是会伤心了。”
“父皇是不是生病,你我心里清楚。”君承浩冷峻的容颜布满阴沉,“父皇是中了不知名的毒。朝中百官有人暗中在传,是本宫给父皇下的毒,只要父皇仙逝,本宫就能顺势继承大统。此等流言真是污蔑。”
“那是。这种事情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是假的。”意思是君承浩根本不会承认。
“十皇弟的话可就不中听了。本宫身为人子,心疼父皇还来不及,岂会毒害父皇?若是连弑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哪里配拥有万里山河?何况,父皇信任,已封本宫为太子,本宫又何需心急?”他冷凝地审视君佑祺看似和悦的脸,“倒是你,万一父皇真有事,怕是你会借机栽脏到本宫身上,说本宫谋害父皇,想弑君篡位。”
“你太了解臣弟了。”他脸上浮现出痞子般的笑,“所以,大皇兄最好祈祷父皇没事。”
“你如此冠冕堂皇地承认要栽赃本宫?就不怕本宫收拾你?”
“大皇兄想收拾臣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君佑祺伸手抹了把脸上的灰,由于手脏,脸上更脏了,不喜欢染了灰尘,他皱起了眉头。
“你心生揣测是本宫对父皇下毒,”君承浩冷酷地微眯起眼,“本宫又怎么知道下毒的是不是十皇弟你?”
“毒要是本王下的,本王犯得着四处给父皇寻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
“你的话,本宫可猜不着哪句是真,哪句话是假。欲盖弭章的手段,十皇弟经常使,难道你忘了?”
君佑祺表情笑意微敛,不悦之色浮现眼底。
见二人剑拔弩张,侍卫张晋连忙转移话题,“齐王不在院里呆着,怎么出来了?”
“还用说,当然是给凤惊云赶出来了。”君承浩脸上露出鄙夷的嘲笑,“灰溜溜三字写在脸上了。”
君佑祺大叹一声,“唉,本王是给云儿赶出来了,可本王在来仪居里呆了好久呢。哪像你家主子,脚都还没踩稳地板,就被云儿下了逐客令。比起你家主子,还是本王有魅力吧。”
张晋犹豫着不敢说话。
“看你老实的。”君佑祺笑说,“说本王比你主子有魅力,很难为你?”
“属下是太子爷跟前当差的,还请齐王别为难属下。”主子与齐王,一个也惹不得啊。
“也是。”君佑祺点头,“也就大皇兄这种铁板一样的人,才养得出看起来老实,实则很混的下属。”
张晋是一腔不敢接了,见自家主了越来越黑的脸,忐忑地向君承浩说道,“太子殿下,府上还有奏章等着您批阅。您是不是?”
“回府。”丢出严肃的两个字,君承浩大步流星而去。张晋忙尽责地跟在后边。
小厮园子端着木盆走到自家主子身边,“王爷,请您洗手擦脸。”
君佑祺瞄了眼来仪居院内,见凤惊云进了屋中,看不到佳人,留下来也没意思,他皱眉,“脸跟手都脏了,一盆水怎么够洗。本王要回去好好沐浴。”
言罢,华贵的身影已然无踪,园子把木盆退了回去才匆匆去追赶。
来仪居其中一间堆药的房里,丫鬟翡翠正在点算着架子上的药物,一道清雅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你受了伤,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息?”
翡翠给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自家小姐,笑道,“奴婢正在点算药材。”
“这么尽职?”药房的三面墙,其中两面墙前摆放着一层一层的置物架,另一面墙前则是一个庞大的药柜,柜子分为一格一格抽屉,中间是一张大大的正方形桌台。
各种各样的药物堆放在架子与柜子内,外观虽然整齐,但秩序却又很凌乱,比方说,治腹泻的药跟治外伤的药放一起,不能混合的药放在一起,各种瓶瓶罐罐看起来也乱七八糟的。
一室杂乱的摆法,其中夹杂着凤惊云调配的一些正在试验的药物。
这样,不懂的人进来只会觉得整齐,懂医术的人进来,也会觉得是乱摆乱放,瞧不出个所以然。
“奴婢是个粗人,也闲不住。做点事儿,是奴婢的本份。”翡翠并不邀功,“小姐怎么突然过来了?”
“去你房里看看你,没见着,就找过来了。”
翡翠吸了吸鼻子,两圈眼眶儿红了,“小姐,您对奴婢真好。”
凤惊云盯着她感动蓄泪的表情,很纯真,看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但是,她以前给半面邪魔下的毒,她有自信,他是不可能自行解得了的。
比方说,那次他中了会痛得求死不能的毒,应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shen吟,而不是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魏雪梅的生辰宴上。
而这间药房里的药,哪些是她试验的药与毒半成品,哪些是成品,翡翠丫头虽然不知道配方,效药基本都清楚。
也就是说,翡翠极有可能出卖她,把解药给了半面邪魔。
她的目光冷凝中有着探究的味道,翡翠被看得头皮有点发麻,一股凉气自脚底窜起,凉飕飕的,“小姐,您怎么这般看着奴婢?”
小姐的眼神虽然宁静清澈,似在评判着什么,似乎一念之差,就能让她下地狱。她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姐……”
过了好一会儿,凤惊云亲手扶起她,“起来吧。”本来,按她的性格,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只是想到翡翠多年来一直对曾经的‘她’不离不弃,即使在被看门的王老实虐jian了很长段时间,王老实赏下的几个铜板,也拿出来买吃的。如此忠心的仆人,实属少见。
即便很可能是翡翠出卖了她,没有实质的证据前,她不想判她的罪。因为,不管曾经的翡翠有多好,一但认定她背叛,那么,她只有一死。
她凤惊云,绝不会手软。
翡翠颤颤地站起身,“小姐,您刚才的眼神好恐怖,奴婢害怕。您是不是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淡然地摇首,指了架上摆着的其中一瓶药丸,“那瓶药是补身的,你一天三次,每次服用一粒,身上的伤两天就能痊愈。”
“奴婢只是个下人,不用浪费那么珍贵的药……”
“只有你好起来了,才能照顾我。”其实她无所谓翡翠的照顾,不那么说,这丫头怕是不肯收。
“是,多谢小姐。”翡翠感动地点头。
“回房多歇息吧。”留下一句,她转身离开。
“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爱。”翡翠鼓足了勇气,带着坚定的嗓音用力地喊了一句。
凤惊云脚步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天后,镇国大将军府。
将军府外围的围墙已经修砌好,高门阔匾重新上了油漆,从外观看,已经恢复了当年的辉宏气势。
凤惊云走在将军府偌大的庭院中,百余名装饰工人正在辛勤赶工,对院子、房屋、瓦檐、石阶……等一系列进行修缮。
小顺子在一旁介绍道,“小姐,照这种进度的话,将军府莫约再过十来天就能全部修缮好。”
“嗯。”她微点个头,“魏将军呢?”
“小的另辟了一处重修完毕的院落,让将军养病。”
“带我去找他。”
“是。”
凤惊云所过之处,不论是家丁还是工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无一例外眼中都是满满的惊艳。
等不见了她的身影,有工人赞叹地说道,“刚才是看到天仙了吗?”
“不是天仙,那是魏将军的亲外甥女凤惊云。”年轻的家仆葛长海说道,“你们都是来干活的,多做事,少乱看。”
“是是是。”一票工人连连应声,眼睛还是不断地往凤惊云离开的方向猛瞟,就希望佳人能再走回来,能多瞧上个一眼。
正在指挥工人做事的老仆葛长寿见到她,忙上前一揖,“小姐您来了。”
“将军府的进度不错,”凤惊云说道,“葛老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