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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春越发的觉得这酱是好东西,递给了云霞,让她好好的收起来。
房奉珍今日穿的乃是一身暖橘色的长裙,上头绣着白色的兰花儿。她虽然已经生了孩儿了,但是那细腰依旧是隐隐而握,颇有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说实在的,这是贺知春最讨厌的做派。
自己有腰有腿的,为何不靠别人就站不稳似的?
她想着眨了眨眼睛,“我们要急行军,途中极有可能遇到伏击,夫人若是不怕的话,跟上无碍。”
她说的句句肺腑,奈何房奉珍喜极而泣,“有大军保护,又岂会怕?多谢殿下了。”
一行人不再耽误,贺知春一个帅气的翻身上了马。
房奉珍带着孩子上了马车,跟着军队一起朝着宋州方向驶去。
离了那庄子不远,李恬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带着她做什么?万一有敌袭,咱们还得分人保护他们。”
他们又不是去郊游,是打仗去的,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知妇孺算是怎么回事?
贺知春嘿嘿一笑,“放心吧,保证到时候不是累赘,反倒是宝藏啊!不是我吹,请叫我料事如神李天宝,本太子掐指一算,这房奉珍就是送上门来的人质啊!”
崔韵惊讶的捂住了嘴,“你是说我小舅郑仁凯反了?”
贺知春眯了眯眼睛,“没反就送她一程,要是他有异心,郑仁凯敢送我陈州给吴王,老子就抓了房奉珍和他儿子祭旗。”
李恬握着马缰的手一抖,“咱们不是正义的王者之师么?这么做不会卑鄙无耻!有点像土匪啊!”
贺知春手一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陈州是郑仁凯的吗?那可是我的,拿我的土地去当投名状,只杀他一家,已经是看着他是崔九八杆子打得着一点边儿的亲戚了。”
贺知春可不是无的放矢。
房公并无妾室,只得夫人卢氏一人,卢氏性子凶悍,在家宅之中说一不二。
通常犹如老母鸡一般的夫人养出的女儿,多半都不大中用,为啥呢?因为所有的实战,她娘都亲自上阵给挡住了啊!
你看看房公的几个儿女就知晓了,基本上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大多数懦弱不堪,尤其是两个儿子。
这都得益于他们有一个极其厉害的母亲。
是以,房奉珍身上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崔九一旁听了直点头,摸了摸几日没有刮面而露出的一点胡渣子,十分懊悔道:“早知道,咱们应该把杨妃抓来啊!”
贺知春频频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李恬同崔韵都恨不得跟这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隔得远一些,你们两个有正道不走,干嘛光走歪门邪道啊!
贺知春懒得理会二人,有用的道就是好道啊!人家曹操还抓阿斗和刘备他媳妇儿呢。
再说他们是滥杀无辜的人吗?就是吓唬吓唬,攻心为上知道吗?
一行人急行数日,终于到了陈州同汴州边缘,英国公也不走了,在此处安营扎寨,修整一番。
刚刚搭好了营帐,房奉珍便下了马车,一连数日的狂奔,让她看上去颇有些狼狈,马车颠簸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如翻江倒海一般。
“殿下,这都到陈州边缘了,咋不走了呢?我夫君也不知道如何了,救人如救火啊!还请殿下急援陈州。”
贺知春拍了拍她的手,“夫人所言甚是,但是我们远道而来,将士们都饿着肚子呢,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打仗啊。夫人安心待着,等明日,明日我们就去进陈州救郑刺史。”
房奉珍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如此就拜托殿下了。”
等房奉珍一走,贺知春便立马同英国公等人进了主帅营帐。
英国公将舆图一摊,指了指宋州,说道:“打宋州有三条路,一条是走陈州,据线报,吴王主力在攻打陈州,郑仁凯固守陈留多日,已经弹尽粮绝,咱们去陈州解了郑仁凯之危,直接遇上吴王主力。目前看来,这条路乃是上策。”
“二来是走汴州,汴州虽然小,但是十分的富庶,如今的汴州刺史,乃是你的叔祖父李齐,李齐此人……”英国公说着,顿了顿,这位大爷实在是一言难尽。
“你见着了,就知晓了。咱们并未收到汴州急报。因此可以走汴州直击宋州,围魏救赵。但这样有风险,就是咱们还没有到宋州,陈州就丢了。”
“三来是走曹州,曹州在宋州东北方向,吴王要打去王都,曹州暂时无碍。可直捣黄龙。这乃是下策。”
过不多久就是春耕了,无论是英国公还是孙国舅,都觉得应该选第一条,直接把吴王剁了,然后让府军们回长安种地去啊!
用大铡刀杀鸡,还用得着什么谋略?只需要杀杀杀就好了啊!
贺知春沉思了片刻,“李公,舅父,我倒是觉得,汴州危急,陈州有诈。咱们若是直接打陈州,便中了敌人的埋伏,汴州要丢。是以,我建议,咱们直接打汴州,吴王主力在这里。让曹州刺史,一道儿来打汴州。”
孙国舅摇了摇头,“你当你李齐是傻子吗?若是吴王在打汴州,汴州为何没有急报?汴州富饶,陈留兵强马壮,吴王为何不打容易打的陈州,反而要打汴州?咱们派出去的斥候,也都说吴王就在主攻陈州。”
“若是不救陈州,殿下有没有想过,郑仁凯破城身亡,天下将如何看殿下?”
崔九闻言笑了笑,“国舅,那陈州告急,汴州与起比邻,唇亡齿寒,汴州为何没有出兵救陈州?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真正告急的是汴州。”
孙国舅一愣,也开始沉思起来。
吴王一反了之后,陈州告急的折子像雪花片儿一般的冲向了长安城,他们这群老将,都没有把吴王放在眼中。
汴州兵力强,陈州弱,陈州刺史郑仁凯,以前是在莱州造海船的,并不擅战,是以他们觉得吴王柿子捡软的捏,要首战告捷的话,打陈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崔九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孙国舅想了想,还是觉得只是贺知春同崔九的臆测,翻了个白眼儿,“殿下如何知晓陈州有诈,汴州告急,又是你掐指一算么?”
贺知春点了点头,“我夜观星象,确是如此。国舅若是不信,咱们今夜可以夜探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