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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就是听着累,起来活动一下,大师请继续。”方炎整理了一衣装,又坐下微微笑道。
下面的不少大臣也有很多不信佛的,尤其是一些武将,上了战争沙场信佛就可以保佑自己的平安归来吗?这不是扯吗?还不是靠着手中的利剑和背后的长弓,这些武将都是来凑人数的,跟听天书的一样,方炎一直算是他们武将阵营里面的,知道方炎南征北战从军神李靖退出不问世事之后,方炎就是新一代的军神,这些粗狂的武将虽然平时嘴上都不说,但是心里对方炎是真正的五体投地的。
见方炎这么放松,这些人也笑哈哈的站起来松活了一会,一时间好好的佛会被弄成了嘻嘻哈哈聊天的地方,李二虎目一瞪这些人又乖乖坐下了。
辩机心里骂道这个方候爷这么贱的吗?李二看了一眼方炎,知道臣子的性格莫不过他这个帝王,心里琢磨方炎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准备又要搞事情了?
辩机脸上发怒的表情一瞬即逝,继续如同高僧入定一般讲经,他笑了笑又张口讲了一个通俗一点的故事,说是有一位历史上曾经有名的人,和一个高僧比赛坐禅入定,坐了一会这个名人坐不住了,名人笑着问道高僧:“你看我坐着的样子像不像佛?”
高僧就说到:“很庄严,确实显示一尊佛。”名人非常高兴,高僧反问名人:“你看我的坐姿怎么样?”
名人好不容易抓住嘲讽这个大师的机会,立马嘲讽说道:“我看到的是一堆牛粪……”
这个名人哈哈一笑,就得意洋洋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家里学识广博的妹妹,说自己今天赢了禅师,他妹妹却说自己哥哥境界太低了,高僧心中有佛,所以看到万物都是佛,但是他这个名人哥哥却只能看到牛粪,说明境界粗鄙心中装有的也只是牛粪。
辩机说完,笑呵呵的看着不远处的方炎问道:“不知道方候爷听到这个故事有何所想?”
方炎皱了皱眉头,可以啊小伙子,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在我面前搞指桑骂槐这一套?
用这个故事不就是反讽方炎,方炎因为心里无佛,所以不信佛,心里装的都是牛粪吗?
李二听了也是哈哈一乐,看了看方炎,这个和尚有点意思,之前好像就和方炎起过冲突,方炎仗着牙尖嘴利在人家的寺庙里砸了人家的场子,今天这个和尚没放过这个机会当着他这个皇帝和长安城中王权贵胄的面,是要收拾名动长安的方候爷方炎了!
李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今天这事热闹了,方炎能对答如流吗?但是李二对这个报复心太重的年轻和尚也没有好感,一个修佛的和尚这么记仇,肯定不是一个好和尚。
但是李二没插手,反而笑意盈盈的坐在龙椅上想看方炎如何对答。
辩机这一句话一问,下面聪明点的大臣都想过来了,这不就是隐喻的骂方侯爷境界太低,心里如同装着牛粪吗?但是想通的多是些识文断字的文臣,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此等境界的人一下就想明白了,那些武夫就当听了个乐子呵呵一笑没有往深里想。
长孙无忌看了看房玄龄,房玄龄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年轻和尚得罪谁不好,非要挑选上方炎这个刺头,按照方炎的性格,这个年轻和尚不亚于自断前程啊!今天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但是偏偏李二好像非常有兴趣的坐在龙椅上一声不发,显然是要看热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不好发言,只好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装作不知道。
高阳虽然岁数小,但是身为公主从小就老师教导下识文断字看各种古籍,自然听懂了,捂着小嘴低声笑道:“方炎,这个小和尚胆子好大,他骂你心里装的都是牛粪这等低俗之物。”
“你稳稳的坐着,看我的吧,等会别忘了给我鼓掌。”方炎微微一笑对高阳说道。
这找上门来了,方炎还有什么好隐忍的,方炎心里一乐,他刚才那个挑衅的举动就是等这个辩机先发难啊!他要是主动发难了,李二怪罪下来,他还落个不是,落了天下佛家的口实,现在这个年轻和尚已经骂他是坨牛粪了,他还用忍吗?
。方炎站起来朝着大堂上的李二先是拱了拱手,李二点了点头,方炎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对这个故事倒是无感,只听说过,境界高的人看什么都是境界高的,境界低的人自然看什么都是牛粪了,恐怕在这位高僧眼中,我这个不懂佛法又沾染了世俗之气的小侯爷恐怕就是一坨牛粪了吧?”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在身边房玄龄耳边笑道:“这个方炎当真不要脸了,把自己比喻成牛粪,也要拉低这个年轻和尚的境界。”
房玄龄苦笑道:“方候爷这是把自己先放低,以退为进,恐怕下面才是杀招,这个小和尚不知道天高地厚恐怕要遭罪了。”
辩机虽然不识趣,但是也不好意思在这高雅之堂上直接骂方炎是牛粪吧?如果说是,按照方炎的意思自己不就变成把别人看成牛粪那个境界低的人了吗?
好狡诈的侯爷!辩机看穿了,自然不会落入方炎的语言圈套,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方候爷是不是小僧不知道,但刚才小僧口中那个故事里的名人境界肯定是低的。”
方炎笑了笑,这秃驴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这句话和直接骂他是牛粪没什么两样。方炎继续说道:“牛粪虽然是低俗之物,但是晾干了之后,也可以当做柴火烧水做饭,散发自己的热量,既然聊到了这里,敢问这位高僧,对于民间俗世,酒色财气四个字怎么看?”
辩机心中一凛,这是方炎要开始偷换概念的前兆了,但是他又不能不回答,当今天子和朝中大臣都在这里,也不怕方炎说什么不尊敬的话来,略一思索答道:“酒色财气是四堵危墙,人应该修缮其身,不立于围墙之下。”这个答案中规中矩,李二听了也自问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心里琢磨今天方炎碰到这个和尚怕是要铩羽而归了。
下面的聪慧的大臣也是觉得辩机说的不错,虽然这些东西在座的人人都沾染,但是酒色财气四件事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道方炎淡淡一笑道:“此言差矣,我倒是看法不同。”
辩机没吭气,怕是又落了方炎的圈套,被方炎带了节奏,这时坐在李二身边的玄奘张口说话了:“敢问方候爷的看法,要是说的不对,老僧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玄奘微笑着说道,他这一路时间很长,又是历经风雨,人苍老了不少,脸上也有很大的变化,方炎显然没有认出他来,玄奘倒是想看看这个少年郎经过这些年之后心性是不是有了变化?
方炎微微一皱眉,怎么小的打不过我,这次来了个老和尚吗?
方炎拱了拱手笑道:“在我看来,席上无酒不成礼,人间无色路人稀,民为财富才发奋,国有朝气方生机!酒色财气这四样东西看起来都是害人之物,但是具体要看用在哪里,是否适度,只是不知道现在境界谁低谁高?”
李二尤其是听到后面两句,民为财富才发奋,国有朝气方生机的时候,虎目精光乍现,不禁回味,抚掌夸赞方炎:“后两句说得好!赐茶!”
大太监赵德海听不懂,但是也知道方候爷这一番话说的陛下是龙颜大悦,端着茶水给方炎看茶,方炎喝了一口还给赵德海,赵德海飞了个媚眼示意方炎再接再厉。
看的方炎是一阵恶寒,辩机脸色却青一阵白一阵,看到方炎巧舌如簧偷换概念,还得到了圣上的青睐,不禁动了怒气说道:“方候爷问我的是对酒色财气的看法,但是如要约束自身,自然不出会有恶果,方候爷说的是大观,只是偷换概念罢了!”
李二想了想,方炎确实是这样,虽然都是一个同一个问题,和尚说的是酒色财气的恶果,方炎是站在高处说的宏观的,但方炎确实鬼精鬼精的,在这个问题上比辩机高上一筹。
李二不参合他还想听听方炎有什么高见,方炎双手松弛朝着众人笑道:“好,既然高僧说我是偷换概念,那我问一个最为寻常的问题。”
方炎背负双手,一身青色宽松长衫,淡淡的问道:“敢问佛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问出来,虽然语气淡然,却隐隐约约有了杀伐之意,辩机动了怒,连忙双手合十先是念了几声佛号平息怒气,答道::“佛自然是永生。”
方炎笑道:“笑话!我的铁骑踏遍东西南北,从未见过永生之物,你们见过吗?”
长孙无忌摸着胡子说道:“花鸟鱼虫,万物皆有寿命,石头也会碎裂,化为粉末确实没有永生之物。”长孙无忌朝堂大佬,又与方炎有私交,自然要张口帮方炎说话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长孙无忌对这些佛道也并不好感,在他看来治国的是人,是这些大臣,以人以物为本,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佛。
“是啊!俺也没见过有什么永生的东西,俺家的大黄狗能活十来年头就不错了。”一个武将哈哈说道。
另外一个武将明显不服输,嚷嚷道:“我们家有一只祖传老乌龟,活了两百多年,算是时间长了吧?最近也死了。”
辩机听了脸直抽抽,这些人居然把佛和黄狗老乌龟作比较?这都是些什么人?
方炎笑了笑,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李二身边的老和尚,这老和尚笑眯眯的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方炎心说这老和尚不会是已经气得圆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