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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天黑,云子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陆锦屏的宅院。很快门就开了,陆锦屏带着叶青青出现在了门后,叶青青手里提着陆锦屏的法医勘察箱。云子看见叶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原以为陆锦屏只是带她一个人去查案,没想到还有这位俏丫头。这个俏丫头一直不是很待见她,两人关系有些僵。
叶青青似乎已经知道云子要跟着去,所以看到云子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仿佛云子根本就不存在。
飘着的漫天大雪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停了。到了晚上,竟然还有一轮新月出现在了天空。天空放晴了,加上月光的反射,能够大致看清楚四周近处的情况。
陆锦屏已经吩咐备了马车,当下和叶青青两个人上马车,云子骑马跟在马车旁,闷闷不乐的来到了屈屠夫家院门外。
陆锦屏从马车上拿下了两把铁锹一把大扫帚,对二女说:“你们帮我把门口的积雪扫开。”
云子没想到陆锦屏叫她来并不是要去破案,而是让她帮忙扫雪,不由得更是郁闷。看见叶青青一句话没说,拿着铁铲开始铲雪,便也只好跟着拿起铁锹铲雪。
表层的雪比较蓬松,可是下面的雪已经被来往行人踩得很结实,变成了冰~,。需要费些功夫才能铲开。叶青青和云子都身有武功,很快就将地上的冰雪挖开了,陆锦屏拿着大扫帚将剩下的碎雪扫干净后,露出了下面的夯实的路面。
陆锦屏对云子和叶青青说:“你们俩把马车赶到巷口那边等我。”
云子撅着嘴说:“你不是让我跟你一起查案吗?干嘛要支开我?”
“因为我要做法查案,我做法事的时候旁边不能有任何人,所以,你们在那边等我。”
巷口被房屋挡住是看不见这边的情况的。云子还要再说,叶青青已经牵着马车车往那边走了,似乎陆锦屏的命令她都要坚决执行,绝对不会讨价还价。云子见陆锦屏用询问的目光瞧着她,只好苦着脸,哼了一声。也跟着马车去了。
等她们两走了之后,四周安静下来,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人天黑之后是很少出门的,更何况刚刚下了雪,外面寒冷刺骨。
陆锦屏从法医勘察箱中取出荧光增强眼镜戴上,又取出紫外线激光物证探测仪开始在地面搜寻。
他要寻找的当然是血迹,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日晒雨淋,地面的鲜血已经被冲淡,但是,既然斧子砍开了额头,杀猪刀捅刺进入了太阳穴,把凶器拔出来,地上应该会有大量的血液。而古代的地面并不是水泥的,还是吸湿性能比较好的粘土夯实而成。所以。陆锦屏相信血液已经浸透到了地里面,不会被雨水轻易冲刷干净。紫外荧光探测仪对血液非常敏感。即使经过反复冲洗,仍然能够在紫外线照射下发出荧光。——如果真的存在血液的话。
透过荧光增强眼镜,陆锦屏看见了在石景生所说的凶杀案发生的地方,果然存在一大片的血泊。
陆锦屏站在血泊前有些发呆,过了片刻,他才从勘察箱中取出一个小刀。挖了一小块泥土,将荧光下反射荧光显示血迹存在的泥土放在证物袋里面。
取了证之后,陆锦屏来到了巷口,一声不响上了马车,吩咐一声回去。
云子凑过来说:“这就走吗?你的法术有什么发现吗?”
陆锦屏说:“我还得回去琢磨琢磨。现在还不好说,先回去吧。”
云子有些着急说:“明天午时你必须作出决定是不是要继续行刑,你现在还不紧不慢的,时间可不等人。”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先回去。”
云子见他心事重重的,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到了分叉路口,云子的家在另一个方向,挥手跟陆锦屏告别。陆锦屏却仿佛陷入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势,这让云子老大不高兴,撅着嘴勒着马在路边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
车厢里的叶青青见陆锦屏没有理睬云子的招呼,先前还嘴角带着微笑,后来又觉得有些不忍,便低声说:“她刚才跟你招呼你咋不理呢?——爵爷?爵爷!”
连叫了两声,陆锦屏这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疑惑地瞧着她。叶青青只好又说了一遍。
这下陆锦屏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撩开车帘往回看,但是马车早已经拐过弯看不见了。歉意的说道:“我走神了,在想事情,她不会不高兴吧?”
云子道:“她当然不高兴,我看她刚才嘴巴都撅到鼻子上去了。她以为她是吐蕃的使臣就了不起吗?我们爵爷就不给她面子,她又能怎么样?”
陆锦屏苦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想事呢。”
“爵爷在想什么事?是不是那个案子的事?很棘手吗?”
陆锦屏点点头说:“卷宗里面并没有现场勘查的记录,我开始还以为这个案子是个假案,是石景生编造出来的,所以我让你们帮我把地扫开,我做法查看下面有没有人血,可是,经过初步检验,屈屠夫家院门口的地上的确有一大摊血。——这种血你们是看不见的,只有我做法之后才能看得见。这就证明石景生没有说谎,在屈屠夫家门口的确发生了凶杀案。回去之后,我要做进一步检测确定我在现场提取到的泥土里的鲜血看看是不是死者的血。如果是,那个这个案子就没什么疑虑,明天恢复执行死刑,是我白操心了。”
叶青青说:“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皇帝都核准的死刑案子,爵爷如果非要把它否决的话,只怕。皇帝的脸上也不好看,大理寺刑部那些官员更是心中怨恨你,为了这个案子得罪那么多人,尤其是得罪皇帝,那多不划算。”
“如果真是冤家错案,那必须纠正。不管是得罪谁,也不管谁别人怎么看我。人命关天,我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不敢纠正错案,眼睁睁看着别人受冤枉而断送了性命,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只不过,从目前来看,这案子我还找不到是冤假错案的任何证据,也就没有得罪这些人的可能。”
“那样再好不过了。”
陆锦屏再没往下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回到住处之后。陆锦屏进了卧室,叫叶青青在门口守候,任何人不许打扰。
陆锦屏对提取到的带血液的泥土进行了dna检测,检测结果很快显示在了液晶屏上,提示的确是人血。
接着陆锦屏又检测了石景生的dna,并将结果与泥土的血液进行比对,确认泥土的血液所属的人与石景生之间有亲子关系。也就是说,屈屠夫院门口那一大滩血的确是石景山的父亲的。
陆锦屏不由苦笑。这个结果说明他先前的推测是错误的,这个案子并没有存在冤屈。
陆锦屏收拾好东西。对叶青青说:“洗漱睡吧,明日继续行刑。”
叶青青很是高兴,赶紧答应,又问:“我是不是先跟衙门捕快说一声他们好警戒?上次行刑,那可是提前了一天准备法场的。到了明天会不会太晚了?”
陆锦屏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着急。明早上再布置都来得及,也就是拉一条警戒的问题。再说了,这个案子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冤案,但今晚我还想理一下。”
陆锦屏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躺在床上。却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到了半夜,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
叶青青服侍陆锦屏洗漱,陆锦屏正在洗脸,负责内宅门房老婆子过来陪着笑说:“爵爷,前门门房进来通报说有人求见老爷,是个老太婆,说是死囚犯的母亲,您见不见?”
陆锦屏愣了一下,因为在法场上那老妇打了他儿子几个耳光,然后又抱着儿子哭。屈屠夫是个忤逆子,不孝顺母亲,所以,这老妇人对他怨恨,在他被衙门抓了之后,从来没有到衙门来探望过他,没想到在行刑前却出现了,现在,他要来见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陆锦屏来到前厅花厅,便看见那老妇弓着身站在廊下,却不在里面的座位上就坐,看见陆锦屏过来,当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陆锦屏赶紧上前双手将她搀扶起来,说:“老人家,千万不可如此,有话起来讲。”
老妇没有说话,已经是老泪纵横,哽咽着说:“我听他们说了爵爷非常善于破案,我儿子是冤枉的,他虽然对我不孝顺,可是我知道我儿子不会撒谎,他一定是冤枉的,求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儿子做主,把这件事查清楚。”,说罢,又要跪在地上磕头。
陆锦屏赶紧搀扶着他,不让他下跪,说:“老人家请到里面坐下说话,有什么话你尽管跟我说。”
陆锦屏把老太太让到屋里坐下,老太太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地哀求。
陆锦屏耐心的解释说:“老人家,你说你的儿子是被冤屈的,有没有什么证据?你知道,定罪是要讲证据的,要是你没有证据,这个案子你儿子承认杀了人,虽然他是在受到了拷打之后才承认的,可大唐刑法是认可这种证据的。他现在喊冤,但是他承认他杀人。又在他家里找到了刀子和斧子,跟死者伤口是吻合的,也证明是你儿子的斧子和杀猪刀。而且家门口也有血迹,还有直接目击证人,这个案子证据是很充分的,你要喊冤,必须要拿出同样充分的证据,才能否定先前的判决。你有这样的证据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