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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子点了点头,把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随手在头上挠了几把,瞬间变成了鸡窝头,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又把袖子卷起来,等再站起身来的时候,配合着脸上的颓然摸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这是干嘛?”等欢子慢悠悠迈着小方步朝赌场走去的时候,程薇赶紧过来低声问道。
“赌徒自然要有赌徒的摸样,这小子又装的是烂赌鬼,要是衣冠整齐,精神饱满,谁会信啊。”瞅着欢子已经快到门口了,我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搞这么麻烦,真以为拍电影呢?就他那下流样,扮个采花贼倒是本色演出,扮……呜呜呜。”程薇不屑的撇了撇嘴,絮絮叨叨还想说下去的时候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吧,我的另一只手急忙指了指赌场方向。
事情和刚才的设想有点出入,欢子离着铁皮门尚有三四米的距离,门就突然拉开了半尺来宽得一条缝,从我这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门后面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防盗链,这玩意要不取下来,人是进不去的。
“干什么的?”因为离的并不是很远,加之地下停车场又有扩音效果,躲在门后之人的呵斥声听的非常清晰。
“来这还能干吗,当然是赌钱了,难不成跑这种鬼地方来找娘们啊?”欢子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晃了晃,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得不说,在演戏上欢子是有着天赋的,要是当初能在哪个电影学院深造一下,说不准就能成为一位大咖。
我心中暗笑,以这小子的抠门性格,钱包里的钱最多不会超过两百块,若是对方让他打开钱包检查一下,这戏就没法演下去了,不过对方显然还没细心到这种程度,稍稍停顿之后大声问道:“什么赌钱不赌钱的,谁让你来这里的?”
“黄凯那王八羔子!昨天这混蛋在我那打了一宿麻将,赢了老子三千多,今晚怎么着也得翻回本。”
我到现在才知道苏小小的继父叫这名字,也不知道欢子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刚想着事情结束之后好好逼问这小子一番,突然手指一疼,急忙低头一看,原来被程薇狠狠咬了一口,我讪讪的把手从她的嘴边拿开,目光再次朝着赌场的方向望去。
“老黄介绍来的啊?我说这两天怎么没见他人,原来跑你那去了,行了,进来吧,今晚客人不多,有一桌正好三缺一。”防盗铁链哗啦一声被放下,铁皮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欢子脚步刚动,我就领着保安冲上去了。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也就几秒的功夫,就在对方发现情况不妙刚要关门的时候,欢子已经奔到门口,身子死死抗住了那扇门,我与随后赶到的保安齐齐用力,门再次被推开,一群男人嗷嗷叫的冲了进去,要不是我带头喊了一句“不许动,警察查赌。”恐怕这群混蛋就要叫嚷着:打劫,男人站左女人站右了。
我飞快的扫了一眼这间房子,顿时泄了气,这哪有一点赌场的摸样,就两排一共六张桌子,其中三桌麻将,另外几桌摆着扑克牌九,乍看上去跟老年活动中心似的,与电影里那种大场面差的也太远了。
里面人也不多,除了扑克那桌坐了几个人似乎正在玩扎金花之外,也就另外一麻将桌上坐满了四个人,旁边一桌才三人,怪不得刚才里面的人说三缺一。
桌上的赌资更是寥寥无几,看样子收到一起也就几千块。
我忽然有种带着一群恶棍打劫了小学生手里棒棒糖的感觉。说好的打手呢?说好的反抗呢?统统都没见到,九个保安都无需动手,就靠我吼了那一嗓子,房间内总共十来个赌鬼全都服服帖帖的蹲在了地上。
如此情景也让随后跟来的程薇大跌眼镜,本以为能拍点搏斗厮杀场面的她,在摁下几次快门之后就失了兴致,仔细扫了一眼房内,实在没有发现什么惊人的素材之后,有点意兴阑珊的提着相机出去了。
我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赌鬼,不管怎样都得有始有终才行,所以这戏还得演下去。
我朝欢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着早前定好的剧本继续,不是我自觉身份不愿意说话,全是因为年龄的缘故,我这会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低调别引起注意。
“谁是这里的老板!”欢子假模假样的把扣子扣起来,又整了整发型,而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抬起手来指了指蹲在牌九桌旁边的一个矮胖子。
“李老板是吧?来,站起来说话。”欢子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伸手把中年胖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警察同志,你认识我?”中年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看上去似乎很害怕,可眼神深处透露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情绪,那就是怀疑。毕竟是挖过煤矿,搞过房地产的老板,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李国庆!九九年起在山西大同承包小煤矿,一一年后政策吃紧,把煤矿转手后跑到太原投资房地产,一四年因为工程质量问题造成巨额亏损,投资失败后欠了一屁股债,一五年来到SZ,我们盯你很久了!”
欢子说出来的话再次刷新了我对这小子的认知,这混蛋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东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就拿刚才他说的这些,没一番深入调查的话,是不可能知晓的,而且看李胖子那反应,这些资料还都十分的准确。
中年胖子听完之后登时蔫了,眼中的那丝怀疑渐渐淡去:“警察同志,我也就混口饭吃,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还不至于把我的老底查了这么清楚,又兴师动众来抓我吧?”
“你当然没这个资格,不过上面那位可就不一样了!”欢子露出一副诡异神色,用手朝头顶指了指。
“上面?你是说徐……我可与他没一点关系,他做了什么事我哪里会知道啊,天地良心,我要是与楼上那位有一点瓜葛,天打雷劈。我平日里与朋友喝酒的时候,是提过几次与楼上那位关系怎么铁来着,可那纯粹是吹牛逼啊,人家根本不知道我是哪根葱啊。”李胖子吓了一跳,可能以商人的嗅觉觉察到警察既然如此大动干戈,楼上那位肯定犯了不得了的事,自己要是被无辜牵连进去,那就完蛋了,所以他赌咒发誓的想力争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