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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张文婕为了给我跟庄远制造独处的机会,骗我妈说周家明又回医院照顾我了。每次我妈想打电话确认,都被她各种打岔糊弄过去。
庄远好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这一晚睡得特别沉,我推了他好几下,他才睡眼惺忪地噘嘴在我唇上碰了碰。
我傻了,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我妈来了。”
庄远迅速清醒,“噌”地弹坐起来。他扒拉了几下头发,很镇定地下了床冲我妈笑笑:“阿姨早,吃早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去买。”
此时此刻的他,怎么看都无法跟严三集团的董事长搭边,他平时动动手指头就能决定几百万资金的流动吧?现在却低声下气地讨好着我妈。
我妈没好气地瞪着他:“不敢!庄老板快走吧,我跟我女儿都没这个福气让你一个大老板伺候!我女婿叫周家明,小满很快就要跟家明复婚了,我求求你别再给我灌迷魂汤了好吗?你个大老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阿姨,我就喜欢满满这样的。你是小满妈妈,我当然得孝敬你。”我妈说话挺难听的,有的字眼明显会伤庄远自尊,可他还在耐着性子冲我妈微笑。
“庄老板,这里是医院,耳朵不好可以挂个号去看看。”
“妈!”伸手不打笑脸人,庄远的态度这么好,我妈一而再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妈没再呛庄远,白了我一眼:“胳膊肘往外拐。”
庄远的脸皮给我想像中要厚,他压根没有任何难看的神情,微微笑着跟我妈打了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他一走,我妈立马松了一口气,可朝我走过来的时候脸又绷紧了:“小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要跟他好?”
我看看张文婕,犹豫两秒还是点了头:“妈,我都有宝宝了,你现在叫我跟他分开是不是太残忍?我想赌一把,也许庄远真的是我命中注定那个人呢。”
我妈气得直戳我脑门:“电视看过了是吧?还命中注定!我跟你说,这个人绝对不行。”
“因为爷爷的事吗?”
我妈诧异地瞪大了眼,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了?他跟你说的?你爷爷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要跟这个人结了婚,整个老苏家都得把咱们家往死里骂。”
“阿姨,小满的身体才稳定下来,别说这些刺激她。”张文婕狐疑地盯着我看,及时阻止了我妈。
估计我妈昨晚跟她说过这件事,呵呵,现在只有我不知道了。
心跳紊乱起来,这件事好像很严重。可我纳闷的是,爷爷怎么不让我回去看完他?难道他也知道了裸条照片?他们都嫌我丢人吧?之前外婆小区里的张奶奶为了撇清跟我的关系,还刻意冲我吐口水来彰显她的“正气”。
我妈虽然闭了嘴,但终究没给我好脸色看。她屡次想劝我舍弃这个孩子,都被张文婕劝了下来。
庄远亲自提着早饭回来时,我妈把他关在了门外,庄远很有耐心地在门外说了很久,大意是不能饿着我,得让我多吃点营养的东西。
我妈什么都听不进,自己掏钱让张文婕帮我买早饭,从那天起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医院不肯离开半步。
前两天我还能忍受,每次都趁着上洗手间的工夫偷偷地跟庄远发消息。
他倒是好心态:乖,别怪你妈,她不喜欢我很正常,我有的是时间让她认可,你养好身体是正经,不用太想念你老公我。
做儿女的一般都会有逆反心理,不管多大年纪,父母越不让你做什么,你就越想跟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爱情尤其如此。
所以我妈反对得越强烈,我对庄远的感情就好像越浓烈。
以前我压根不敢想像庄远这样的人谈恋爱时会有多幼稚,他很理智地没再来病房跟我妈起冲突,对于这一点我有点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可是他很有办法,总能让张文婕帮忙带爱心餐进病房给我吃。
我俩有一个星期没见面时,我实在是想他想得要发疯了,就在发消息的时候很赌气地告诉他:你再不想办法哄我,我就给你扣十分!
那时候我快要出院了,我妈联系了周家明让他过来接我,所以我很不安。
那天中午我妈还是不肯出病房,当时她陪着我在病房里宅了一个礼拜都快发霉了。可医院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出来个什么活动,请各个病房的家属去听什么健康讲座。
当时各个病房都接到了院方的邀请,我们谁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阿姨,要不你去听听吧?我陪着小满,我保证会照顾好她。”张文婕信誓旦旦地举起手发誓,她跟着在医院照顾了我一周,脸都虚得浮肿了。
我妈可能真的在病房待到快发疯了,犹豫了很久后彻底点下头去:“那我去听听?”
我闷闷地没吭声,也是因为我的反应没有一丁点可疑之处,所以我妈放心地走了。
几乎在她前脚离开那一瞬,庄远来了。
我一看到他,眼睛就湿了。
张文婕吁了一口气:“你俩聊吧,我去外面帮你们放风。”
庄远摇摇头:“不用,有人帮我把风呢。张文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医院对面那条街有家足浴店挺不错,过去按按摩,我给你安排好了。”
“还有谁帮你把风?”我擦干不争气的泪水看他,可鼻子越来越酸。
庄远懒懒地笑着:“你老公我是什么人?妇科的人都被我收买了,其他科室也巴结着我,你说谁给我把风呢?你妈可能得过三五个小时才能回来。”
“医院的活动是你策划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文婕“哇”了一声:“庄总,你可真是大手笔。”
庄远无奈地苦笑:“没办法,满满要挟老子说要扣十分,既然她这么想我,我总得出现以下让她解解相思之苦。”
“真羡慕你们。那我去按摩了,顺便打个盹。”张文婕酸溜溜地叹了一声,落寞地出了门。
我盯着房门发了会儿愣,忍不住问庄远:“魏燃这混账怎么能始乱终弃?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到手了就不珍惜。”
庄远忽然抬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冤枉不冤枉?魏燃混账,我也要跟着被骂?他只是不想拖累张文婕,你当他好过?成天打电话问我张文婕怎么样,老子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