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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张良旧迹的劳累并没有让柳三变与柳昶祖孙一行停下脚步,他们感觉到柳氏祖辈对晚辈的栽培格外细致和重视,柳昶以为这方面应有不被人知的挖掘之处而倍受鼓舞。
当晚,一行人在堂屋里热热闹闹地闲聊收获时,三名女佣中,年岁最小的受到情绪感染,无意中说出了一个细节,众人皆惊。
柳昶的高护病房里,各种猜测都有。
柳师娘估计道:“是昶儿见到高寿的老祖母虞氏,为其仍然风采依旧而惊奇吧?我可听说,老祖母虞氏是远近闻名的奇女子,相貌与李后主的黄保仪好有一拼,才气绝对不在不可一世的才子之下,而且性格天生的活泼开朗,说话风趣优雅。”
“神经错乱!”柳校长起身举着右手阻止老伴,笑着说,“你的逻辑能力哪里去了,他们早就见过面了,这怎么还能成为理由呢?”
“拜谒帝师旧迹时,莫非有天大的意外收获?”刘莹猜想,“就像当年郭沫若在黄河边遛弯,无意之间便< 发现了秦砖汉瓦那样,白拣了一个考古学家的头衔。”
“还有什么更大的意外呀?”小鹃望着刘莹那副秀色可餐的模样,摇着头说,“遇仙厚赠之桥段、研习之所在、精思之地方、推演沙盘和率师拜仙之故事全都涉及到了,还有什么更大的惊喜呀?”
刚进门就听见这番对话的龚勋若有所思道:“根据挖掘三变祖宗少年受教的进程来看,应该是这方面的重大发现。”
活泼可爱的小鹃从沙发和柳师娘怀里蹦起来,拍掌道:“又建奇功了,先生就是先生!”
此话一出口,除了龚勋不好意思而脸似关公之外,其余人都笑得难以自持,包括一向稳重的柳校长。
“先生就是先生!”刘莹脸上鲜花绽放,湿润晶莹,有板有眼地重复了一遍小鹃的话,笑得栽进了婆婆的怀里,“先生,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
婆婆爱抚地搂着儿媳的肩,笑得开心极了:“莹儿,真有你的!”
年岁最小的女佣突然爆笑起来,断断续续地道:因我岁数小,继祖母当我小孩儿,什么都不避忌我,才有这笑话。
“关于祖母的?”柳三变问道,“你能知道祖母些什么,我自小与祖母相依为命,都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可乐之处,说来听听也无妨。”
“而且与少主有关!”那女佣还是笑着回答,越说越有意思了。
老女佣催促道:“还卖关子,快快道来!”
柳昶想,这一定是历史记载中不可能有的,太宝贵了。他虽然极希望得到这个笑话的内容,但出于礼貌起见,他只是笑着等待。
柳三变想,既然与自己有关,那就不会有大不敬的担心了,我会有什么呀,笑成那样,不过就是情趣罢了,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不置可否。
年岁最小的女佣怯生生地观察着柳三变的反应,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道:有一天,一个驿站的邮差飞马赶到,送来了一封信。继祖母一看封面,心里可兴奋了,她赶忙签字验收,付了邮资,急急忙忙进屋,乓地一声关上房门,但没有放下门闩,正拆信看时,我正好敲门去送茶汤。
她叫我进去时,我推门便问:“祖爷来信了?”
她点头之时,正在将放在胸口的帛书快速地与下面的帛书互换位置,我也稀罕那书信,趁机溜了一眼。
老女佣见柳三变并不反对揭示书信秘密,催促道:“几十年前谁都稀罕书信,这还用说,斗大的字你不识一个,你能看见什么,快快说来!”
“小看人!你意为像你,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混天度日,我可是无意中跟主人们学了一些,认识一些字的哩!”年岁最小的女佣反驳后说,“正楷,帛书是用正楷写的,三个非常公正的字……”
“我想你?”年岁居中而少言寡语的女佣弯着腰,斜视着年岁最小的女佣,一脸的不相信,阴阳怪气地问道。
柳昶摇着头,那么直截了当表达爱意,应该不是千余年前的风格,而是我这几十代以后的人所处时代的风格吧!其实柳昶的想法太保守,表达真挚的爱,自古都是直白的,只是在小说和戏剧中,才子佳人们文绉绉地追求情趣时,才酸不拉唧的。
“继祖母手上隐藏的帛绢露了半截,信的结末的三个字正好看得清清楚楚。”发布笑话的女佣又是一通爆笑,“比那三个字还要露骨!”
有那么好笑吗,柳三变想,祖爷爱祖母天经地义,谁人能过美人关?祖爷和祖母能够冲破当时的世俗偏见,是需要相当勇气的,是要下很大的决心的,通过书信的递怎样的爱慕之情都不算意外,都是情理中的事儿。
这个答案对柳昶的震动很大,深入了解到此等程度,的确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当然也是他不可能放过的千载难逢的良机。
“另一张帛书就在那里!”老女佣指着堂屋正中的帛书道。
柳昶刚到崇安时看过一眼,这么一说,他端着油灯,走向墙边,老女佣上前接过灯盏,照着他仔细读着:“‘育儿经’下面写着:‘李斯留恋富贵而分尸,范蠡勇退而成陶朱,韩信彭越贪权而受诛,子房勇退而不坚定,智者勇退,愚者永留,喜乐忧患之分也,嘱后辈谨记。’”
“何必再看!”柳三变自豪地道,“祖爷担心有四:最佳者不入官宦,入籍者节制贪权,拥权者应知自足,自足者官宦之外求功,否则祸将不远矣!”
柳昶向三变祖宗竖着大拇指:“三变祖宗而今的成就,正与此合,可喜可贺!”
而柳三变轻微地苦笑,虽然隐秘,还是被柳昶看在眼里,他心里想,命运使然,该有此苦涩之味伴你终生。
老女佣感叹道:“十年寒窗,苦读苦熬,读得疯疯傻傻,熬得皮包骨头,四书五经有什么,不外乎学而优则仕!不知多少人被引入歧途?”
柳昶想,自古皆然,我们的时代拼命挤高考独木桥,不也类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