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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声音低沉,周身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冷酷的气息,语速略快地说,“等我解决了这几个人再说!”
高个子不屑地啐了口唾沫,“我说小白脸儿,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爷爷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我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话音一落,周围那伙混混都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陈卓自不量力。
就连简宁也开始担心,他一个人对付六个人到底能不能行,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突然想到什么,她快速扫视四周,发现自己的手袋被遗落在旁边三四米处,她咬了咬唇,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陈卓跟那些人打斗的时候,她就趁机报警。
陈卓似乎没有听到旁人的嘲笑一般,竟云淡风轻地脱起了衣服,在那伙混混诧异的目光下,他褪下了身上的外套,转身塞到简宁手里,微微一笑,“帮我拿着外套,站远一点。”
简宁一怔,下意识抱紧了他的外套,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你小心一点!”
他又是一笑,“别怕,我不会有事。”
话音未落,一只拳头突然冲着他头部毁来,简宁惊骇地大叫“小心”,他目光陡然一缩,飞快地偏了偏头,避开那只拳头的同时,一把抓住了偷袭者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那人甩飞了出去。
简宁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刚刚松了口气,又见另外几个混混同时围住陈卓,几人缠斗在一处,打斗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她愣了一秒,突然朝着自己的手袋跑去,动作飞快地掏出手机大喊,“住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的。”
“妈的,撤!”混混们听简宁说报了警,不敢久留,一哄而散。
“陈副总,你怎么样了?”简宁忍着脚踝的剧痛,朝着陈卓跑去,紧张地打量他,发现他脸上有几道伤痕,嘴唇也破了皮,溢出了鲜血,不知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我没事。”陈卓用大拇指抹去嘴边的鲜血。
“可是你脸上的伤……”
“只是一点擦伤,没什么大碍,别担心。”英俊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很自然地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今晚是不是被吓坏了?”
简宁头发都散了,衣服上沾染了灰尘,脚上的高跟鞋遗落在街边,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大衣,看起来就像狼狈的小松鼠抱着松果一般,楚楚可怜,眼神却又透着倔强,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发丝的那一刻,她身体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啊,吓得都快哭了,陈副总,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他似是察觉了她的不自在,收回了手指,微微一笑,“还记得我说过我住在金琴路吗?每天上下班,我都会经过这条路,今晚加了一会儿班,晚了一点,刚才开车的时候突然发现你被人欺负,所以就停了下来。”
简宁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陈副总。”
陈卓凝望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叫我陈卓。”
简宁一怔,“这,不好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还叫我陈副总,让我有种还在公司的错觉,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嗯?”
他语声含笑,最后那个“嗯”字带着某种旖旎的意味。
她一怔,按理说,他和林兰辰是对手,而她是林兰辰的助理,两人怎么说都不应该走得太近,他却几次对她表露出善意,或者说,是暧昧之意,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可是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他刚刚救了她,她却用恶意忖度别人,实在是有点过分。
她缓缓露出笑容,说,“那好吧。你快把外套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他满意一笑,说,“不急,你先帮我抱一下。”
她诧异地看着他快步走到街边,弯腰捡起她的高跟鞋,然后回到她面前,一手拿着高跟鞋,一手扶着她的手臂,温声道,“来,把鞋穿上。”
简宁慌了神,连忙避开鞋子,说道,“陈副……陈卓,我自己穿就可以了,你把鞋放在地上吧。”
陈卓抬眸,见她脸都红了,不由勾了勾唇,将鞋子放到地上,右手依旧扶着她的手臂,说道,“好,你自己穿。”
她稍稍松了口气,左脚轻轻松松穿进高跟鞋,然后抬起右脚,刚要穿鞋,陈卓脸色微变,轻轻握住她的脚摸了摸,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你右脚肿了,怎么回事?”
男人宽阔的手掌托着她的脚心,她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说道,“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
话音刚落,他突然松开她的脚掌,一手搂着她的腰背,一手搂着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惊慌不已,连忙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陈卓一边抱着她往前走,一边垂眸看她,脸上表情严肃认真,“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一家诊所,带你到诊所去看看你的脚。”
“只是崴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我回家擦点药酒就可以了,你快点把我放下来吧!”除了亲人以外,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心里的慌乱紧张可想而知,羞得脸都红了。
“不要动。”陈卓的表情严肃极了,“你现在脚受伤了,不方便走路,作为朋友,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只是崴伤了脚而已,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朋友?
简宁心情复杂。
“很痛吗?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到诊所了。”
简宁看到他蹙着眉头,语气关切,也不好再拒绝他的好意,说道,“也不是很疼,我忍得住的。”
“嗯,就快到了。”
陈卓抱着她,加快了步伐,修长的两腿快速迈动,夜风吹拂,将她散落的发丝吹到他的脸上,发梢轻轻拂过,痒痒的,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渐渐蔓延起浓浓的墨色。
诊所里面还亮着灯,推拉玻璃门关闭着,陈卓叫了一声“医生”,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玻璃门。
“病人怎么了?”一位六十多岁,戴着老花镜的老医生问道。
“右脚扭伤了,麻烦你帮忙看看。”陈卓一边回答,一边抱着简宁走入诊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长椅上。
“看起来严重,不过没有伤到筋骨……”老医生一脸认真,两手扶着她的脚,轻轻地钮动。
简宁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指紧紧攥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因为她低着头,长发从两侧垂下来,遮住了她有些苍白的脸,陈卓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痛楚,直到看到她紧紧攥着的手指,他眼眸微微一闪,用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声音温和磁性,“忍着点,很快就好。”
简宁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但现在正是痛的时候,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在他第二次将手伸过来抚慰她的时候,她没有再闪躲。
老医生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最疼的,我待会儿要用药酒大力按摩你的脚踝,会更痛,小姑娘,你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会舒服一点的。”
简宁握紧手指,眼神透着一股子倔强,点了点头说,“我会忍住的,医生,麻烦你帮我按摩吧。”
“好,现在像你这么能吃苦的小姑娘,已经不多了。”老医生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瓶药酒,将药酒涂到她的脚上,絮絮叨叨地感慨,“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娇生惯养,一点点痛都受不了……”
他一边唠叨,一边大力地按摩,简宁疼得直抽抽,咬紧牙关,攥紧手指,愣是不吭声。
陈卓看她如此痛苦,目光不由一紧,拍抚她后背的动作越发轻柔,看她的眼神也带着怜惜。
“好了。”老医生终于停下按摩的动作。
简宁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身体软在椅子上,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喘熄。
陈卓自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替她擦拭额上的汗水,她虚弱地躲开,“我没事。”
他动作一僵,缓缓收回手,将手帕递到她手中,声音依旧温和,“擦擦汗吧。”
“谢谢。”
“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嗯。”
陈卓将汽车开到诊所门外,然后将简宁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他搀着她,两人的身体势必要靠在一起,她尴尬地说道,“现在我的右脚已经不是那么痛了,我可以自己走。”
“还是小心为好,医生刚才也说过不能用力过度。”他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双手依旧牢牢地搀扶着她。
她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将她扶到车上。他在她的指点下,开车来到她所住的那栋楼楼下,楼道门口黑漆漆的,他扫了一眼楼层,不由皱了皱眉,“没有电梯?”
她“嗯”了一声,赶紧说道,“我可以自己上去的。”
陈卓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上去?”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打开车门下去,然后转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来,我扶你。”
“嗯,谢谢。”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他握紧她的手,她将头埋得更低,脸颊微微发红。
楼道里,灯光昏暗,看了眼高高的台阶,他眉头一蹙,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忍不住惊呼,“陈副总,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吧。”
陈卓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低声说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叫我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