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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婳悲愤交加,想跑却没力气。她的双腿像面条一样,脑子还越来越迷糊。方悦城在那边,就像一块冒着热汽的巨大的磁铁,滋滋地向她放出万有引力。
她特别清楚,若这事真成了真,方悦城明天一定会把她活活掐死。她要脸皮,要自尊,要离婚!真做了夫妻,就真离不掉了,还会被方悦城嘲讽到老。
“乔以婳,你这个……”方悦城跌跌撞撞地过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拖,“我还没睡过,你说,到底是谁?”
“你掐疼我了。”乔以婳用力甩用手,没能把他甩开。
方悦城什么时候怜惜过她呢,把她的手掐断也不会有半点怜惜。
“你也知道疼啊?”方悦城的手松了松,随即又掐紧了,顺着她的手臂一寸寸地往上,“我们结婚四年了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结婚?”
“是家族联姻不错,但是你要不娶我,我也不会把你摁倒啊?我自问没那个本事。”乔以婳悲愤地看着他。
“你这个傻孩子……”方悦城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你爸,就是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能不娶吗?”
乔以婳眸子越瞪越大。方悦城,他不是婆婆亲生的吗?可是婆婆对他那么好,不像……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想到了某天公公婆婆吵架时说的话,婆婆那天似乎是说了一句,要不是看在谁的份上,不会让他进家门。婆婆看到她就没再吵了,当时,她还以为说的是她……
原来说的是方悦城呀。
“满意了吗?我们两个加起来是不是大写的笑话?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却还要把你嫁给我,这是不是侮辱?”方悦城用力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你不是就想这样?生孩子对不对?我和你生!反正是要和别人睡的……我让你试试,我会不会比那个人厉害……不准哭,你和他做的时候,你怎么没哭?”
乔以婳抓住了床头的座机,用力往方悦城的头上敲去。
方悦城晕过去了。
本来就摔坏了脑子,又被她这样用力敲,也不知道会晕睡上多久。
乔以婳呆坐了半天,打了个电话给安如初。
“你放的火,你自己来解决。我出去了。”她抓着包,匆匆冲进楼梯。她不想和安如初撞上。
到了楼下一层,她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被方悦城扯破的睡衣,一双酒店用拖鞋。
她的样子一定很难堪!
她吸了吸鼻子,掉头往楼上走。这样子没办法出去,不如去楼顶上躲一躲。等安如初把方悦城送回医院再说。
楼顶平台宽大得像个小足球场。
她在靠墙的水管上坐下,又拿出烟点着,想分散自己的精力。
那种燥热在她身体里放肆地翻滚,她紧咬着管子,努力让保持清醒。此时有说话声传了过来,有人在水塔那边打电话。她慢慢伸出脑袋看,只见厉瑾之正背对这边站着,慢步往前走。
他是从另一个楼道口上来的,谈的是收购TST的事。
他要收购TST?南方最大的汽车制造公司。他要造汽车了?他涉足的行业真广!
声音越来越小,她耳朵里的杂音越来越大,那种难受劲儿让她坐立不安,忍不住往后靠,轻轻地哼了一声。
没一会儿,一双黑色的休闲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眯着眼睛,缓缓抬头,湿漉漉的眼里落进了厉瑾之的模样。
“喝多了?”厉瑾之弯腰,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停了几秒,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喝多了就去睡,在这里偷听我打电话干什么?”
“谁偷听你打电话了,我先来的。”乔以婳张嘴,声如媚丝,绕香含蜜。
厉瑾之低眸看她,蓦地笑了起来,“乔以婳,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以为她要勾引他?
想得美!下作!
乔以婳羞忿交加,咬着唇,又往地上坐。她能怎么办?她现在完全没办法挪动脚步。
“不是醉了?”厉瑾之蹲下来,握着手机的手指轻撩开她额前汗湿的刘海,凝视着她泛红的双瞳。
“你走开点。”乔以婳尽量凶巴巴地瞪他,实际上却像一只有气无力被人攥住了长耳朵的小兔子。
厉瑾之唇角扬了扬,语气不带半点温度,“我现在挺想助你为乐。”
“不必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收购TST的事公开。”乔以婳此刻恨不得求他赶紧走,不然等下她的丑态会被他看尽!
厉瑾之缩回手指,起身走开。
乔以婳轻轻地呼了口气,抱紧双臂,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婆家不像婆家,娘家不像娘家。独坐夜色中的乔以婳就感觉自己身处极寒深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又想到了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越加地感觉到心酸。同样是他的孩子,爸爸却这样对她……
呜呜……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人前的乔以婳,都说像魔女。我看,很胆小。”厉瑾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她慢慢扭头,只见厉瑾之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正低着一双乌沉寒星的眸子看她。
“要你管。”她冷笑。
厉瑾之上前来,直接把她捞起,扛着就走。
“你干吗?”她吓了一大跳,双腿拼命地乱蹬,“厉瑾之我报警……”
厉瑾之不理会她的挣扎,一路扛她回房。
踢上门,他把她丢到了沙发上。
“别再吵了,再吵我就把你丢到大街上去。我要在楼顶上打电话,你好好在这里呆着。TST的事泄露半字,你就赔我一个TST。”
呸……乔以婳鼓着腮帮子啐他。
厉瑾之拧拧眉,走了。
听着锁门响声后,乔以婳翻了个身,重重地摔到地上。她在地上蜷缩了半天,挣扎跪起,往浴室爬去。
只有冷水,可以解忧。
不然呢,她去叫厉瑾之回来,用他解忧吗?
人要脸,树要皮,乔以婳的脸皮不厚,她做不到!就算她现在用一把牙刷来解决,她也不能打厉瑾之的主意。
她的视线在牙刷上停了几秒,爬进了浴缸,伸手打开了凉水。
哗啦啦……
冰凉的水冲到她的头顶,冲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脑子短暂地清醒了几秒,继续陷进那难耐的痛苦之中……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坑人的药物,让你控制不住欲望。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和女人要在一起,是谁开了先例。若祖先的祖先就不做这种事,现在的男女也就不必被爱情折磨。大家永远做纯洁的人不好吗?就算要生孩子,去西游记女儿国的长河里饮一碗水,喝了就好了。
她捂着脸,恕恕叨叨。
厉瑾之回来了,脚步停在门口,手指轻轻顶开一点门缝,正好听到了她的絮叨。
长眉轻挑,长腿慢步迈了进去。
她泡在水里,不时把整个人都沉进去。水已经漫出浴缸,漫得满地都是。他关上水,伸手拍她发烫的脸。
“起来,这样泡不行。”
“干吗啊?我就要泡着。”乔以婳睁开一只眼睛,语气似撒娇。
厉瑾之把她拉起来,双手捏着她睡衣一角,猛地拽开……
乔以婳两只眼睛都睁开了,瞪大了,惊慌失措地抱起双臂。
“尺寸挺好。”他低眸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可惜人不清醒。我不想两次都在你不清醒的时候。”
“你说什么呢?谁要和你什么了?”乔以婳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种药真是坑人啊。身体迷糊了,脑子却无比清晰。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自己和谁在一起,知道他在说什么。
“床,沙发,自己选。”厉瑾之丢给她一身干净浴袍,淡然说道:“可以喝一杯烈酒,醉了就好。”
“有吗?”乔以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瞪着水波荡漾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
厉瑾之转身往外走。
乔以婳扶着墙,慢步跟在他后面。挪出浴室的时候,他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洋酒,朝她递了过来。
“酒量如何?能喝多少?一杯还是一瓶?”他凝视着她羞红的脸,沉声问道。
“先给我。”乔以婳夺过酒瓶,仰头就往嘴里倒。
厉瑾之在一边看着,蓦地低笑,“你还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