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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男人被妻子质疑生育能力能不着急的?
谁先动手谁不占理,谢子浚被人一激,就方寸大乱,但上边还坐着两个长辈,而且他父亲满面怒容,岳丈大人似笑非笑,倒让他一肚子辩解的话都咽了下去。
谢道今天觉得脸皮都被这个小儿子给揭下来了,他向老友一拱手:“这事是我家做的不地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家处理,一定给你个交代。惠馨愿意在家住着就先住着,过两天我让子浚来接你回家。”
说完,拎起还跪在地上的小儿子,拖了出了何家。
等外人都走了,何老爷子问女儿:“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何惠馨点点头:“刚成亲那会儿,他就时不时去一次妓院,我以为他不过是风流些,就不管他,谁知道两年前他又抽上了大烟,一开始烟瘾小,他又经常不着家,我也没注意,后来烟瘾越来越大,他自己的银子不够用了,偷偷那我的首饰出去当,我这才发觉,可已经完了,他戒不掉了。”
何老爷子是知道大烟的威力的,让一个富强的国家变得病弱,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可就是有人看不清,闭着眼睛往坑里跳。招招手让女儿过来。
何惠馨走到跟前蹲下去,像小时候一样趴在何老爷子腿上,哽咽道:“父亲,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让我和离吧。”
何老爷子一下一下地摸着女儿的头发,叹道:“你就是倔,有什么事不能跟你父兄说的,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就是你的老父亲不能给你撑腰,这不还有你哥哥嘛。”
“我这不是怕父亲和哥哥担心嘛。”
何明哲接口说:“你这个样子才让我们担心呢。”
“就是,还有哥哥和我,也能给姑姑撑腰。”何云旗插嘴。
何惠馨想到刚刚踹谢子浚那一脚,噗嗤就笑了:“我们云旗就是厉害,那一脚真是干净利索。”
何云旗洋洋得意,“那是!”见何明哲正瞪她,赶紧躲在何老爷子身后。
何老爷子将她搂在怀里,“你瞪她做什么,云旗这次做的好,要不是谢道那老家伙在,我也得动手揍那小子。”
见有人撑腰,何云旗复又高兴起来,还得意地看了一眼何明哲。
何明哲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只摇头道:“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恬静。”
何惠馨说:“这样才好呢,以后若是嫁了人被婆家欺负,一脚踹过去看谁还敢说什么!”
这是被刺激得狠了,开始往反方向发展了。
何老爷子问:“你说和离的话是气话还是真话?”
何惠馨脸色一暗,说:“是真话,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了。”
“既然如此,我拼的跟老友翻脸,也支持你。”何老爷子爱女心切,只要是女儿选的,他都支持到底。
然而,等何明哲回房跟陶氏说这件事的时候,陶氏强烈反对:“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没成亲呢,有个和离回家的姑姑,以后还能说上什么好亲事?”
何明哲说:“现在孩子还小呢,过几年谁还记得这些。更何况妹妹是和离又不是被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明天你让人将妹妹的院子打扫干净,以后妹妹还住她自己的院子。”
在陶氏心中,被休和和离都是一样的,前者是女人家德行有亏,后者则是女人家不够恭顺,总之都是女人的错。
“夫君,你还是劝劝妹妹吧,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吵完了不是还要过日子,少年夫妻老来伴,岂是说和离就和离,妹妹这脾气也太大了。”陶氏还要劝道。
何明哲听她句句都是指责自己的妹妹,心中有气,说话也带了几分不耐烦:“你是没看见,谢子浚当着我们的面就要打老婆,若我们都不在,还不把妹妹打死?这事父亲也是同意的,你就不要过问了。”说完,甩手去了前头书房。
见惹了丈夫生气,陶氏气得手脚发抖,还是飞柳将她扶到椅子上,劝道:“姑奶奶的事情,老爷子都定了,您何苦跟老爷挣?”
陶氏流着眼泪说:“我难道是为了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听听他说的那番话,难道我是不管小姑子死活的事情吗?姑爷难道会无缘无故地打人,小姑子定然也有做错的地方,我不过说两句,他都是脾气大!”
飞柳心说,男人打女人可是不需要理由的,惹他生气要被打,做饭不好吃要被打,洗脚水烫了要被打,喝醉酒心里不畅快还是要被打,而且打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她家邻居就是如此,不仅打老婆还打孩子,最终老婆忍受不了抱着遍体鳞伤的孩子跳了河。
但这话她却不敢跟陶氏说,只好拿着帕子柔声安慰着。
陶氏不同意归不同意,哭完还是让下人去打扫院子。
不仅陶氏不同意,还有一个人不同意,那就是谢老夫人。
自谢道带着小儿子出门后,一家人也没心思吃团圆饭了,让丫鬟们装了一些吃食,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唯有开口说出真相的谢研闰被母亲削完又被祖母削一顿,最后还被罚去祠堂跪两个时辰。
谢研闰自小就犟头犟脑的,又不会说甜言蜜语,所以并不受长辈的喜欢,这次又傻不愣登地说了大实话,不被罚才怪。
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了,所以虽然被罚跪了,但还是笔挺着上身不肯认错。
就当他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祠堂的门突然开了,他诧异地扭头往后看,不料却与一张血淋淋的脸对上了,呆滞两秒钟后,他大叫一声往后倒去。
这一声大叫,倒是将谢子浚吓了一跳,“你瞎嚎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研闰仔细一看,“二叔,怎么是你?你这脸怎么了?”
不等谢子浚诉苦,就听谢道:“研闰,你怎么在这里?”
一想就知道是这傻孩子被他祖母拿来撒气了,随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下去吧。”
谢研闰不敢再问,站起来也顾不得揉揉跪的发麻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二叔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赶紧逃吧!
谢道带着小儿子回来的时候,就有下人去后院通知了谢老夫人,听说自小溺爱的小儿子满脸的血,吓得她双腿都发软,等被人扶着去了祠堂之后,就抱着小儿子咒骂:“我的儿,是哪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何家人打的?何惠馨这个贱·人敢打你,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谢道听得脸黑似锅底:“别号丧了,我打的!”
谢老夫人一呆,随即扑过去要挠他,“你个老不死的,做什么打我儿子!”
谢道用手一挡,训斥道:“你的宝贝儿子在岳丈面前就要打老婆,要不是我先出手 ,你儿子早被大舅子打死了!”
谢老妇人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那就是那个贱·人该打,我斯斯文文的儿子怎么会动手打人?”
谢道都气笑了:“你的儿子斯斯文文?你的好儿子吃喝嫖赌还抽大烟,没钱竟然有脸花妻子的嫁妆?这不叫斯文,这是斯文败类!”
谢老夫人还嘴硬:“儿子不过是读书读累了,出去松散松散,她的嫁妆给自己丈夫花一点儿怎么了?”
“花一点儿?将妻子的嫁妆花掉大半叫一点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陈家的女儿这么财大气粗的拿出嫁妆来给我花?”
谢老夫人的娘家陈家儿子特别多,所以论到女儿出嫁的时候,不过是拿聘礼充数,再加一些被子衣服之类的东西充数。嫁妆就是谢老夫人心中的一根刺,谁知道等外甥女进门的时候,嫁妆也是少的可怜,所以等何惠馨进门的时候,姨甥俩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要说这婆家花用儿媳妇的嫁妆是件特别没脸的事情,但谢老夫人自认为手中握着把柄,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让儿子去拿妻子的嫁妆,拿出来的嫁妆一部分是谢子浚花了,一部分却是孝敬了她,连尹氏都沾了不少光。
虽然被丈夫揭了脸皮,但谢老夫人好歹是称霸后院几十年的人,输人不输阵,红着脸跟丈夫吵:“是不是那个贱人胡说八道了,不过是拿了她几件首饰贴补家用了。”
谢道瞥到神桌上放着一根鸡毛掸子,抄在手里批头盖脸地冲着谢子浚打下去:“做婆婆的一口一个贱·人叫着,知道的说是婆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就是这么当的婆婆?你向着自己的外甥女,也不能苛待别人家的女儿!你们母子两个让我在振理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今天就不如打死你这个孽障,省得给我出去丢人现眼!我谢家什么时候穷到要儿媳妇贴补家用的境地了!”
他不能打妻子,只要拿儿子撒气。武将出身的谢道,纵然是老了,手上的力道也不小,只打的谢子浚抱着头嗷嗷直叫。
谢老夫人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但也知道丈夫这是是真生气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小儿子被抽的直跳脚。
抽完了,谢道扶着双膝大喘气:“将二儿媳的嫁妆单子拿来,照着单子将缺的部分都给我补上,补不上就折算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