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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你老公那样的,真的不该。”李梦华泪水涟涟挡在我车前,不久前还春风得意滋润无比矫情得跟个小妖精似的她,现在却双目肿胀,肤色暗沉,黯淡无光,三十多岁的人像足了四十岁。
“你跟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你们怎么样,跟我无关吧!”我冷哼一声,自顾自开门就要进去,然而李梦华却率先将自己的胳膊卡在那,死活要跟着我进来。
“我知道,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李梦华哭的很有节奏。“陆小姐,从前是我不自量力要跟你抢男人,我跟他的次数其实不多,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就是死了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冷冷一笑,言辞里全无半点温情。“做一次跟做几次,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你什么原因来找我,可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原谅你?”
“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她仍旧是哭,也不狡辩。“陆小姐,锦凡不肯见我,孩子也不给我见到,求你帮我,我拿秘密跟你交换,好不好?”
说到这里我是有些动心的,我深知李梦华在梁锦凡骗婚的这件事上就是梁锦凡的左膀右臂,梁锦凡的很多事她其实都是知道的,我不知道已经消失了的她是如何哭着找上我这里来,但从我在医院偶遇梁锦凡跟别的女人这事看来,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我跟李梦华,在时间和空间上虽然同为梁锦凡的女人,但本质上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出生于大城市,受过良好教育,收拾收拾也还算年轻漂亮,只要我愿意,我还能重新开始。而现在我之所以拖着不肯罢休也不肯离婚,一是因为我要给我儿子报仇,而是我始终耿耿于怀梁锦凡下药害我,骗我钱,还勾三搭四,对于这样一个贱男人,我不报仇誓不罢休。
“我要先看看你的筹码和诚意。”我站在门口抵着门,不说松手,也不说放李梦华出去。比起她曾对我做的那些,我夹她手都是小意思。
李梦华抿嘴咬着唇,固执的站在我跟前,嗫嚅着说。“陆小姐,你恨我也好,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我跟他在一起在先,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我们之间感情的小三。”
呵呵,我冷笑出声:“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些事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交谈下去了。”
我按着门就要往下压,她吃痛,可她的表情却没有没变,她比我矮,她抬起头来看着屋内的我,憔悴的脸上,竟依稀看得到一点往日的艳光。“陆小姐,你不必对我虎视眈眈,我承认我之前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我也只承认那都是梁锦凡吩咐我做的。现在我既然敢来找你,就敢保证我的诚意足以打动你。”
说着,她紧盯着我笑了笑,冷到了骨子里。“陆小姐,如果我告诉你,梁锦凡放在你房间的针孔摄像机连着我的手机,拍下过你换衣服和你洗澡时候,甚至是你们在床上的视频,你的底片都在我这里,现在我愿意把这些都给你,怎么样,这个诚意够了吗?”
说实话,我是有些动心的,梁锦凡之所以能拿捏着我,一方面是我爸妈的身体,另一方面就是那些不雅视频和照片,我呗李梦华的话惊呆,目瞪口呆的,把着门边的手都松开了。
不知道是哪根肠子打结了还是我的心又软了,我松了手妥协,把李梦华给放了进来。
我从柜子里找出一瓶去年过年时公司发的还没来得及喝的酒,找了两只空置很久的高脚杯,抱着酒瓶和高脚杯去了阳台。
李梦华仍旧絮絮叨叨的在说话,我望着天上的星斗,也跟着发慌,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能跟李梦华和平相处,也没想过有一天我能静下心来倾听李梦华的故事。
在李梦华的故事里,她只是个痴心喜爱一个男人,赔上了自己的青春和学业,付出了一切找不到归路的少女。
李梦华比梁锦凡大一岁,她和梁锦凡从小就是同学,从小就是学业上惺惺相惜的对手,而到了高中,他们之间竟然擦出火花,他们相爱了。
十多年前的早恋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是不能被容忍的,尤其是他们之间的早恋不那么纯洁,因为过早的偷尝禁果而走向不归路。
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李梦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年少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办,战战兢兢的告诉了自己的父母,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父母爱面子,不能容忍这个孩子,要带李梦华去打胎,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因为天生子宫壁薄的原因,月份也不算小了,李梦华这个孩子不能打,要是打了可能就怀不上了。
没办法,父母只好把李梦华送去一个远房亲戚那里,李梦华在那边生完孩子,父母为了不让她记挂孩子,很快就把孩子给送到梁锦凡家去了,以梁锦凡表弟的身份生活了下来。
故事本来应该在这里结束了的,梁锦凡读了大学出来工作就看不上李梦华,李梦华苦追无果之后也认命的嫁人了,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时候,这个孩子出事了。
孩子得了白血病,将这对分道扬镳的旧日恋人重新绑到一起,为了这个孩子,也因为对梁锦凡残存的感情,李梦华选择了跟自己的丈夫坦白生过孩子的事实,离婚之后选择打工赚钱给孩子筹钱治病,但是,对于两个出身于贫困山村的他们来说,靠自己赚钱实在是太慢了。
于是,梁锦凡在一次看电视的时候得到了灵感,于是,就产生了这多年来所做的那一出。为了自己的儿子,拼命追求有钱女孩子,最后找到我这里,把我给坑了,带入了婚姻的囚牢。
“所以,陆小姐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能从你那儿拿到了钱筹够了我儿子的手术费,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李梦华不住的朝我点头朝我致谢,虽然她的故事挺感人,但作为受害者我不耐烦听这样马后炮的话。
我打断了她,我凝望着不远处的星空,沉重的说:“可是,这不是害我的理由啊,为了你的儿子,害死了我的儿子,这笔账叫我怎么算。”
“我没想到他会这这样。”李梦华茫然的摇摇头,声音有些柔弱:“我以为他只是吓吓你,毕竟他本来只是要钱的。”
“呵呵!”这样的说辞不能说服我,我冷笑:“好,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错的话,那么,奶粉里掺杂的毒药,还有那张巨额的借条,难道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跟我说奶粉放了安眠药,他说只有你睡着了他才能跟我亲近,他叮嘱我记得每天都要给你泡牛奶。”李梦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我一眼又迅速的缩回眼神去,咬了咬下唇:“那张借条我不知情,本来说好等儿子好了他就跟你离婚跟我回老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成之后我却见不到我儿子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有机会,借条的事情我去帮你打听。”
说着,像是怕我不信任她似的,她接着又说:“毕竟,我想要的只是他这个人,想要我儿子的平安,我想要老家平静的生活,这座城市的一切我都不关心,也瞧不上,所以有没有房子或者有没有那么多钱,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低头抿酒,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不知道李梦华的话可不可信,这个世上是否真的有不爱钱财的人,我也不知道梁锦凡做的那些事她到底有没有参与,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她放弃唾手可得的五十万帮我去打听借条的事,只要她既给了我不雅底片,又帮我解决了借条,那可真的是给我解决了不小的困扰。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们的谈话直白的到搬上台面,所以我也直接了当的问。
李梦华低头抿了一口酒,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我想要我儿子,他不愿跟我回老家,他家人都搬家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见不到儿子我很着急,我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的,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所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头来看我:“陆小姐,你工作体面,还有钱花,我知道你本事大认识很多人。我知道梁锦凡又有了别的女人,只要你帮我查出我儿子的下落,不但我有所收获,你也能顺理成章跟锦凡离婚,这样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李梦华的表情有些急切,看得出来,要不是她演技颇深,那就是她走投无路了。
我没有犹豫的答应了李梦华的要求,无所谓,我本来就要查梁锦凡的事情的,卖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送走李梦华,阳台上的酒局还没有撤,我拉开窗户,站在22层的阳台上吹风。
从前恨那个人恨透了,可是到了开诚布公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李梦华竟然也是个可怜人,是这个游戏里的牺牲者。
我不知道梁锦凡是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她的,但是从我的角度看来,梁锦凡一家只是利用李梦华的母爱,需要她的时候利用她来打击刺激我,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丢到一边吧!
梁锦凡为什么死耗着不离婚也要讹诈我的钱这个原因我懂,他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愿意回到那个穷乡僻壤去,他那么骄傲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面对李梦华这么一个年轻时候的错误。
这些事情我看得明白,但是李梦华,身在局中的她自然看不懂。
不过,我没有必要提醒她,因为我对她也只是利用而已,我利用她深入敌情的这个身份。我恨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同情她让她善终呢!
而且,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李梦华只承认了奶粉里安眠药的成分,却不承认其中致幻药的成分,到底是她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提?还是,这其中还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