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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田菜场附近的巷子里,一处很旧的宅子里,楚布衣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沁出几丝鲜血,惨然笑道:“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叶秋,万一我死了,录像厅就归你吧,反正这两年来大部分都是你帮我打理的”,言语间,带着一丝悲凉。
叶秋道:“楚老头你胡说什么,我身上也被钢管夯的全是伤,我流的血比你多多了,我都没说死,你也不能死”
楚老头微微一笑,道:“我随便说说的,楚布衣神相,从来没有错过的,我说沈夜冬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我还没有看到沈夜冬向我道歉认错,我自然是死不了的”。
叶秋将火炉里的中药端了起来,试了试温度,送到楚老头嘴边:“你先吃点药吧,这么重的伤你都不肯去医院”,楚布衣道:“布衣神算的弟子要是去医院,才是真的笑话呢,中医之术,博大精深,岂是西洋医术打针吃药所能比拟,再说,现在医院大门往南开,没有医保莫进来,我这点积蓄,还是留着买棺材吧”,《布衣神相》里包罗万象,对中医也有极深的研究,经多代布衣传人的不断改进,虽不敢说扁鹊再生,但普通伤病还是相当疗效的,楚布衣在王家田菜场人气如此之高,与他平时悬壶济世慷慨赠药是离不开的。
叶秋哈哈一笑,当下也喝了一碗,顿时举得一股暖流入腹,流遍全身,十分受用,连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又道:“你继续说啊,那个沈夜冬结果究竟如何”?
楚布衣接着说了下去:沈夜冬命中注定三起三劫,有贵人相助,却又受小人迫害,这一劫却是应在身边亲近之人身上,当年沈夜冬横扫四门,创兄弟会,风头一时无两,手下还有六个人出了大力,其实这六人你都认识,毒二和玫瑰六就是现在南门的神雕侠侣的毒蛇和血玫瑰,竹三和梅五是现在是西门端木手下的两大干将,苏四就是苏老四,段七就是北门的小段。
沈夜冬可以算是一个英雄,但英雄未必能落个好下场,温柔乡本是英雄冢,沈夜冬英雄盖世,最后却毁在一个女人手里,那个女人姓苏名惜,是苏老四的妹妹,龙生九子,苏老四长的相貌丑陋,但苏惜却是鸡窝里出的凤凰,漂亮非常,与当时端木家的二小姐端木溪,并称棠邑二美。沈夜冬初见苏惜即惊为天人,深深陷了进去,苏老四自是从中撮合,但苏惜已与段玉在一起,本来这事说开来也没事了,只是苏段二人秘密交往,沈夜冬和苏老四都不知情,偏偏那苏惜又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段玉虽然相貌英俊唇红齿白,但沈夜冬却多了一分英雄气概,苏惜当下抛弃段玉,与沈夜冬走到一起,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段玉是打落门牙和血吞,一丝祸根就埋在心里。
若事情就此收尾,倒也无话可说,只可恨那苏惜本是个水性杨花的人,沈夜冬与端木传龙相斗正紧,忙于帮务,自然没有多少时间陪伴苏惜,苏惜不甘寂寞,日夜去舞厅酒吧消磨,终于又勾搭上了一个人,那人却也是大有来头之人,姓端木名河,是端木家的二公子,端木传龙共四子一女,分别以江河湖海溪命名,其中端木江幼年夭折,端木湖被仇家所杀,端木河是端木海的哥哥,平不学无术,但生的貌似潘安油嘴滑舌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与那苏惜两人一个是天生*荡一个是曲意逢迎,很快就打的火热,纸包不住火,两人奸情偶然间被毒二发现,毒二是个粗豪汉子,直接告诉了沈夜冬,只可恨那沈夜冬纵横江湖是一把好手,但知晓人心却不是强项,加上苏惜故作委屈的煽风点火,沈夜冬反而以为是毒二造谣生事,渐渐与毒二疏远开了,毒二心灰意冷终日不出南门无心帮务。
苏惜与那端木河恋奸情热,慢慢的不想偷偷摸摸度日,又怕奸情败露,最毒妇人心,两人合谋定计要除掉沈夜冬,端木家与沈夜冬相斗,自是全力支持,恰逢这梅花五嗜赌成性,端木海就重金请了一个千门高手,巧妙安排了一场赌局,让梅五输的倾家荡产,不得已只能挪用帮会巨款,从此把柄落入人手,不能自已。这苏惜狐媚过人,又跑到段七那哭诉,说当年之举迫不得已全是沈夜冬强迫自己云云,这段七本来也是聪明之人,但对苏惜用情颇深,关心则乱,却也相信了苏惜的话,对沈夜冬恨之入骨。
可怜那沈夜冬,英雄重义,却不知已众叛亲离,手下六人,毒二不问帮务,整日在南门与玫瑰厮混,梅五把柄落入人手,自然对苏惜言听计从,竹三与梅五一向焦不离孟,再加上端木家许以重利,也将义气抛诸脑后,苏四被苏惜一激,更是野心勃勃,再加上对沈叶冬恨之入骨的段七,六位堂主,倒有四位反了,再加上端木家的全力支持,沈夜冬已是英雄末路”。
叶秋听的热血沸腾,故事曲折,堪为传奇,楚布衣铁口断天,口才已是极好,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叶秋心中被吊的急,忙追问:“后来呢,沈夜冬死了没”?
楚布衣双眼朝天,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那天下了好大雪,一大早的,街上白茫茫的一片,我起的很早,老年人睡不着,眼皮老跳,我算了一卦,卦向却相当古怪:将有难,趋避之,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似有所动,明知一早不会有生意,还是往布衣卦所去了。
雪积的很深,我来到卦所门前,刚准备进去,一只血手却突然从雪地里伸出,抓住我的脚,“先生,救我”,声音微弱,我仔细一看,沈夜冬埋在积雪里,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脸色却是发青,我将他抬入屋内,沈夜冬面色发青,显然是中了毒,一刀刀痕自额头划到嘴角,鲜血已经结冰,更显得面目可怖,一只右手齐腕而断,左肩右腿各有一处血肉模糊,近似中了枪伤,全身上下,刀痕累累,鲜血淋漓。
还好我也算颇通医术,关起门来,尽平生所学,解毒,治伤,沈夜冬身体强韧,意志坚强,居然挺了过来,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跟我说他轻信与人,终得报应,言语间,藏不住英雄末路的凄凉。
苏惜等人终于选择了动手,先是端木海与沈夜冬谈判,假意让出好大的一块地盘,沈夜冬大喜之下,当晚大宴兄弟,却不知酒中已被下毒,毒二心有隔阂借故并未出席,让玫瑰六为代表,苏惜暗中遣走其他人等,大厅之内就只剩沈大,竹三,苏四,梅五,玫瑰六,段七,苏惜数人,苏四,段七,梅五同时出手,玫瑰六大惊之下却为竹三所制,兄弟会的大厅,瞬间就变成困龙囚虎的牢笼,苏惜等人充分准备,沈夜冬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中了暗算,右手齐腕而断,身受重伤。
沈夜冬也是英雄人物,在那种情况下,居然靠着左手刀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据后来参与叛乱的人说,沈夜冬浑身浴血宛如魔神,双目赤红,左手刀刀光似雪,杀人不过一刀,苏惜等人安排的几十名手下居然拦他不住。叛乱众人深知沈叶冬的手段,如果有失,待沈夜冬卷土重来之日,参与之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故人人拼命,各自带伤,竹三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一战留下的。
沈夜冬且战且逃,一路杀至龙津桥,却发现自己身入绝境,端木传龙亲自出马率着端木家的势力守在桥南,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天降大雪,十面埋伏,沈夜冬走投无路,纵身一跃,跳入了滁河之中。
滁河古称涂水,唐代改名滁河,沿用迄今。滁河流域西南与巢湖水系毗邻,北以江淮分水岭与淮河水系为界,南面含山至浦口闸以沿江低山丘陵带与直接入江的诸小支流分水,流域东西狭长,是长江北边的一条支流,水流湍急,深不见底。
沈夜冬英雄末路,身中奇毒,浑身浴血,右手齐腕而断,又中了梅五两枪,浑身刀伤棍痕数不胜数,漫天飞雪中被*着跳入冰冷刺骨的滁河,苏惜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端木传龙老谋深算深知除恶务尽的道理,又派了手下守住棠邑的每个出口,待雪停后又派人下水捞尸,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种情况下,沈夜冬居然还是挺了过来,刀口疼痛,但心在滴血,被自己深爱的女人和信任的兄弟联手出卖,天下之大却无可信之人,沈叶冬很想沉在水底从此不再醒来,但是他想要报仇,想要问个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沈夜冬在河里潜了两个小时,借着夜幕的掩护爬了上来,突然想起了楚布衣的话:相由心生,命格天定,善恶自有报应,亲贤能,远小人,棠邑之地虽小,楚布衣夸口未错一卦,你命中注定三起三劫,败于小人之手,大事难成”,心头燃起希望,坚持着往王家田菜场爬去。
漫天飞雪,将沈夜冬爬过的血痕遮掩,等他坚持到布衣卦所时,已经是筋疲力尽,沉沉昏了过去。
大雪无痕,依旧纷纷的下着,将他深深的埋了起来,也将这个世界的种种丑恶掩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