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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言上楼才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站在卧室的房门前,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若不是因为他父亲执拗的想法,有何至拆散他们两对有情人,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奠定的便是一颗巨型炸弹。
爆炸以后在没有人能从这一场变故里全身而退,也在没有人不活在愧疚里。
顿了许久,傅博言暗忖自己合适变得如此胆小了,虽说坐实了夫妻之实是他对不起她,可他也已经在尽力的补偿她了。
按了按眉心,终究他还是抬手把门拧开了,踏进卧室他并没有喊她的名字,只是径直的往床边走。
可是等他过去的时候才发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还是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
傅博言挑了挑眉,难道是已经起来了,他没有说话直接往里间的卫生间走过去。
抬手想要拧开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发现门早已被反锁,回想起自己昨晚离开时,她空洞无神的眼眸,顿时只觉心惊,这个大小姐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想至此,傅博言眉头微拧,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惠楠,林慧楠,你在里边吗。”
喊了半天里面依旧是毫无丝毫的动静,傅博言心急也等不得去找家里阿姨拿钥匙,凭借体力,一脚将卫生间的门踹开。
然后就一脸焦急的冲进去,卫生间不小,但也不大,至少进门便可将里面的事物尽收眼底。
所以在傅博言踹开门后,还不用刻意去找就看到林慧楠晕倒在浴缸旁边,旁边的花洒还一直打开着,潺潺的冷水丝毫没有停歇的从林惠楠身上流过,在慢慢汇聚到墙角的那个出水口。
顾不得太多,傅博言大步走过来,将林慧楠抱起来,抬手一探果然,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发烧了,此时额头上的温度竟数攀升。
傅博言顾不得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就先叫阿姨去楼下那点冰块上来,准备给她物理降温。
楼下正在吃饭的傅家人,见家里阿姨慌忙的从楼上跑下来。
傅母放下碗筷叫住阿姨“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说着傅母还皱起了眉头。
这儿子刚刚上去,接着阿姨就慌慌张张的跑下来,莫不是楼上出了什么事?
那阿姨刚刚在楼上正准备收拾楼上的卫生,突然就听见傅博言在喊,她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少爷抱着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太太从卫生间出来。
她当时也是看愣了,直到傅博言转身提醒她下楼去拿冰块,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急冲冲的往楼下跑。
却忘几楼下还有一众正在吃饭的主人家。
于是在傅母叫住阿姨的时候,阿姨便全盘托出了,尤其没有忽略的便是林慧楠虽然已经昏迷,可是她身上那股生无可恋的气息却久久的飘散在空中,挥之不去。
傅老闻言怒的将碗筷“啪”的扔在饭桌上,“哼,自己老婆出事了,居然是在大火吃饭的时候他才知道的,昨晚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傅老怒气冲冲的就要往楼上走。
昨晚给人家林家已经打了电话,让她们今天来劝解一下自己的女儿,可能过不久他们就要来了,可是这时候偏偏发生这种事,这让他怎么跟自己的老友交代。
傅老黑着脸离开,桌上其它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虽说有些人还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可是见到家主都已经发怒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敢将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的提现出来。
最后只能是一种的人都跟在他的说身后往楼上去。
上去以后傅母得知还没叫医生,于是又让阿姨给家庭医生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好在在等家庭医生来的时间里,傅博言的无物理降温起到了作用,林慧楠的烧退了下去,不过体温还是偏高。
家庭医生来了之后只是开了一点调理的药给林慧楠,然后叮嘱病人好好休息就离开。
傅家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人口众多,吃饭的时候自然是近亲的直系亲属都在傅家老宅里了,刚刚听说林慧楠的事,众人碍于面子,也是跟着上来了,所以此时傅博言的卧室里满满当当的都挤满了人。
傅老本就心烦,看着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心里的烦闷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许多,于是挥一挥手让她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众人早就在等这句话了,听到家主的话后,众人全都散去。
最后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傅母,傅老和傅博言。
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儿媳,傅老心中气结,是以只能那儿子开刀。
“说吧,你昨晚去哪了?”其实不用问,刚刚傅博言在饭桌上态度,众人就已经猜了一个七七八八了。
傅老心中自然也是有底的,这么一问,不过是好让自己平熄怒气而已。
“昨晚,我是在倪琳家。”傅博言低头似无奈。
他承认没有找借口,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军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告诉他,自己做的事就要为自己负责。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傅老看着他,冷冷的撇了一眼“能承认就好,等你媳妇醒来之后,自己去祠堂领罚吧。”说完傅老就冷哼一声离开了。
傅母坐在床畔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的无可奈何“博言,你怎么如此的傻,你跟那个孩子注定是没有缘分的,就算…没有惠楠,你和她也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可能放下呢?”
傅博言看着母亲,自然知道母亲的劝慰都是为了他好,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像是按了开关一样,想爱谁就爱谁,不想爱谁就不爱谁呢。
他抿唇沉默了好一会“等惠楠醒来我会去祠堂领家法的。”
傅母闻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是执迷不悟。”
傅家祠堂是什么地方,外人不知,可是身为当家主母的她怎么能不知道。
傅家一门从祖山开始就一直都是从军的,虽说也有从商的,但毕竟在傅家从军才是主业,是以傅家一门皆是正气。
所以但凡只有傅家的子孙犯了大错就会被领到祠堂里,面对列祖列宗,拿出家法,当着祖宗的面惩罚。
想至此傅母即是心疼儿子,又是恼怒儿子的执迷不悟。
中午刚刚吃过午饭不久,林家夫妇就上门来了,因着出过早上的事,傅家人也深感对不起林家,是以对林家夫妇也是十分的热情。
傅老在屋子正在下棋,听到老友来了的消息,心里郁结了多时的气,也消了大半,赶紧踏着步子超客厅里走。
林父坐在客厅里看见傅老大步走过来了,两人皆是面露喜色的按照两人多年的习惯打了招呼,然后便是一阵的寒暄。
自从两个孩子结婚那天一见之后,两人便在也没有见过了。
是以等到这次机会,两人都是十分尽兴的聊着自己现在的生活了。
旁边的林母和傅母见他们两个一见面就聊的十分火热,她们想插话都插不进去,索性也只得笑笑作罢。
两个妇道人家自然也聊起了各自生活的趣事,反正女人之间永远都是不缺话题的,两人聊着聊着,就让原本还不是很了解甚至还有些生疏的关系,一下拉进了不少。
寒暄了好一会,一直担心着女儿的林母,来傅家这么久还没见到女儿,不由的就有些心急的问到“亲家,这惠楠怎么不见她人呢。”
闻言傅母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浅声道“惠楠那孩子,昨天晚上在浴室冻了一宿,感冒了,现在还在楼上的卧室睡着呢。”
林母闻言不禁有些心惊,昨晚上听到自己丈夫的言辞后她就一直担心着女儿。
林母不想去深思自己女儿感冒的各中细节,反正想来也是和她父亲的一席话有关,只是听傅母这话‘冻了一宿’,他们是今天早上才发现惠楠冻了一宿,那昨晚上惠楠的老公呢,他难道就没发现惠楠有什么不正常吗。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去打扰她。”林母面上微微带着笑意,虽是心里在有怨气,她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里是惠楠的婆家,是她将来要呆一辈子的地方。
傅母多聪明的人啊,见林母刚刚还在和她十分熟络,此刻眉眼间虽是在笑,却是不走心,当即便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她拉着林母的手“孩子们的事,就由着她们去折腾吧,毕竟他们也是不愿意我们给他们操这份心的。”
林母闻言眉骨轻轻一跳,心里暗叹难道他们是知道惠楠和林毅的事了?
就这样两家人在一起寒暄了大半个下午的时光,直到快要开饭了,楼上才传来消息,说是林惠楠醒了。
傅母邀着林家夫妇一起上楼的,结果林母被林父拦在楼下,他一人随着傅母上去,他怕林母对女儿的不忍坏掉他先前所有的计划。
是以今天来“劝说”女儿,只能是他来。
刚刚上楼行至林慧楠和傅博言的卧室房门前时,林父叫住傅母告诉她,他想和女儿单独聊一下。
傅母闻言想了想怕是父女两个要说些提己话,那确实不便有外人在,遂应到好,然后把在卧室里守着林慧楠的阿姨,一起叫走,整个卧室里就留下他们父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