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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灵魂空间中看到卡琳的出现,托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对方并没有多少时间叙旧,只是和芮契尔简单交流之后,便离开了灵魂空间。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阿拔斯帝国的首都?”
面对托德的问题,芮契尔说道:“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她的平安归来。”
托德点头:“你……说的没错,回来的路线安排好了?”
“异种协会的人会去协助她,我也会亲自到边境去接她。”
托德回想起刚才与卡琳的见面,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刚才似乎在一直躲着我?”
芮契尔笑了笑,安慰道:“或许只是匆忙的缘故。”
托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应该去南方一趟。”
芮契尔并不支持这个主意:“暮西城需要你,你应该知道城市里的种族问题,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
托德说道:“种族之间的隔阂,和我们即便面临的死灵大军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芮契尔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很快猜到了托德的目的地:“想要探究死灵的秘密,你难道想去长老会?”
“没错,死灵发源自西奥多所研究的死灵继承者,而死灵寄生虫重要的载体——还魂虫,又是长老会的特产。”托德有点无奈:“要想找到应对死灵瘟疫的对策,关键在于和长老会的交涉。”
芮契尔咬着嘴唇,看上去有些举棋不定:“你应该知道长老会是一个多么凶险的地方,伊利亚德、埃莉诺……还有那个沉睡在地下的萨瑟兰。”
托德轻轻揽住芮契尔的腰:“在那里我也会有我的帮手,纷争军团的大团长,还记得吗?”
芮契尔一愣:“那个活了上千年的古泰罗女人?先贤萨瑟兰的女儿?梅瑞迪斯?”
托德点头说道:“有了她的帮助,我或许能够和萨瑟兰交流,有了那位先贤的帮助,我们应对死灵会更有把握。”
“托德,你不明白。”芮契尔看上去满脸的担忧:“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泰罗时代拯救异种的先贤了,他吸收了太多的暴君,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至少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托德指了指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个怪物。”
芮契尔发现自己的劝阻没用,便开口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托德摇了摇头:“伊利亚德还在恼火于你拿了他的笔记,而埃莉诺,更是恨你入骨。”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要解开方尖塔的密码,找到让我们回家的办法……”
芮契尔一愣,转而看向托德,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到你的故乡?!”
托德点头:“地球,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当然,当然我记得!”芮契尔紧紧的抱住托德:“我以为你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托德将芮契尔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我也一直以为我放不下,但是,我终于想通了,任何事物都会有终点,我不可能永远庇护着这里的一切。”
“如果不找到一条可以持续下去的道路,来避免种族灭亡,而仅仅靠着一位君主的维系,任何帝国或者文明终将走向灭亡。”
托德轻轻地在芮契尔的额头上吻了吻:“当一切安定下来,我最终会回到自己的道路,与这里再无交集。”
芮契尔抬起头:“你走之后,暮西城怎么办?”
“我已经和利维坦、斯卡哈共同建造了天国,依靠命运天平的力量,来约束和调整这个世界的力量。”
“用命运天平来约束和调整力量?”
托德对芮契尔说道:“你是否还记得命运天平的运行原理,它只能在人们死后,才能对灵魂进行审判,并判断其是否有罪。”
“现在,利维坦和斯卡哈对命运天平进行了改造,让它在生灵尚未死亡之前,就开始衡量这个人是否有罪。”
“当这个生灵的言行倾向于毁灭,那么它的命运天平将朝有罪倾斜;如果这个生灵的言行倾向于守序,那么他的命运将朝无罪倾斜。”
“当生灵的罪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命运天平将强行发动审判,并羁留罪者的灵魂。”
芮契尔点头说道:“提前干预至少比事后补救要强一些,但这样会多出许多新的问题。”
托德点头说道:“没错,在生灵未死之前,去进行灵魂审判,有几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如何去监视所有生灵的言行?如何去评判生灵的言行是否有罪?在何时来强制中止生灵的生命来降低他对世界的伤害?”
“我们不可能在每一个人的大脑中,植入一个监视器,来观察他日常的言行。利维坦和斯卡哈打算将这项工作,交给天国的天使和恶魔,让他们去观察和记录每一个人的日常。”
“这项差事的工作量非常巨大,而且非常考验判断能力。斯卡哈的建议是将所有天使和恶魔进行灵魂链接,打造一个类似于蜂巢一样的意识网。当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罪的时候,在意识网中由所有天使恶魔共同进行,这样来进行最合理的评判。”
“但是,利维坦认为,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罪,不应该采取多数决定这个原则。如果在审判投票过程中,100个人的评审结果是51比49,难道仅仅因为多出两个人,就能评判被告有罪?所以,利维坦希望采用推演法,即将一个人的言行可能造成的所有后果进行推演,并将可能导致的结果,进行一一评判,来确定这个人是否有罪。”
芮契尔质疑道:“利维坦的方法,很难实现,就像你故乡里的那本书写的那样,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会在海洋的彼岸掀起一阵风暴。”
托德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太多了,我们很难做到事无巨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够推演出一件事的每一种结果,那么利维坦的办法的确要比斯卡哈的办法更加合理。”
托德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对芮契尔说道:“如何监视言行?如何判断有罪?这两个问题还并不是最棘手的问题。最麻烦的是……”
芮契尔说道:“如何终结罪人的生命,将他的灵魂带到命运天平的面前?”
托德点头:“假设我们真的判定一个人有罪,认为他的言行继续下去,将危害到整个世界的平衡,甚至会引发物种灭绝,那么为了阻止他,我们将不得不终止他的生命。”
“但是,那样就意味着,我们将不得不剥夺这个人的生命权。但关键问题在于,他还没有犯下足以致死的罪行,他被剥夺生命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们认为他可能会有害。”
“如果活着的人,知道他们可能随时就被剥夺生命,仅仅是因为被预测到他可能有害,你能想象整个世界会混乱成什么模样吗?”
芮契尔低声说道:“质疑、反抗、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