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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之事迫在眉睫,得到了黑鳍淙的投靠,胜算陡增。为了保证这次行动万无一失,陆铮、华阳子、妙月亲自出马,暗中护送黑鳍淙秘密返回。
对于常人来说,浩瀚的大海没有专业设备的辅助,很容易迷失方向。但鲛人久居深海,拥有独特的定位感知,类似鲸类的磁场感应,方位的分辨属于本能。
“陛下,穿过前面的冰川,距离黑石囚牢就不远了。”
为了保证黑鳍淙的安危,陆铮赐予了他两颗漩潭龙眼,以快速提升他的能力。虽然黑鳍淙对这位新君王还缺乏了解,但是一见到漩潭龙眼,顾虑就放下一大半。
漩潭龙眼,曾是南海龙君赏赐鲛人有功之臣的罕见宝物,仅有那些立下功勋的鲛人,才有资格享用。在和平时期,黑鳍淙本家的一位织工,曾因献上一匹做工极为精湛的鲛绡,而获得龙妃赏赐了一枚漩潭龙眼,在家族中引起了轰动,成为一生的荣耀。
黑鳍淙见过,所以认得。因为认得,所以才知道这漩潭龙眼代表的才是南海龙宫正统。
陆铮有收敛气息的神通,华阳子更深谙龟息之术,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妙月年纪小一些,修为略差,不过她是灵体状态,也很小心的收敛着气息。
冰层之下,是一片崎岖的盆地,藻类横生,杂乱不堪。一行人在不远处停下,陆铮眼睛一眯,闪过几道寒光。
凭借他的目力,穿过杂乱灰黑的海藻,数十具鲛人的尸体凌乱的散落在盆地中,鳞片颜色各异,因为冰水的浸泡,没有腐烂,形成灰白的体色,触目惊心。
感应到没有黑鳍狱卒的存在,一行人才隐身在海藻中穿行。只游了没多远,黑鳍淙就浑身发颤的停住了,放眼望去,尽是随波逐流的尸体,满目骇然:“怎么会这么多?”
一具娇小的尸体,被海藻缠绕,看起来比妙月也大不了多少,看的妙月浑身发颤:“畜生,简直一群畜生!”
“黑鳍淙。”华阳子也怒声道:“你离去多少时日?又添了多少尸体?”
“太多了,太多了!”黑鳍淙在不久前也曾是刽子手的一员,但他行刑之时,也不过十来具尸体:“小的虽然不知昏迷了多久,但也绝没超过十天。却添了足有六七十具尸体啊。”
陆铮沉吟一声道:“看来黑石囚牢的反抗情绪越来越激烈了,否则的话,他们不会这样大规模的展开屠杀。”
“黑鳍淙,牢中共有……”
正当陆铮打算询问黑石囚牢中关押有多少鲛人之时,他的神情忽然一动,察觉到几里之外,正有一队人马接近。
“有人来了。”
陆铮低喝一声,四人随即隐蔽在海藻下的一丛黑色的乱礁之中。华阳子广袖一挥,将气息遮掩住。
大约十几分钟后,盆地上方陆陆续续的出现了数个游动的影子。七名鲛人排成一排,手臂上缠着黑黝黝的枷锁串联起来,缓缓的沿着盆地边缘下游。
而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各有一名十分古怪的生物。
之所以说是古怪,是他们同样披着鳞片,但是身材却比一般鲛人高大的多,十分魁梧健壮。离得近了,才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没有鱼尾,而是长着类似青蛙一样的脚蹼,面部极为丑陋。
其中一只脸部臃肿,宛如堆成一坨的白色凝胶,嘴巴大如青蛙,水滴状的鼻子耷拉到嘴唇上,丑的令人发指。
另外一只整张脸都由硬骨构成,双眼发蓝,占据了半张脸的嘴巴中獠牙密布,神似深海中随便长长的鮟鱇鱼。
其余两只也强不到哪儿去,歪鼻斜眼,皮皱骨突,挑战人的视觉极限。
妙月吃惊道:“那是什么东西?”
鲛人中大多男俊女靓,仅有的也绝对不丑,根本没有这种丑逼,更何况还有青蛙脚蹼?
陆铮猜想到了某种可能,敖擎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现代社会的影响,说不定动用了某些生物科技,改造了鲛人生物。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怕妙月太过担心。
眼瞅着那七只被锁住的鲛人,落入了盆地底部的海藻从中,其中一只鲛人突然挣扎着枷锁,看样子是要逃走。
其余六只受他影响,也集体骚动起来。
凝胶脸的畸形生物,面无表情的拎起手中的长戟,毫不留情的鲛人囚犯刺去。
“龙哥哥!”
妙月心中大骇,下意识的喊道。再回头的时候,身边的陆铮早已消失无踪。
蛰水现空,瞬间移动。
那杆刺向鲛人囚犯的长戟,眼看就要刺中一只白鳍鲛人的胸口。涟漪陡生,一只手在水中凭空出现,徒手握住长戟。
再然后,陆铮浮现,轻而易举的夺过长戟,反身一刺,直接从畸形生物的眼中贯穿。
另外三只畸形生物察觉,还没做出反应,三道寒光接连闪烁,头颅瞬间爆裂,缓缓的沉到谷底。
那七只受到惊吓的鲛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英伟挺拔的身姿,静静的悬浮在他们面前,表情平淡,目光如剑,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黑鳍淙!”
陆铮扫视着惊慌失措的鲛人,低喝一声。
黑鳍淙慌忙从海藻中现身游来,游到一半,就听见队伍中有个声音叫道:“淙哥,淙哥,你……你没死?”
说话的同样是个黑鳍鲛人,黑鳍淙扫了他一眼,摸摸的站在陆铮的身边,才行礼道:“陛下,他是我的朋友,黑鳍满。”
“陛……陛下?”
黑鳍满满脸吃惊,其余几只鲛人也面面相觑,目露不可思议。
陆铮扫视他们一眼,淡淡道:“鲛人女王何在,华阳子何在!”
随着他的话音,摇曳的海藻中,妙月娇小的身影浮现出来,她头带鲛人王冠,尽力摆出女王的威严,缓缓而来。
落后她半步的身位,华阳子也飘然而来。
不少鲛人都惊讶出声:“龙龟爷爷!”
仅有一位尾巴是红色鳞片的鲛人,惊呼道:“小妙月?是你吗?”
本来还装作矜持的妙月扫了一眼,浑身巨震,再也顾不上架子,甩动尾巴急速游到那红尾鲛人的面前,两眼中满是激动:“阿丽姐。”
“小妙月,真的是你!”
妙月忘情的抱住她的肩膀,激动难忍:“阿丽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妙月,小妙月。我不是在做梦吧。”阿丽双手带着镣铐,紧紧的握住妙月的手,目眶中星星闪闪的泪光。
赤尾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妙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王冠,惊讶道:“小妙月,这……这是鲛人王冠!”
妙月重重的点头道:“货真价实。”
“这……这……”赤尾丽语无伦次道:“小妙月,你……女王,你当上了女王?这是真的吗?”
华阳子摸着胡须笑道:“千真万确,而且是南海龙君亲自加冕。小阿丽,还记得龙龟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