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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眼神让那个司机心头一怵,连连按了两下喇叭,许长安才慢慢离开了十字路口。手心一层黏腻的汗,刚刚自己,是真的想死吧。
小可死了,自己什么牵挂都没了。而邵晋恒,或者只有自己死了,他才会开心吧。
想到许可,心口疼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小可被葬到了什么地方。绝望地在地上跪了下来,小可,姐姐现在都不能去祭拜你。
邵晋恒站在别墅前,原本华丽的别墅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偶尔还有些小火星闪烁着,如同湮灭的华美。
“人找到了吗?”冷漠的声音让众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还没有。”阿林根本就不敢去看邵晋恒的脸。跟了邵晋恒那么多年,即便是邵晋阳去世,他也不像现在这样,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浑身紧绷,寻求出口。
他甚至怀疑,如果他们真的找到许长安的尸体,他会不会气急伤人。
“找不到就给我去找!”邵晋恒低吼一声,身子一动,却被阿林一把拽住:“邵总,现在场面还没控制住,您进去会有危险的。”
“你们这帮废物,地方就这么大,你们竟然连个人都找不到。”邵晋恒的手心几乎掐出血来,一把推开阿林,直接冲了进去。
相比起外面,里面的场景更加触目惊心。火是从厨房开始的,他不由出了一头冷汗,如果不是消防官兵在第一时间关了天然气,说不定会更加严重。
咬了咬牙,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相比起厨房和客厅,卧室明显好上不少,可当时要是有人在里面,估计也活不下去。
“许长安,许长安!”邵晋恒扬高声音叫道。可寂寥的房间,却只有他的回声。
心急如焚的他没有发现,梁顶上一阵窸窣的声音,而等他听见破空之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横梁对着他直直地砸了下来。
他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目眩,高声叫了一声阿林,随后陷入沉沉的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他抬了抬手,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手传来。
“邵总?”阿林从门外进来,看见邵晋恒醒了,连忙跑上前,搀住了他,“邵总,医生说您的手骨折,而且那横梁温度太高,您的手臂严重灼伤,恐怕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
“长安呢?”邵晋恒像是根本没听见阿林说的话,用右手拉住阿林的手,“阿林,你们有没有找到长安?”
阿林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就看见邵晋恒一捂胸口,一口血直直吐了出来。
他不能忍受,许长安脱离自己的掌握。
“邵总!”阿林惊呼一声,大叫,“医生!”
手臂上突然搭上一只手,邵晋恒嘴唇苍白,声音却坚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刚想答应,邵晋恒已经因为疼痛闭上了眼睛。
“长安。”
许长安在路上无望地走着,身边传来一阵刹车声,她停下脚步,看着停在自己边上的车。车门打开,顾可省焦急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许长安脸色一变,埋头就要往前走。
现在,任何和邵晋恒有关的人,她都不想看见。
手腕被人拉住,顾可省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长安,跟我走。”
“顾可省,放手。”许长安仰着头,努力憋下心头的怒火。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紧握成拳,声线都带着些颤抖。
“长安,你听我说……”顾可省话没说完,就被许长安打断,猛然转头看着顾可省:“说什么?说你早就知道小可去世,却一直不告诉我害我连小可的最后一程都不能送他?还是说你乘人之危在我被人下药的时候却带我回家?”
“长安,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顾可省想要解释,可话一出口,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
能说什么,他当时完全可以把许长安送到她和邵晋恒的家中,怎么就鬼迷心窍把许长安带回了家?之所以能被人抓到把柄,一部分自然是简心怡阴险狡诈,而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
许长安明显也是这样想的,她一脸嘲讽地看着顾可省,挑了挑眉,转身就想走。
“你想不想知道许可在什么地方?”看着许长安准备转身离开,顾可省大喊一声。
脚步一顿,许长安转过身看着顾可省:“在哪儿?”
阴冷的风从墓碑的中间刮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许长安浑然不觉,直直地走到那块有着许可遗像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一脸灿烂,处在这似锦年华,却无奈锦缎成灰。
心中大恸,许长安却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小可,姐姐来看你了。”许长安低哑的声音在墓园中缓缓响起,带着几分凄凉绝望。顾可省有些不忍,看着许长安穿着单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长安,夜晚风凉,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顾可省,你能让我一个人和小可说说话嘛?他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他应该生气了。”许长安没有拒绝顾可省的衣服,目光看着墓碑上许可的名字,淡淡地说。
“你……”顾可省有些犹豫,许长安现在的状态,他很担心。
“如果我真的要寻死,在那场大火里,我就已经死了。”许长安眉目淡然,说出的话很轻,却十分清楚。
顾可省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磨了磨后槽牙:“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听着脚步声离去,许长安终于忍受不住,抱住许可的墓碑,心中悲痛之情如同决堤之水溢了出来。那种酸楚,在心里酝酿发酵,让她浑身发抖,几近昏厥。
“小可,你去世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姐姐会给你报仇的,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姐姐都会给你报仇的。”
许长安喃喃地说:“等姐姐报完仇,就来陪你好不好?那边肯定很冷,要是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肯定会被那些恶鬼欺负的。”
“沙沙”的风声夹杂着许长安低声的叙述,纤白的手轻轻抚过弟弟的照片,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许可的样子。那时候妈妈说的很明确,许可是爸爸私生子,是和她争抢爸爸的爱。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许可是排斥的,一个傻瓜弟弟,什么都不会,甚至时不时还要流口水。
这么一个小跟屁虫,简直让他厌烦透了。可慢慢的,她却发现,有个弟弟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时候,她可以和弟弟玩,不高兴的时候还可以欺负弟弟。
而这个傻瓜弟弟,也不知道告状。即便她欺负得再狠,转眼又会笑嘻嘻地叫她姐姐。就这样,许长安慢慢卸下了自己的心防,而许汇恒出事之后,如果不是许可的存在,自己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许可是她的负累,可他们不知道,许可是她的救赎,是她灰茫茫的人生中,一点指引她前行的亮光。
手慢慢往下,却在看见墓碑上的落款时,粗喘了几口气。
“亡弟许可之墓。落款:姊妹:许长安姊夫:邵晋恒。”
“邵晋恒”三个字深深灼痛了许长安的眼睛,她双目充血,直直地看着邵晋恒的名字。却在下一刻,扑了上去:“邵晋恒,你有什么资格给小可立碑,有什么资格!”
顾可省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许长安十根手指头都磨出血来,墓碑上“邵晋恒”三个字已经被许长安的鲜血沾的模糊不清。
“长安!”他慌忙上前拉开了许长安,“长安,你冷静一点。”
许长安像是被人从梦中叫醒,慢慢冷静下来,看向自己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角却落下豆大的泪珠:“顾可省,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连给我弟弟立个碑的权利都没有。竟然让小可的碑上有我们仇人的名字!”
她指着邵晋恒的名字,厉声说,却在下一刻又笑了出来:“不过现在好了,这名字被我擦掉了。小可只有我一个姐姐,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许长安越来越低的声音,看着那模糊的三个字,顾可省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血迹,终究会被雨水冲刷,邵晋恒的名字还是会留在这墓碑之上,而许长安心里的痛,也永远也消失不去。
“顾可省,我们走吧。”许长安从顾可省的怀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终究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她深深看了一眼许可的墓碑,毫不留恋地掉头离开。
“我知道这地方可能会引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是……”顾可省拿出一床被子,有些无奈地解释。
“没关系。”许长安环视了一眼公寓。
如果自己当初坚持住在这里,是不是事情的结果会不一样?
她原本是想回到秦逸给自己的那个房子,可那个房子的钥匙丢在邵家,而自己失踪,等邵晋恒反应过来,肯定会去那个地方找自己。相比起来,顾可省还能帮自己挡上一阵子。
她还记得自己和许可被秦母从秦家赶出来刚到这里的喜悦。可现在孤身而来的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