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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的问话让简心怡僵立在原地,可对于邵晋恒的质询,她却一句都回答不上来。
“现在,你还能说,这些文件是你做的吗?”
简心怡一愣,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邵晋恒脸上的表情更是布满了阴霾:“如果你做不来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让你在这里做事。”
“心怡姐?”阿林刚回来,就看见简心怡失魂落魄地从邵晋恒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他上前打招呼,却被她直接忽视,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
挠了挠头,进了办公室。
“简心怡的工作,是你安排的?”
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邵晋恒劈头盖脸的盘问,阿林一愣,联想到刚刚简心怡出去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点头。
“你明天再去找一个人顶替她,剩下的话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邵晋恒抬眼看着阿林。阿林跟了他十年,对于他的举动自然是烂熟于心。知道他是心里不悦。
那个HR是拍错了马屁,而他就是顺其自然,在那之后也没有管过这个事情,没想到那么巧就被邵总给抓包了。
一想到简心怡可能有的纠缠,他就觉得后背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那要是心怡姐还想留在这里。”
“不会的。”邵晋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给她找一个店面,她想开什么就开什么,亏了算我们的,赚了算她。”
顾可省从编辑社出来,正要上车,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林静静有些耀眼的笑容。
“顾大神,我车坏了,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顾可省眼皮一跳,毫不留情:“你可以坐公交车。”
“可是公交车已经停运了。”林静静撅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可省。
顾可省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的确,公交车已经停运了。编辑部的地方不算偏僻,可也不在城中心,公交车本来就少,更不要说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你可以打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邵晋恒的话,一辆出租车非常合时宜地出现了。林静静对着出租车司机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泫然欲泣形容:“顾大神,您不是一直说要节约节约嘛,我搭个便车正好可以节约能源啊。”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猛地点了点头。
顾可省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各种思绪闪过,直接上了驾驶位。林静静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还以为顾可省准备弃她而去,没想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上车。”
心下一喜,直接爬了上去。
“顾大神,你原来那辆小面包车呢?哇,我还以为你这辆车是大众帕萨特,原来是辉腾啊。您可真有钱啊。不过也是,你那么有名,不像我们这些……”
“闭嘴。”顾可省觉得让这女人上车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一上车就“叽里呱啦”地开始说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坐在车里。
林静静用手捂住嘴巴,又把手放开,轻声说了句:“我这不是怕你开车睡着了嘛。我们两个的命可都掌握在你手上啊。”
话音未落,就看见眼前驶过来一辆大车,顾可省神色巨变,猛地一打方向盘,随着林静静一声惊呼,马路上响起一阵巨大的撞击声。
许长安刚准备睡觉,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那头就传来林静静哭泣的声音。
“安安,顾大神他,他……”林静静哭得太厉害,许长安问了半天,也只能得到只言片语的一些信息。挂断电话,拽住刚刚进门的邵晋恒:“顾可省出事了。”
因为事发突然,许长安的医院和出事的地点距离太远,顾可省被就近送到了另外一个医院。许长安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林静静浑身是血地坐在门口哭。
她猛地扑过去:“静静,你没事吧?”走近了,才发现林静静身上只是有些擦伤,身上应该都是顾可省的血。几乎不用问,她都能猜到当时惨烈的情况。
林静静哭得都要断气了,断断续续地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救我,顾大神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安安,我好害怕,顾大神会不会……”
许长安一下下地拍着林静静的后背,却突然听见邵晋恒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就看见一对神色焦急的中年夫妇。
那两人长得和顾可省太像,以至于许长安第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顾可省的父母。
神色复杂地看向怀中的林静静,每个父母都是偏向自己的孩子。他们不会去想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要是知道顾可省是为了救林静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林静静,她抬起头:“叔叔,阿姨,顾可省还在里面抢救,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顾母一听见许长安的声音,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身上沾染了几丝血迹,表情却是十分沉稳。相反,她怀中的另一个小姑娘浑身是血,哭得近乎断气。眼睛眯了眯,顿时明白是什么情况。
“你是许长安?”目光扫向两人,顾母声音却十分温和。许长安觉得怀里的林静静身子一抖,心里有些奇怪,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是。”
顾母对顾父使了个眼色,顾父拍了拍邵晋恒的肩膀:“阿恒,好久不见。我们出去聊聊?”
邵晋恒看向许长安,见她点头,才跟着顾父走了出去。
许长安看着顾母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却没有开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许长安抿着嘴看着顾母,表情有些戒备。
顾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不觉得奇怪,毕竟是一个圈子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估计也是看着邵晋恒从小长大的。
但是顾母的语气,却让许长安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去了。”
许长安一愣,忍不住就在脑海中开始回忆婚礼的时候是不是看见顾母,却听见她有些爽朗地笑了。
这样的场景更加诡异,她的独生子还在里面抢救,而她却在外面,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地和自己聊天,还哈哈大笑。
“我去的是酒店。”顾母轻拍了一下许长安的肩膀,接着说,“和小省一起去的。说起来,阿恒这家伙的心眼还真是多,结个婚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去了多少阿恒小时候的长辈,没想到后来竟然被放了鸽子,一个个气得啊。”
顾母摇了摇头:“你这个长安,倒让那么多人没了安宁。”
要是说前面的话还有些含沙射影地抱怨,那这句话就是明显在说许长安不懂礼数,竟然纵容邵晋恒做出那么有失众心的事情。
许长安很明显就能看出顾母对自己有敌意,脸上带笑,却是一只杀人于无形的笑面虎。
“是我的不对。”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顾母争辩,许长安微低下头,直接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个态度明显让顾母一愣,原本以为能拿下邵晋恒的女人一定有点手段,却没想到那么快就投降了。
眼中有些许诧异,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更深,看向许长安怀里的林静静:“这位小姐,小省出事,和你有关系吧?”
这话题转得太快,明明刚刚都在说自己和邵晋恒的事情,现在却突然转到林静静的身上。不仅是林静静,就连许长安也是身子一僵。
“阿姨,这个事情是……”
话没说完,就被顾母打断:“这个事情和你没关系,我儿子什么性格我知道。”一句话软绵绵地就把许长安想要出口的解释顶了回去,“而且祸害遗千年,我这儿子从小到大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堵,没那么容易死。”
往往长辈不喜欢说出“死”这个字,可在顾母的口中,说这些话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许长安正欲开口,就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
不久,一群医生推着顾可省走了出来。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顾母已经走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出事的时候安全气囊减小了冲击,但是病人两根肋骨骨折,身上还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没有什么大问题,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顾母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许长安:“我说过,祸害遗千年。”
许长安刚想松口气,就觉得怀里一沉,林静静刚刚神经绷得太紧,现在一放松下来,直接昏倒在地。
一晚上的混乱,事情全部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许长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邵晋恒,就连顾父也回来了,可邵晋恒自从和顾父出去,就没回来过。
安置好林静静,她走了出去。转角处,一个身影倚靠在墙上。邵晋恒就那么站在那里,早上的阳光本来就不那么猛烈,那个身影长长浅浅的,莫名就让人觉得有些萧索。
她走了上去,刚想吓一下邵晋恒,却被他长臂一揽,抱住了自己。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朝四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