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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我也玩玩?”
然后叶箐箐就被玩完了……
事实证明,裴闰之说什么伺候洗澡本就图谋不轨,更别提叶箐箐自己作死,下场当然是非常惨烈。
从浴桶到床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她都没能爬起来享用采芹安排的美酒小菜,真是愧对厨娘一番心血!
“那么,我就先去吃饭了,乖乖等我回来~”裴闰之咬了两口她的手背,才暂且放过她。
被迫再洗一次澡的叶箐箐头也不抬,把自己陷入软软的被窝里,“才不要等你,我要睡觉了!”果然……摸人腹肌什么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已到了玄关处的裴闰之微微往回侧目,舌尖轻舔过自己的薄唇,抿嘴一笑:“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罢整了整衣襟转身出门去。
态度不要太嚣张哦,叶箐箐冲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正迷迷糊糊即将被周公召唤之际,裴闰之回来了。
叶箐箐被挖了出来,圈在一个温凉的怀里,“醒醒,有话跟你说。”
“嗯?”叶箐箐半睁着眼睛看他,颇为不耐烦的咕哝道:“不要了,我不做……”
“噗~”裴闰之一声轻笑,捏了捏她脸颊道:“小箐箐想什么呢?”
本就没有多浓郁的睡意,立马被驱散个干净,叶箐箐索性坐起身,小脸严肃:“有话快说。”
裴闰之也不墨迹,一手漫不经心的撩着她的头发道:“我在临城遇着高峰了。”
咦?叶箐箐还挺意外的,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听到这名字,忙不迭问道:“你真的见到他了?他还好吗,是不是正在回来的路上?”
白天叶志风才跟她分享八卦说曾家父母要把曾秋梅另许他人呢,若是他这时候回来,恐怕……又要被缠住了。
裴闰之没有回答,修长的指尖弃了那柔顺长发,转而挑起她白皙的下巴,轻笑着:“问得这般急切?”
什么鬼,她哪里有表现急切啦?叶箐箐啪的打掉他的手,把白天收到的消息说与他听,道:“以前就是曾秋梅拿热汤泼我的腿,这种人哪能让她得逞。”
也不是说她记仇,只是曾秋梅那样的性子……想想高峰就好可怜啊。
“要教训她么?”裴闰之想起这事眉头微皱,一手摸上怀里人滑嫩嫩的大腿,好在现下没有留疤。
“别闹,先告诉我高峰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有见着他,叶箐箐还真有些好奇有些挂念。
谁知裴闰之却翻个身压住她,低声道:“小箐箐这样关心一个与你有过口头婚约的人,就不怕我多想么?”
啥……叶箐箐忍不住嘴角微抽,“我和他也算相识多年,问一句安好有何不妥?你还要怎么多想?”
“小箐箐言之有理,”裴闰之点头附和,接着似笑非笑道:“那么在下与孟小姐继续往来也没问题对吧?”
“孟小姐是谁?”
“便是去年中秋你见过的那个。”
是她!叶箐箐一瞪眼:“就是那个你陪着她走街窜巷、吃月饼买花灯的姑娘?”
裴闰之挑挑眉:“小箐箐印象如此之深?”
这不是废话么,叶箐箐一手揽上他的后脖子,命令道:“不许你跟她往来。”
“嗯?”裴闰之低头吮咬她的肩膀,“只许州官放火。”
“我什么时候放火了?”叶箐箐轻哼一声,她和高峰清清白白,没有半点逾越嫌疑,何来‘放火’之说?
如今外头战火连天,难民群涌,又恰好碰上干旱人心散乱。作为朋友问一句安危不是很正常么?
“他好得很,无需你多挂心,”裴闰之的唇舌顺着香肩一路往下,含糊不清地:“倒不如多关怀一下你相公我,路上打发了多少个自荐枕席的女子……”
“啊?”叶箐箐微喘的躲了躲,两手推拒着他:“那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嘛……”
这些时日在石安城内自卖为奴并不少见,走投无路的人都会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活下去。怎样都是卖,大腹便便的老爷跟他这个月白贵公子比起来,那些人肯定是选择后者了。
“你太重了,给我起开,跟你说正事呢!”叶箐箐坚决不纵容他再来一次,贪心不足食髓知味,明天她还怎么早起出门?
“真是绝情呢,方才还那样缠着我,吃个饭回来就翻脸不认人。”裴闰之耸拉着眼睫,仿佛多么伤心的模样。
叶箐箐懒得理会他,爬起来披上里衣,掩住外泄的春光,省得某人总是心猿意马,一肚子坏水。
“明天带你去吃虫子。”
裴闰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歪了歪脑袋:“虫子?”
叶箐箐趁机跟他解释了下蝗虫的吃法,以及自己为流民所做的打算。
“你肯定有办法,对吧?”把如何捕捉蚂蚱、具体怎样救济操作的问题一股脑抛出去,叶箐箐只管眼巴巴等着他解决。
头一回听说蝗虫可以炸着吃,裴闰之望着叶箐箐的神情颇有些高深莫测,“小箐箐此举,不失为两全之策,实乃美事一桩。”
“不过……饶是泰然商行有再多人手,也不可能抽出这么多个给你满田野去抓虫。”
叶箐箐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最好还是鼓动那群灾民去动手,所以……怎么弄呢?
裴闰之略一思索,以闲适姿势撑着侧躺道:“这事不难,只需与我的碎米同时进行即可。”
经他这么一提,叶箐箐顿时知晓了他的意思,一拍手道:“借着粥棚推行油炸蚂蚱,正巧难民们也有了佐菜更好下饭!”到时候只管让那些人拿着活蚂蚱来换取油炸蚂蚱,就不信他们还不蜂拥而上。
“不错,”裴闰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只是这事少不得经过我父亲之手,小箐箐,明天就看你表现了~”
闹虫灾的可不止石安城一座城镇,附近一带全都如此,而他们的本意是想把油炸蚂蚱这个食用方法流传出去,自然要借助泰然商行的人。
泰然商行旗下铺子遍布附近城镇,如今裴家的当家人还是大老爷,裴闰之尚未完全接手,有什么大动作通告全商行的,也当由大老爷出面发行书信,并且盖上印章才算生效。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举全商行之力行善,就不信还治不了那一群蝗虫。到时候不仅仅泰然的名头更响亮,就是对难民来说,有热粥小食果腹,总好过城外嚼草根树叶。
要说裴闰之这人的性子,很多事喜欢藏着掖着不吭声,但是某些索求他又万分坦荡磊落。
就好比这回,要替西南流民做点事,他就毫不掩饰自己希望博得好名声的期许,泰然商行的发展需要这份名声。
叶箐箐对此还是有点刮目相看的,她见过太多人,打着各种小算盘做好事,却万不敢承认自己的小算盘。
虽说不管有没有那点私心,为民众所做的好事是实打实不容辩驳的,但有多少人能坦然承认自己行善之余的私心呢?
大概也就这位少东家了吧,他直言不讳,要的就是让更多人记着泰然商行的好,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义举,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小两口窝在床上盘算得挺好,完了之后相互搂着彼此美美的睡了一觉。殊不知事情哪那么简单,首先在大老爷那关便卡住了。
吃早饭期间,因着裴闰之回来,加上家里有些时日没有一块吃饭了,大夫人早早起来张罗,遣了人到各院去通知,今日在正院用餐。
于是,但凡没有外出的人都来了,一大家子坐着吃饭,顺便说说今日各自有什么安排。
裴闰之趁机把叶箐箐的主意说了,就着满桌的早点,他面不改色地跟大老爷讨论起吃虫子的可行性。
二夫人率先受不住了,拿着帕子轻拭嘴角,横了他一眼:“怎的就这么异想天开,那虫子是人吃的吗!”
还当着饭桌说这事……闰之这孩子何曾这般没有分寸过,定是叶箐箐那丫头教唆的!
“啊真是抱歉……”裴闰之展颜一笑,“我也是想让二婶先习惯一下。”
二夫人抿抿嘴:“胡说,你们都不许吃虫子,这都是谁出的馊主意……”
“是我说的。”叶箐箐直接承认道,她非常理解她的反感,“虽然蝗虫是可以吃的,只是毕竟是昆虫,估计大多数人都接受不来……”
“什么大多数人,除了你谁还吃那玩意儿!”尹氏啪的放下碗筷,一副恶心欲呕的模样,指着她道:“成心在这给我们添堵的吧?!”
不仅是她,裴夙之和秦氏连并大夫人都不能理解,油炸蚂蚱?闻所未闻!那表情就跟听到苍蝇可以炒着吃一样。
大老爷和二老爷倒是没有因为说起虫子就坏了胃口,端着碗咕噜咕噜喝稀饭,吃得香极了。
一边咯嘣咯嘣塞了几粒花生米,大老爷头也不抬道:“这事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自个儿折腾去。”
得,又是放手不管的模式,裴闰之对此早有预料,轻笑道:“要借父亲印章一用才行。”
大老爷非常大方的挥挥手:“自己去书房拿,不要以老子的名义行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