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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把电话接了起来,听见董大哥焦急的说:“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
“刚才有人来调监控,不知道干嘛的?看到是你把展架撞倒,展架才砸到灯上的!现在正在和郭总交涉,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死死拽着南休说:“送我去医院!”
他又把我抱了起来:“你是要去医院看看腰!”
“不!我要去看杜赢!”
南休愣了下瞪着我,明显不赞同,我拽着他的袖子:“我不放心!”
他没说什么,快速把我抱起来就下了楼,车子一路疾驰到医院,南休问了下前台,直接带我去手术室门口,刚拐过弯,我就看见手术室门口站了不少人,南休很机警的又把身体缩了回来,我们离的不远,正好可以看见一个老头指着黎梓落骂道:“我已经叫人查出来是谁引起的事故,我们家杜赢现在生死未卜,我会走法律途径让凶手偿命!”
我身体哆嗦了一下,南休抱着我的指节微微收紧,就看见黎梓落抬起头眼神冰冷的回视着那个老头:“我既然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如果你要问罪,直接冲着我来,我会对这件事全权负责!”
老头愤恨的说:“我们家杜赢要是半死不活,她下半生你能负责吗?你要是能我就不追究!”
我心脏猛然下沉,看见黎梓落两个拳头握得很紧,目光似火的盯着那个老头子,从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好!”
那个老头森然的冷笑了一下,转身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对南休说:“放我下来!”
“你的腰!”
“放我下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
南休眉峰深锁把我放到了地面,身体的重量刚落到脚上,腰部一吃力,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让我没站稳,南休扶了我一下,我抽回手大口喘着气:“我能行!”
南休没再伸手,我挺直脊梁一步步从拐弯处走出来,黎梓落很快注意到我,深沉的视线随即扫了过来!
我握着拳,钻心的痛让我指甲陷进肉里,却仍然艰难的向着他走去!
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我学过表演,在这种时候可以很好的控制住面部表情!不至于在他面前脆弱不堪!
很快,我来到他跟前,昂起头对他说:“展架是我撞倒的,该负的责我会负!”
黎梓落眼眸透着刺骨的寒意:“你负?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我胸口不停起伏,却仍然逼迫自己牢牢注视着他:“我管他是谁!大不了一命偿一命!”
他猛然提起我的领口,我甚至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被他拽离地面,而他眼里的怒意像无边的火海一样深深灼伤着我,低吼道:“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就是让你去送死的?你再敢给我说一句试试看!”
我眼里有抹潮湿就要溢出来,却拼命克制住咽回肚里!狠狠掐着腿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他坚定的开了口:“你从小到大替我挡的风雨够多了!我现在不需要了,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担!”
他额上青筋爆出,眼里迸发出凌厉的火光,怒不可卸的瞪着我,拳头越握越紧,我的脖子给他勒到近前,整张脸憋的通红,那一瞬我甚至觉得,黎梓落想把我掐死!
他就那样瞪着我,仿佛要把我撕碎,眼里尽是对我的失望:“你永远这么不懂事!”
说完他狠狠松开我大步离开,我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腰上不吃力撞在身后的墙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一下子倒在地上!痛得眼泪全流了出来!
南休的脸印在我的上方,满眼焦急的把我从地上弄起来匆匆送去楼下,一检查才得知我腰部的肌肉拉伤了!
医生开了药让我卧床一到两周,南休把我背出医院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他的肩膀上,他侧头看了看嫌弃的说:“现在知道哭了,我上次怎么说来着?有超过一个月吗?”
我听见他这样说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南休吓得背着我满街跑焦急的说:“大白,你别哭,乖,好不好,别哭,算哥哥求你了,我这要是路上被拍到,脸往哪搁啊!”
我一边哭一边打他:“你不是走得挺快的吗?那你嫌丢脸放我下来啊!”
南休停住脚步:“你别打了,再打我真不管你了!”
我又重重拍了他一下,他当即把我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我“哇”得又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南休走了几步猛然转身抹了一把头:“阿西吧!”
又大步走了回来,扶起我一把将我按进怀里:“哭吧!尽情的哭吧,哥今天把肩膀借你,回头把租金补上!”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南休才背过身弓起背,我慢悠悠爬上去,他背着我走在江城的街头,夜很凉,心很痛,他问我回家吗?
我说回,回你家…
一直到他家我的眼泪还没止住,南休倒了一大杯水给我:“补点再接着哭!”
我凶狠的拿眼泪汪汪的眼睛瞪着他,他好笑的说:“你被黎梓落训几句居然能哭得快脱水,我也是服了你了!”
“谁说我哭是因为他,我分明是腰疼!”
他给了我一记白眼:“对!腰疼!上床躺着去,病号!”
我捂着腰一步步挪到床上,跟木乃伊一样躺得笔直笔直的!
没一会就闻到了香味,南休端着一个大碗进来,把碗放在床头,我勾着头想看,馋得不行,他把我扶起来,在我腰上垫上软软的枕头。
然后拿起碗,挑起面条,我的嘴已经伸了过去,他又把碗往后拿了拿:“躺好,烫。”
他吹了吹才把面条送到我嘴边,房间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南休的刘海掉了下来遮住半个额头,让他的眉眼看起来很温柔,一室温馨褪去刚才室外的寒冷!我鼻尖又开始酸涩起来!
南休见我发呆命令道:“张嘴!”
他一口一口的喂着我面条,他喜欢在面条里放几滴麻油,他煎得荷包蛋永远那么完整漂亮,他下的面条不软不硬,是我最喜欢吃的那种!
口中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心里越来越梗,突然对着他哭道:“你不是说绝交的吗?你不是说不理我的吗?你不是不回我信息的吗?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南休愣了一下,把面条往旁边一放蹙起眉:“你要我怎么回?劳资怕你冬天冷,知道你个尿性不会收贵重东西,特地搞辆二手车给你代步!结果黎梓落一回来,你直接重色轻友了!你特么看看你自己发的短信,什么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的!你要我怎么办?我是回复答应你,还是不答应你,你给我说说看!”
我怔怔的看着南休一拳一拳的捶在他身上:“我那是气话你看不出来吗?我最近很不顺,各种操蛋的事情,你还跟我绝交!你就是混蛋,禽兽,王八蛋!!!”
说着我又仰天长哭起来!
南休叹了一声握住我的手攥在掌心里:“好,我混蛋,禽兽,王八蛋!!!我以后不跟你绝交了!卧槽,你别哭了,我头疼,你特么哭一晚上了,真是水做的不成,我又没欠你钱,你至于吗!”
我眼泪顿时戛然而止:“我哥那房租,我是不是还欠你?”
“不要了。”
我抽回手:“你得了吧你,还不要呢!”
南休眯起眼睛凑到我面前,他褐色的眼眸透着俊美绝伦的流光:“哥要告诉你,我有很多很多钱,你信不信?”
我抹了一把眼泪也眯起眼睛:“多少?”
“富可敌国!”
我点点头:“不信!”
南休“哈哈哈”大笑起来:“不信就对了!钱继续欠着,要你还的时候,连本带息还给我!”
“我腰疼”然后背过身不理他!
“那面条你不吃我吃了!劳资本来找基友有事,陪你折腾一天,饭也没吃!”
我转过身看着南休:“刚才那个老头是谁?”
南休也不嫌弃我,吸溜了一口面条:“杜平,这个老头的手只要指向你,你能死上一百次!”
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哆嗦,拉过被子问南休:“杜赢会不会出事?”
南休放下碗帮我把被子盖好:“不知道,如果出事,黎梓落这辈子就搭进去了!”
我绝望的把脸蒙进被子里:“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
南休强行把被子扯下来悬在我上方露出笃定的笑意:“有劳资在,我不会让那个臭老头动你一下!怕什么!大不了我找他单挑!”
我已经无法再和南休开玩笑了,突然感觉一座巨大的山压向我!让我根本无法喘息!
我哪里也不能去,在南休家躺了几天,南休每天都会给我上药,他让我背过去,掀开我的衣服,我对他说除了黎梓落,没人能这样对我!
南休不以为意把药往我旁边一扔:“你胸无四两的,劳资稀罕你?让你家黎梓落照顾你去!”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偷偷哭,没一会南休又拿起药继续为我涂抹起来,我声音闷在枕头里:“对不起…”
南休的手顿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我和杨大副请了假,在电话里,我对她说,我会接受所有处罚,一切听从酒店安排,杨大副在电话里叹了一声,让我好好修养,后面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说,还嘱咐我不要想太多,事情不一定那么坏。
黎梓落没有打电话给我,一直…没有!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忙着应对杜家,我还记得,南休以前说过什么巴蜀商帮,什么上个世纪,什么百年世家,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杜家有多庞大的势力!
我只觉得大脑每天都混混沌沌的,很多时候脑中一直在回放出事那天的事情,不管是醒着的,还是在梦中,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让时间倒流,让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的眼前就总会出现当时的画面,人群向我涌来,我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跌到身后,然后耳边充斥着尖叫,我回过头,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杜赢!!!
我觉得自己快被这段记忆折磨疯了,我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来!
直到几天后的下午,我再次梦到了出事时的场景,突然从梦中惊醒!
南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刚和董大哥通完电话,他见我坐在客厅,皱眉问我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我蓦的站起身对他说:“那天,不管我有没有撞倒展架,吊灯都会掉下来的!”
南休怔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