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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在电话中告诉父亲,他要到省公安厅去集训一个月,走前来不及见面了,等到羊山矿调矿结束、矿石全部炼成金精粉,就给他打电话,他再约时间看哪一天往水泉送金精粉。
陈观在电话中交待父亲,遇到事情不要慌张,要及时去向崔书记、陶镇长、张书记汇报,和许存仁厂长、焦天德矿长在一起商量,没事时要经常去选厂、矿上和大家一起吃饭,也要注意让赵留财多约请镇里的同志们吃饭,棘手问题直接找派出所的杨兴旺、雷治民处理,要和大家多沟通、多联系,加深感情。一定得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五龙峪村没人管束的农民了,而是实力雄厚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董事长兼总经理,考虑问题得从公司管理、发展大局出发,得从趋利避害出发,得从暖人心、聚人心的角度出发,别的事情干不了,最起码得把公司的人心拢住,让大家感受到跟着老陈家干划得着、有奔头!
交待一阵儿,陈观又叮嘱父亲每天都要穿好衣服、吃好饭,注意身==体,不能心急,不能节省,不要怕花钱,身体好才是幸福!
儿子的孝顺把电话那头的陈学智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都出来了,哽咽着问儿子为啥这个时候去集训?眼瞅着都快过大年了,领导们怎么这么不通情理?一家三口人已经连续四年没在一起过年了,难道今年又不能在一起过了?
陈观安慰父亲说不会的,明天是元月19日,距离大年初一正好一个月,看集训时间,领导们考虑的应该是让年前赶回来的。今年过年一定能全家团聚,回五龙峪过年,和乡亲们好好团聚一下。
陈学智就说:“观子,你要是能确定回家过年,我和你妈就得早点回去准备准备。今年咱家肯定客人多,得多准备点东西,不能慢待了客人们。”
一说到这里,陈观就问父亲,老亲戚中有没有特别能靠得住的年轻人?
陈学智反问儿子要干啥?
陈观回答说是想找个人品好、靠得住的年轻人去给父亲开车,没有个车太不方便。回头去水泉送金精粉的时候,顺路就把车买了。到时候一起买四辆车,父亲一辆,保证能够随时往返桐花镇和县城;母亲一辆,保证能随时来往于水泉、明水和五龙峪之间;特别是母亲,需要一个聪明、勤快、靠得住的姑娘给开车,也能顺路操持母亲的生活、贴身保护母亲的安全。另外,得给选厂和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各买一辆车,配齐交通工具。
这一说,陈学智就说:“观子,我和你妈不需要车,也不需要开车的。咱是山里人,不能铺张、不能让乡亲们觉得咱和别人不一样!有事儿的时候,我和你妈搭顺车或坐公共车就行!”
陈观知道父亲苦惯了,不愿意过于张扬,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羊山金矿挖住了富矿,源源不断的财富累积起来,数目是很惊人的!陈观呢,又是个刚刚起步、势头很好的干部,不愿意存过多的现金在银行,以后只能以参股、控股形式把资金利用起来,不给代表他经营管理的父母亲配备交通工具是绝对不行的!但是,配司机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人品不好绝对不行!
想想王宏在汇报会上拿出来的告状信,陈观就觉得必须给父母找可靠的司机,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要不是因为五龙峪旅游景区摊子太大,离不开,陈观真想抓住这个机会,把李福来弄出来,让他给父亲当司机,既靠得住,还能代替父亲行使部分管理权,一举两得么!
实际上,陈观还想给自己物色个司机。他很快会提拔成乡镇党委书记,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到处跑。那样子的话,别人不以为节省了一个司机的费用,相反会认为是公车私用,违犯规矩!
假如有个可靠的司机,许多事情就不需要陈观亲自去跑了,司机都能帮着搞定。前提是这个司机一定得是自己人,不然的话,被卖了都不知道是咋被卖的!
陈观想的是既然谭奇给了他两个指标,干脆一个用来解决亲属就业困难问题,一个用来给自己找个可靠司机!
亲属就业困难问题,陈观首先想的是澹台明月的兄弟姊妹,那以后就是自己最亲的亲属了,当然得优先解决;找司机的事儿,陈观想来想去,得从自己家的老亲戚里面找,那是子弟兵,是靠得住的!
想想电话里和父亲说不清楚,这事儿等一会儿见了母亲可以详细说,陈观就不再啰嗦了,又叮嘱了父亲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给父亲的电话,陈观喊来了国保股长李向海,交待他按照市局的部署做好工作。他去集训期间,有什么需要请示的事项,向原来分管国保的张社民政委请示,也可以直接向谭局长请示。
陈观上任后,天天都在忙,连和国保股的同志们在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去自己分管、联系的几个派出所调研、检查了。这分管局长当的,当真是有点失职!
没办法,陈观上任时间太短,刚上班就遇上了全市庆功大会,随后又留在市里参加重建大云寺的汇报会,没有时间啊!
李向海走后,陈观又给李萍、许存仁、焦天德分别打了电话,对东桐花选厂、羊山金矿的工作做了简单部署,交待他们独立自主地开展工作,搞好经营管理,有重大事情和他父亲一起商量,也可以及时和他联系。
打完一圈电话,感觉到其它事情都算是暂时安排好了,陈观这才给龙湾镇党委书记尤玉清打了个电话。
尤玉清一接电话,就说情况他都知道了,张书记、王县长、李志强书记都给他打过电话了,真是想不到,搞五龙峪旅游景区这么好的事儿,竟然还有人告状,真是一粒老鼠屎糟蹋一锅汤!啥都别说了,他已经让柳镇长、徐克副书记去五龙峪调查处理去了。这一次一定要把土地手续理顺,让别人无话可说。
尤玉清都说啥都别说了,陈观也就不好意思再说啥了,只是告诉尤玉清说要冷静处理,把土地手续办好就行了,不必要追究是谁告状的、是谁在幕后指使的,没意思,都是乡里乡亲的,可能是一时半会儿想不通才写告状信的,这说明五龙峪人进步了,知道依法维护自己的权益了。
陈观说的轻松,尤玉清到底会怎么处理,那是尤玉清的事儿。让书记、县长在市主要领导召开的汇报会上差一点下不来台,这事儿,尤玉清岂能善罢甘休?就算他想息事宁人,县委书记张德清肯依么!政法委书记李志强肯依么?不用陈观多操心的。
放下电话,陈观本来想给五龙峪村打个电话,让白爱晓或者是白爱月接电话,告诉她们自己安排她们去水泉滨河区信用社上班的事儿,手都拿起桌上的电话了,陈观想想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不合适,龙湾镇镇长、副书记都到五龙峪去处理土地使用权的事儿了,自己此时打电话要让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两个去水泉上班,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呢!
陈观果断地放下了电话。
看看时间都快6点了,早已下班了,陈观就再次给澹台明月打电话。
这次澹台明月接电话了,告诉陈观说今天特别忙,除了新闻节目,还有两个专题片的配音,才录完,刚出演播室。
澹台明月接着就问陈观是不是回到明水了?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一定得记得带上换洗的****。一个月时间呢,天天训练,衣服带少了不行。
这才是真心实意谈恋爱!这才是真正的恋人之间的互相关心!
陈观心里感动,就柔声说到:“明月,我的生活你不用操心。我是山里娃,又长期勤工俭学,自理能力很强,不用你挂念的!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儿,下午向谭局长汇报工作时,说到我们局还空缺几个编制,谭局长让我作主选调两个人。我想问问你,看你的兄弟姊妹中有没有需要安排工作的。要是有,这是个机会!”
澹台明月这才想起来和陈观认识以来,只告诉过他自己父母的名字和工作,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兄弟姊妹几个,他还不清楚呢!
这么大的好事儿,陈观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澹台明月心里甜的很!
澹台明月说她兄妹三个,大哥叫澹台明亮,第一军医大学毕业后留校,后来读了博士,现在在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工作,和大嫂是一个单位。二哥叫澹台明辉,上的是湖北财经学院,毕业后在武汉市建行工作,还没有结婚。兄弟姊妹三个中,数她混得最差,毕业后被分到了水泉这样一个中等城市。不过,老天爷待她也不错,让她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总算是对她有所补偿了。
说到最后的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的时候,澹台明月忍不住就笑出了声,笑声里的幸福感透过无线电波直往陈观耳朵里钻。
澹台明月兄弟姊妹都受过良好的教育,都有很好的工作和事业,不需要往明水公安系统安排!
既然这样,陈观就告诉澹台明月,这事儿不说了,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就当他没有说过这话!
澹台明月“嗯”了一声,接着就问陈观晚上吃什么饭?千万别喝多。
陈观说晚上不喝酒,他一会儿得去看看母亲,陪母亲随便在街上吃点,顺路看看房子装修进展情况。
热恋中的男女,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腻在一起。既然受条件限制、不能相见,电话就成了最好的安慰相思之苦的工具。澹台明月在电话里说个没完,一会儿说她今天录制的节目是什么内容,一会儿说她明天在水泉等着陈观,反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最后还是陈观害怕去看母亲太晚了,可能母亲一个人就吃饭了,这才在澹台明月的“明天我等着你”娇声细语中果断挂断了电话。
锁好办公室门,下了办公楼,陈观直接开车去了明水大渠北面的新房子。他知道,母亲受穷惯了,过的仔细,必定是一天到晚都盯在那里,生怕装修工浪费材料或者是偷工减料。
郑玉莲还真的是在1号楼三楼的新房子里守着呢!
正是吃晚饭时候,干活的装修工都去吃饭了,郑玉莲不放心,还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死守着呢!
一见儿子回来,郑玉莲满眼都是欣喜,拉着儿子小声问到:“观子,一级英模的勋章呢?赶紧拿出来让妈看看!”
陈观离开水泉的时候,把其余三套住宅房、五栋别墅的房产证和门面房的购房合同都存进了自己在建行开的保险柜。本来想把一级英模证书、勋章也一起存在那里呢,想着回到明水母亲一定要看,就随身带了回来。
证书所在办公室的柜子里,勋章倒是随身携带着的,就是拿给母亲看的,好让她享受一下儿子立功受奖的喜悦!
金灿灿的勋章拿出来了,郑玉莲接过后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放回到儿子手里,交待到:“观子,你好好拿着,别弄丢了。等咱房子装修好,把家安住了,妈替你保管!”
陈观答应一声,见屋子里只有他娘们俩,是说话的好机会,就告诉母亲说,谭局长给了他两个招警指标,可以安排两个正式干警。他想着给亲属留一个指标,问母亲自己家的老亲戚中有没有需要安排的子弟!
一听说儿子可以安排两个正式干警,郑玉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追问儿子剩下的那个指标准备给哪个?
陈观说没想好,回头想想再说。母亲不用管那一个指标,只说这一个指标,有没有合适人?没有的话,他就安排那些需要照顾的同事的子弟了。
郑玉莲直接就说两个指标谁也不能给,全都得留下,老亲戚中生活困难的多了,好小伙子、好姑娘也多了,这机会咋能给外人?
陈观疑惑地说:“妈,我爹是单根独苗,你也是独生女,我连个亲叔、亲姑、亲舅、亲姨都没有,这一会儿咋就成了老亲戚的好小伙、好姑娘多了去了呢?”
这玉莲叹口气,说到:“观子,你爹是单根独苗不假,但你爹有亲娘舅,你爷爷、奶奶死的时候,报丧就是报给你爹的亲娘舅的。你想想,你奶奶自从嫁给你爷爷后过了几天好日子?她被吓疯后,人事不知,能帮帮你爷爷、你爹的,还能有谁?不就是你爹的亲娘舅么?那些年老陈家倒霉,帮不了自己的亲戚,还得连累着亲戚们跟着挨批斗。这笔人情帐你爹没本事、还不了。你现在干的这么好,都当副局长了、一级英模了,该不该替你爷爷、奶奶和你爹还这笔账?还有,妈虽然是独生女,但你外爷、外婆都是有兄弟姐妹的,那都是你的堂舅、堂姨。妈没有亲哥亲兄弟亲姐妹,堂姊妹、堂兄弟就是亲的。你外爷外婆去世的时候,都全靠他们张罗着帮忙过事情。光靠你爹和我,能把你外爷外婆安葬了么?儿子,我给你说,别看你读书多,也当官了,人情世故上还差的远。将来我和你爹死的时候,你得按照咱明水规矩,去给妈的娘家人报丧。妈的娘家人就是你的堂舅们,到时候你对爹妈孝顺不孝顺,得由他们说了算,让你跪你就得跪!骂你、指教你,你不能还嘴。这都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过去咱穷,日子过不前去,逢年过节置办不起那么多礼物,和亲戚们走动的少,你也认识的少。但咱欠人家的人情在那里放着,现在有机会还了,你还不想办法让爹妈还了这个情么?”
陈观就埋怨母亲说:“这都怪你和我爹。咱现在又是开金矿、又是办选厂,到处都缺人手帮忙。既然老亲戚中有对咱有恩有义的,你们完全可以给我说么,安排几个亲戚到矿上、选厂上班,找两个靠得住的小伙子帮着我爹调矿,给我爹开车,那多好啊?”
郑玉莲不吭声,半天才对儿子说到:“观子,不是我和你爹不说,是不敢说。你搞的选厂,那是现代化工厂,招人都是要考试的,选的骨干都是水泉、桑园的技术骨干。咱的亲戚都是老百姓,哪里能干了那事儿?再说了,我儿子都累成那样了,我和你爹才不舍得再给你添麻烦呢!”
陈观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如此,也就不再啰嗦了,干脆从自己父亲的娘舅家和母亲的堂兄弟家各选一个年轻人,利用这次谭局长给的指标,安排到公安系统上班。
这事儿严格说都是不对的!但是现在都在办企业,到处都是各单位开办的全民性质、集体性质的劳动服务公司,家家都能招工,招工手续好办,农转非也不难办,谭局长又给了自己两个指标,办了也就办了,而且还合理合规,没有人能说什么的!
陈观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郑玉莲高兴了,当即就掰着指头开始给儿子算哪家的孩子更优秀了!
直到坐到陈观的车上、准备去吃饭时,郑玉莲还在盘算这这些亲戚中谁家的孩子更优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