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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妹子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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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陈观家门口的时候,李福来道别回去了。陈观刚要进自家院子,就听到了一声“陈观哥”的轻呼。

    陈观可是没少喝,也是晕晕乎乎的,走路都脚步踉跄,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影影绰绰象是白爱月从墙角闪了出来。

    陈观张嘴就说:“爱月妹子,走,咱继续喝!”

    白爱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走到陈观身边,扶住了他,嗔怪道:“都喝成啥样了,还喝呢!陈观哥,我扶你去我家坐会儿,我给你做酸汤,让你醒醒酒!”

    白爱月开完村两委班子会后,本来是不愿再来陈观家的,刚才陈观骂她的话太粗野,太伤人。可是,白爱月也不想回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被派出所带走,只好跟在徐忠厚等人后面再次来到了陈观家。

    陈观说话的时候,白爱月头都没抬。她恨他,因为她的两个哥哥被派出所带走而恨,兄妹之情、十指连心。虽然他们不听劝、是咎由自取!白爱月更恨陈观羞辱了她,让! 她在全村人面前丢人,那句“日死你”,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在白爱月脑海里回荡,挥之不去。

    等到徐忠厚说出让白爱月代理五龙峪组组长、陈观奋身而起顶住的时候,白爱月对陈观的恨都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想站起来扑上去咬他几口,问问陈观我白爱月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陈观哪里能体会到白爱月山村小女儿的心态,越讲越顺溜,说的既新鲜又实在,把全场的男女老少的心都抓住了。白爱月想不听都不行,那声音直往耳朵里钻!

    听着想着,白爱月慢慢品出味了,原来从小一起长大的陈观,四年大学出来,想的事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当年的五龙峪放牛娃竟然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男子汉了!

    有了这个认识,白爱月就认真听开了,想看看陈观是夸夸其谈呢,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听到最后,等陈观说自己也是五龙峪组长的两个候选人之一时,白爱月忽然就觉得原来陈观还能正确看待自己,没有把自己和两个哥哥放到一个篮子里。看来,陈观心里没有真的恨自己,是自己在恨他!

    有了这个想法,白爱月再看陈观的时候心情就不一样了,忽然就觉得眼前的陈观高大、英俊、从容,正笑眯眯地向她的心窝里走来。

    白爱月脸红了一下,用手指轻轻的掐了一下自己,好让自己清醒过来。要知道,她已经订婚,公爹就在身边坐着呢,怎么能想这么丢人的事情呢?

    怀春少女,一旦动了情思,可不是靠意志压迫就能慧剑斩魔的,那事儿麻烦着呢!白爱月心里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眼睛却盯在陈观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越看越觉得陈观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结结实实,越看越觉得陈观比自己那个又黑又矮的未婚夫强的太多太多,越看越觉得自己和陈观之间差距越来越大。

    五龙山区早在解放后就废除了包办婚姻,青年人都是自由恋爱。但是,就象城市里男女结婚有介绍人一样,五龙山区男女谈对象、结婚也都有媒人。一般都是男方看上哪家姑娘了,央媒人去提亲,叫“说亲”。女方愿意后,男女双方见面,赠送礼物,就等于订亲了,本地人叫“磕头”,也有的地方叫“许口”。订亲后,男女双方交往就多了,农忙时男方到女方家帮助干活儿,节庆日男女双方互相走动。等到双方都愿意结婚了,就挑个好日子举行婚礼。

    白爱月长的漂亮,看上她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只不过白爱月的眼光高,一般人家她看不上。那些一般人家也不敢上门提亲,都知道那是瞎磨嘴皮白花钱,白爱月不会愿意的。

    徐忠厚家央媒人给儿子提亲时,白爱月看不上老徐家的儿子,但是整个五龙峪村没有谁家的光景能比得上支书徐忠厚家的,那是头一份!白爱月总得找对象结婚不是?于是,在两个哥哥的极力劝导下,白爱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本来,再过个一年半载,白爱月可能就结婚了。老徐家都已经催了几次了,白爱月觉得自己才满20岁,刚到结婚登记年龄,不想结婚那么早,才一直拖着。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陈观回来了!

    看一会儿,脸红一阵儿,时不时轻轻地掐自己一把,满院子的人中,就数白爱月最累!

    白爱月忽然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根源就在陈观身上。得让陈观去给镇里说说,把自己的两个哥哥放回来,千万不能拘留时间长。要是拘留上个十天八天的,两个哥哥将来还如何在村里活人么!

    这一刻,白爱月忘记了是她的两个哥哥陷害陈观才导致了这一系列事情,相反,她觉得和陈观从小一起长大,很亲很亲,陈观就是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哥哥就是陈观的哥哥,他应该帮助自己把两个哥哥救出来。

    就在白爱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五龙峪组组长选出来了。李福来当组长了!紧接着,陈家院子里的酒场又热闹开了,只不过这次白爱月没有再喝酒,也没有人去攀一个大姑娘喝酒。白爱月乐得清闲,躲在一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陈观的一举一动。

    等到酒场结束,村民散去,陈观和李福来醉醺醺地去送徐忠厚等村干部,白爱月这才闪在陈观家门外的墙角处,静静地等着陈观送人回来。

    美丽的五龙白家女儿白爱月,要用行动让陈观帮她救自己的两个哥哥!

    酒场散了,陈学智、郑玉莲两口子和几个村里的妇女还在院子里张罗着收拾桌椅板凳、锅碗瓢勺,白爱月只能悄悄地在院外等陈观。

    陈观此时醉态可鞠,眼睛里的笑意都都浸透着酒气,白爱月走上来扶着他的时候,浓烈的酒气熏得也有了三分酒意的白爱月差一点吐出来!

    陈观舌头都大了,听了白爱月的话,含混不清地说到:“酸汤?好,好,咱喝酸汤,喝酸汤,醒酒!”

    白爱月就搀扶着陈观朝朝自家方向走去。

    月色溶溶,树影婆娑。白爱月搀扶着脚步踉跄的陈观,穿行在月色中。

    陈观喝酒喝多了,话稠,路都走不稳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白爱月用心听了一会儿,原来陈观嘟囔的是姓朱的派出所副所长太可恶,竟敢拿手枪指着他妈妈,不把姓朱的身上那身皮扒了他就不姓陈!

    白爱月想不到陈观喝醉了还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儿,低声叮咛到:“陈观哥,咱别说话,村里人都睡了,吵醒人家不好!”

    陈观又嘟囔道:“爱月妹子,你身上是啥味?好香!”

    白爱月“扑哧”一声就笑了。笑完,赶紧捂住嘴,看了看路边人家黑洞洞的窗户,才又低声对陈观说到:“陈观哥,妹子求你了,乖乖的,别说话,咱快点走,看别人听见你的醉话笑话咱!”

    喝醉酒的人最难缠,白爱晓这一说,陈观停住了脚步,张嘴就大声嚷嚷到:“我问你身上是啥香味,你都不舍得说。妹子,你太不够意思了!要不,咱不喝酸汤了,继续喝酒。你赢了,我给你叫姐;你输了,告诉我你身上喷的是啥香水!敢不敢喝?”

    深更半夜,陈观这么大声嚷嚷,让人听见,成啥样子么!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爱月又羞又气,松开了搀扶陈观的手,双手捂住了脸,蹲到了地上,似乎怕月儿和星星看见她脸上的那一抹绯红一样。

    她这猛一松手,陈观身体失去了重心,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爱月听到“扑腾”一声,双手放下,睁眼一看,陈观摔倒在地,慌忙站起来伸手去拉,想把陈观拉起来。

    这一摔,把陈观摔得有点清醒了,起来后嘴里嘟囔到:“爱月,你领我去哪里?”

    白爱月忙又低声说到:“陈观哥,你喝醉了。别说话,我带你去我家,妹子给你做酸汤醒酒!”

    陈观挣开了白爱月的手,大着舌头说到:“我困,要睡觉,不去了!”

    白爱月犹豫了一下,脸上“腾”地一下又飘上了两朵红霞。幸亏这是晚上,陈观喝多了也看不见。

    白爱月似乎下了决心,犹豫片刻,嘴附到陈观的耳边,低声说到:“陈观哥,你不是看上妹子了、想日死妹子么?妹子愿意,妹子给你,我是你的!咱一会儿就走到我家了,妹子让你亲嘴、吃奶,可着劲弄,累死你娃!”

    白家女儿骨子里都敢爱敢恨,做事果断决绝!20岁的大姑娘白爱月,心里对陈观有了情意,又有事求着陈观,就用五龙山区女人独有的火辣辣的话把自己的心敞开了!

    陈观今天晚上非常风光,唯一的缺憾就是对白爱月说了粗话,这与他受的教育绝不相符!白爱月不提这事儿还罢,一提这事儿,陈观的酒意彻底惊醒了,摇摇头,轻轻推开了白爱月,说了声“爱月,回去睡吧”,转身踉跄着朝自己家走去。

    白爱月两眼一下子就憋满了泪,看着陈观蹒跚着离去的背影,愣怔在了那里。

    半天,白爱月的泪珠儿才扑扑踏踏掉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陈东倒西歪地走回了陈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