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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达那两个大手掌,一手捋着江男的马尾辫,一手胡乱地摸江男的脸,有点要给挡住的意思,而且是用气息说话。
他讨好道:“哎呀,哭啥啊?你这、这孩子,那么多同学瞅着呢,多不好看。没事儿,啊?爸没事儿,不信我给你走两步。”
江男眼泪还在眼圈儿里转悠着,却急赤白脸地拍掉江源达的手。
她一想到刚才那心吶,都感觉要跳到嗓子眼里了似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不明白了,你说就睡一宿觉的功夫,大清早她爸就能转眼掉壕沟里去了。
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家吃饭等商场开门吗?
更让她生气的是,一问,还是和人别车,有没有正溜?
你说他开个小三轮,谁车不比他的大?当自己开的是大解放啊?
一桩桩、一件件,江男越想越生气,生气中还带着委屈,哪有这样的爸爸,跟他们都操不起心。
“你?”
结果江男还没等说出啥呢,那面将车已经放好的男生们,纷纷和她打招呼:
“完事儿了啊。”
“江男姐,我们先回学校了啊。”
“江男,用不用让叔叔去医务所啊?”
江男赶紧扶额,试图让自己镇定。
是啊,这里不止有本班的同学,还有初中部和高一的男生们在,得给她爸留面子。
“谢谢啊,程纬凡,班长,你们几个帮我谢谢大伙。”
这是江男说的。
江源达和任建国是笑哈哈挥手致意:“谢谢小同学们了,快回学校上课吧,叔叔没事,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而就在大家往学校走时,付俊泽是往这面跑,一看就是刚到学校听到消息那伙的。
付俊泽顾不上和他打招呼的男生们说话,直奔江源达:
“叔叔,你没事吧?”
又看了一眼江源达腿上的血,顺带瞟了眼任建国胳膊膝盖的伤口,少年将书包往江男怀里一塞:“来,叔叔,我背你,咱去医务室。”
“哎呀,可不用,”这给江源达吓的,直往后躲,这小伙子也太热情了。
付俊泽又和江男对视一眼,而那一眼,好像能起到让他变聪明的效果似的,他一面掏手机一面说道:
“对,我不用背,你们等着,我喊人来,我家车在那面停着呢,这就能给你们送医院。”
说完,电话打通了,付俊泽转身就要跑,江男一把给薅住,又把手机抢下给按断了。
开玩笑,坐人家小号车去医院?小号车后面再拖拽个三轮车?交警都得吓一跳。
更重要的是,总不能耽误付俊泽他们几个上课吧,今天老师划考前重点,赶紧说道:
“听我的,明天就要期末考了,你们回学校,不用管这面,又不是什么大伤。
然后你们几个,去和班主任说下我的情况,再和景老头也打声招呼,他第一堂课我上不了。
另外,最重要的是,尽量别往高三传,听见没有?任子滔问,也说啥事没有。”
一听任子滔名,任建国也跟着点头嘱咐:“对,别再多一个知道的,他要高考了。”
江源达也拍了拍付俊泽肩膀:“快回去吧,啊?其实,男男吶,要依我看,你也跟着回去吧,我和你大爷打个电话朋友就来,明天不考试吗?我们也啥事没有。”
江男冲江源达翻个白眼,彻底烦了,对所有人也甩了甩手,意思是都该干啥就干啥去,别让她再废话。
还顺便轰了轰看热闹的:“都散了吧,行吗?这都从沟里出来了,还瞅啥?”
就这样,几分钟后,这事发地点也终于消停了。
江男将江源达的胳膊,放在她肩膀上,她半背着她爸往车上扶。
扶完后,又架着任建国的胳膊,安顿这俩人都去三轮车上坐着去。
任建国还在夸江男:“源达,你家这丫头现在是真行,这家伙招来一帮小子们,哈哈,现在一看,子滔来,也就这效果。”
江源达骄傲的很低调,他是一边低头翻手机电话号码本,找朋友,一边隔几秒就控制不住乐的一呵呵。
而且翻动的名字他都没往心里去,因为心正热热乎乎着。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关键时刻见真章,瞧给他闺女吓的,心里有他。
然而他还没等高兴过一分钟呢,伴随着校园里隐隐约约的早自习铃声,江男骑在了摩托车上。
她在呜、呜呜地拧挡把。
江源达立刻被惊的瞪大眼,他姑娘怎么可能会骑摩托?
“闺女啊,快快快快,”嘴都被吓的不利索了喊道:“快停下!这可不是玩的!”
任建国也被吓的站起身:“男男吶,大爷不想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啊,可别闹!”
江男就一句:“我骑过,坐好了。”
然后她就骑着三轮摩托直奔医院了;
然后只看车上有两位中年男士,身上挂彩,血呼啦的站在后面。
他们一手把着扶手,一手挥舞着胳膊,离老远就开始指挥交通:“快靠边啊!”
这使得本来就很靠边的人群,纷纷被吓的更是斜着身子躲了躲。
此时,学校办公室里,班主任钟老师在听完江男旷课原因后,紧缩两眉不乐意道:“这啥家长啊?咋那么不靠谱。”
医院里,苏玉芹运着气,被气的牙都痒痒,还得在走廊里陪着脸上擦红药水、腿上绑纱布的江源达,得等医生开药啊。
江源达还特别看不出好赖脸呢,他坐在那,和苏玉芹显摆道:“这给闺女心疼的,一见着我就哭了,那眼泪都成串成串掉,哎呀,到啥时候还得是亲的啊,你瞅瞅,为了确定我伤没伤到骨头,少上两堂课。”
林雅萍是在气势汹汹地赶到医院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停的三轮车。
她先用高跟鞋哐哐两下对准轮胎,上去就是一顿踹,踹完才急步走进去,找到处置室,推门进去,一边盯着任建国胳膊肘处的纱布,一边骂道:
“你有没有正溜?你俩有没有正溜?
作吧,我就说大清早不是好嘚瑟!
知道我从哪赶回来的吗?”
任建国讷讷不语。
“我和老徐约着要去庙,给子滔求高考,今天是好日子,错过今天就没啦,你瞅着的,任建国,子滔要是考不好,我就neng死你!”
……
时间过的很快,两位当爸爸的,即使出现这个小插曲,他们也在炎热的天气里,瘸着腿、忍着疼、带着伤,于一周后,将儿女们交代的事情都办完了。
而这时,江男也经历完期末考试,这就代表着暑假在对她招手,她也能接手买卖的事了。
但不得不提成绩下来那天。
那天,江男将一瓶可乐事先放在了讲台上,这叫先敬为上。
所以当爱喝可乐的景屹文,抱着数学卷子走进来时,他一眼就看到了。
景老头和江男对视,在很多同学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拿起暖壶问道:“杯呢?”
江男将不锈钢的杯子摆在桌角,点了点:“这呢。”
老师给江男倒水,这让班级同学们全部侧目。
而江男是看着那水流,笑的松了口气。
四个月时间,每天睡觉都没敢超过五个小时,她做到了。
老师对全班同学解惑:
“江男,第一次考咱班倒数第七名,都知道吧?
第二次测验二十八名,第三次第十三名,进步大吧?我也以为这学期到顶了。
但是,但是啊同学们!这一次期末考试,江男同学考了第四名。”
班级里,立刻响起集体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景老师又拍了下桌子强调道:“如果你们中间有谁,也能像她进步这样神速,我同样,也给你们大红袍蓄水!”
付俊泽马上激动站起身:“老师我?我没带杯啊。”
“你给我坐下,你本来数学就好,考第一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