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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看到唐朵还以他离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下了。
常出一口气,简弘时利索的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打开桌上的台灯。
“有点儿疼,朵儿,你忍着点。”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简弘时狠了狠心,将镊子消过毒慢慢的超伤口探去。
整个过程,唐朵一声不吭,仿若受伤的不时她一般,简弘时却在寒冬腊月里除了一身汗。
将最后一块玻璃拿出来,上好药,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简弘时起身将东西放好,清洗好手,这才端着一杯养乐多放在桌子上。
看着桌上的养乐多,唐朵眉头耸动,有些记忆就这样不经意间闪现出来,比如她最爱喝的养乐多。
此刻一个一米八多的27岁的男人拿在手里,滑稽之余,唐朵却觉的有些伤悲。
看到唐朵的神色终于有了缓和,简弘时这才将手里捂热的养乐多地给她。
“赶紧喝吧,捂热了。”然后将桌子上的另一瓶养乐多拿起来,放在了手心。
低头看着手里的养乐多,心里忽然有好多话想说,却找不到个缺口,只是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仿佛代替心里的伤痛在宣泄。
唐朵一低头,简弘时这才看到唐朵左脸上的红印,清晰的巴掌印,眼底立马浮现出骇人的怒气。
简弘时大手一把擒住唐朵的脸,左脸上的巴掌印立马浮现在眼前,厉声问道:“谁打的?”
看着唐朵的眼睛,简弘时怒不可遏,语气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威严感。
唐朵瑟缩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被家长捉住一般。
“兄长……”
方才的怒气,被唐朵一声‘兄长’打散尽了,像只受了伤的小花猫一般,圆润的小脸皱作一团,圆溜溜的大眼‘咕噜噜’的向下留着泪花。
对上这样的唐朵,简弘时从小就没有对策,每每都会束手就擒,就算错不在他,他也会举着手认错。
思念了三年的人儿悄悄的躺在自己怀里,哭成的泪人,简弘时的心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宁过。
好像心尖上的一块又失而复得了一般,他的心又再次找回了跳动的频率。
“好了,丫头,别哭啦,再哭怪兽就要来捉你了。”
简弘时还拿小时候的一套来骗她,可是没回都很好用。
果然,唐朵破涕为喜,随着她的笑,鼻头还吹起了一个泡。
本来悲伤的气氛,随着那个泡的破灭一切都尘归尘了。
“噗……”
简弘时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口。
喝掉手里的养乐多,唐朵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简弘时手里的另一瓶,简弘时无奈的摇摇头,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伸手将手里的养乐多给她,顺手挂挂她的鼻子,宠溺的像是对待自己女儿一般。
“说吧,到底怎么了?”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闹也闹了,简弘时终于回归正题,她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弄的,你信吗?”
唐朵怯生生的开口。
简弘时努努嘴,寓意不言而喻。
“你觉得呢?”
“肯定不信。”唐朵丧气的自问自答着。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唐朵这才缓缓的将跟杨晋南认识耳朵所有经过说了一遍,着重讲述了一下这几天跟穆晨的事情。
简弘时若有所思的听着,直到听到穆晨的时候,他才微微抬起头看了唐朵一眼,满含歉意又饱含深情。
“对不起。”
要不是当年的事情,子玉唐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也不至于会承受这么多的心里负担。
唐朵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手里的养乐多轻抿一口,嘴角的明明上扬,却是一副苦涩的微笑。
唐朵是被简弘时看着长大的,一开始唐、简两家就定下了娃娃亲,将来儿子生了孙子就结为兄弟,如果生了女孩就定下娃娃亲。
谁知道,后来简家老大未成年就生下了简弘时,唐家老大唐德明却背起行囊一个人去了美国,而这一去就是10年。
唐老二也就是唐朵的爸爸更是中年得女,所以,从唐朵刚出生开始,已经12岁的简弘时就知道自己有个还在襁褓中的娃娃亲未婚妻。
这么多年来,简弘时对唐朵好已经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什么都依自己。
久而久之,别人都受不了她的脾气,只有简弘时不计较她的任性,万事以她为先,唐朵从小就很依赖他,在宫泽出现之前。
“兄长?”
简弘时自言自语道,这三年来他是如何煎熬过来的,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些甜蜜的打闹,原来都是他一个人的遐想。
那个时候的简弘时只是觉得唐朵这个奶娃娃好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她,更别提爱上她。
所以青春期的简弘时早就长的像个偏偏贵公子,招惹了很多女孩子的喜欢,简弘时更是换女友比唐朵换兜兜褂还勤快。
后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那个还是个小丫头的女孩有了别样感情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情窦初开,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当年有个好女孩在自己身边,他视而不见。
每日留恋于万花丛中,直到有一日那朵白玫瑰被别人采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爱的不是妖艳的红玫瑰,而是清雅的白玫瑰。
等到他想要采摘时,一切都已太晚,只留下了根茎上斑驳的刺了,没触动一下都会扎伤自己,直到满手疮痍。
看着此刻的唐朵,因为另一个男孩痛彻心扉的样子。
简弘时知道,他跟唐朵已经永远的成为过去了。
苦笑一声,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陪伴,做一个“兄长”该做的。
就像她曾经说过:“这世间,最勉强不得的就是人心。”
“如果不是我,穆晨有不会受伤,我现在好担心她,我怕……我怕……”
一想到如果有一个人以为她,人生会变得不同,她就恐惧。
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沉静的安抚道:“你放心,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拨通急诊室的值班电话,简弘时开口问道:“今天中午收到的那个病患怎么样了?对,叫穆晨,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掉电话,简弘时脸色巨变,看着唐朵的却不知如何开口。
简弘时接电话的时候,唐朵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她还是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吸走了一般。
“穆晨摔下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脊椎,可能会……会瘫。”
简弘时的话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般,‘轰’的一下在唐朵的脑海中炸开,接下来的话,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瘫……瘫……”
一个时光正好的女孩,就因为她,就因为她要在床上躺一辈子,她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都怪她,都怪她,她就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要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