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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嘉敏是个朝中难得的青年才俊，又出身名门，章家虽然富贵，但却是经商为生，章姑娘配江公子，倒是高攀了。”李明渊没有理会顾衣的警惕，而是含笑的淡淡说道，那般模样，似乎是与顾衣闲聊一般。
虽然顾衣不想与李明渊有过多的纠缠，但是见他这般说章兰因顾衣心中自是不悦，脸色沉了沉道：“若是江嘉敏是看重兰因家世而非看重兰因这个人那么兰因宁可不嫁与他，相信兰因会遇到一个男子，看重的是兰因这个人而并非是兰因的家世！”
顾衣一面说着，一面用讥诮的神色看着李明渊，李明渊见那双凤眼冷冰冰的别有一番趣味，垂眸低沉着嗓音道：“本世子要娶你，并非是因为顾家的家世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那一张俊脸俊美如斯，低沉的声音声线华丽，倒是真真的让人不由得醉了进去。
这样的情话，前世顾衣不知听李明渊说了多少，如今见李明渊这般说非但没有半分少女的娇羞，而觉得十分恶心，狠狠的将李明渊推开道：“世子请自重，你和我五妹妹之事还没个决断又来招惹我，信不信我告诉父亲，让你连顾家的门都进不了一步！”
她说的凶悍，但是此时还尚且年幼，远不如十年之后在那官场中浸淫出来的威严所在，倒像是……在外面吃亏了孩子撒娇一样……
旁边雅间的某人，听了此话后嘴角微微的弯了弯……
李明渊没想到顾衣说动手就动手，一时不妨倒是被顾衣推了个踉跄，见顾衣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勾得他更是心痒痒的道：“你莫是在生本世子与顾雪的气？先不说本世子还没决断纳她进门，就算是她进了门也不过是卫王妃的一个妾室而已，世子妃的位置，本世子只属意于你。”
顾衣原本想推门离开的，但是见李明渊这般傲然自负的话，有一种想要把那红木盒子再砸到李明渊脸上的冲动。
握了握拳头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不怒反笑道：“若是世子爷这般想，那还请世子爷令则佳偶！”
他已经不知被顾衣拒绝过多少次，是以也已经习惯了，但是见顾衣这般说，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悦之意道：“这是为何？”
顾衣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的男子，必会终生只有我一人。不纳妾室，不收通房，这一生只有我一人！试问，世子爷可能做到？”
清亮的声音，十分的干脆又带了几分冷意和嘲讽。
“你说什么！”李明渊不敢置信道：“但凡是有权有势的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就算是普通富贵人家也有几房妻妾。依照你顾家嫡女的身份，断然不可择一个庶民成亲，你的要求谁又能做到！”
顾衣冷笑：“若是真心喜欢，就算是身份卑贱的庶民又如何？”
她本就是霸道的性格，前世李明渊娶了顾南月进门，为了安她的心不是没有明里暗里提过让她以平妻进门。
平妻的身份不亚于正室，只要夫君恩宠甚至高于正室。
那时她被李明渊所获是多么的喜欢他啊，可是却依旧不会为了他委屈自己的。更何况，前世她与李明渊结下那血海深仇，这一世他还大言不惭的在她面前说什么纳妾娶妻，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或许被顾衣决绝的语气气到了，李明渊狠狠的盯着顾衣道：“你宁可嫁给庶民为妻，也不嫁给本世子！”
回答他的，是顾衣远处的背影。
门口，那个叫做小瓷的姑娘还尽职尽责的站着，这雅间隔音顾衣不知道如何，方才她与李明渊争执那般大的声音，想必她都已经听了去吧。
顾衣凤眼冷冷的扫在了她身上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楼下，章兰因手中拿着糖人和江嘉敏一起进门，章兰因脸色稍霁没有之前那般难看了，见着顾衣下来有些吃惊道：“衣衣你怎么下来了？”
顾衣脸色不怎么好看，看了章兰因一眼道：“一个糖人就将你哄好了？”
见顾衣依旧一脸不饶人的样子，江嘉敏生怕顾衣三言两语的又将他好不容易哄好的章兰因弄翻脸了连忙道：“顾小姐，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今日之事完全是个误会，小瓷不过是府上的一个丫鬟而已我带她不过是给兰因挑选首饰的，若是你不喜我便让人送到母亲那里去便是。”
顾衣也笑，道：“左右是你们江家的事情，兰因管不着我更是管不着！”
说着，倒是没再多说江嘉敏什么了，拉着章兰因的手便要走，江嘉敏急忙的跟上，似乎是忘记了他从府中带来的丫鬟还被他丢在了酒楼上。
鬼使神差的，顾衣回头看了后面一眼。却见小瓷阴沉着脸站在楼上，眼神幽怨的盯着……章兰因！李明渊，不知在小瓷的耳边低声说什么。
那样的眼神，顾衣只看一眼便不会忘记。阴毒、嫉妒、愤恨，阴沉沉的，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为何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会流露出这样渗人的表情！
江嘉敏今日是走来的，章家和江家两家距离不远，是以江嘉敏十分无耻的要蹭章家的马车。二人一起亲密惯了，自然不会讲究外面那些虚礼规矩。
章兰因欲跳上马车，但是见顾衣一脸迟疑的模样便道：“衣衣，你有话跟我说吗？”
欲出口的话，在看到章兰因身边的江嘉敏的时候咽了下去，是以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找你玩。”
有些事情，她需要时间去查证。
等从酒楼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自然是不再适合去城北了。
回到顾家的时候顾衣唤来了吴阳道：“好好查一查章之润在青云镇中隐居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还有，查出章之润所娶的那一对母女消息，越多越好。”
吴阳虽然不知为何顾衣会吩咐要二查青云镇，但是见顾衣这般说连忙的应下，紧锁着眉头道：“小姐，依照属下看章之润在青云镇的消息估计是藏不住了。”
顾衣“哦”了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属下暗中去探查青云镇的时候，发现小小的青云镇中安插了不只我们一路人马。就连……”吴阳说着，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卫王府那边，也有人在青云镇！”
卫王府李明渊！顾衣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今日酒楼上李明渊与小瓷交谈的场景，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前世的时候李明渊还未曾对章家下手，那是因为李明渊夺得了徐州的兵权，怕引起元乐帝的怀疑是以在长安城中并未曾动手脚。但是如今，许怀言冤案查明，李明渊想要取代许怀言掌徐州兵权的美梦破碎，难免他会对章家下手。
若是对章家下手，为何会在江嘉敏那做手脚。
思来想去，顾衣还是谨慎说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查一下江府新来的那个叫做小瓷的丫头来历！”
“江家？”吴阳一头雾水，自家小姐素来是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又是查章家的事情又是查江家这是为何。
看着吴阳一脸疑惑的样子，顾衣不由得想到了吴明，还是吴明好，交代他做事从来都不多问什么。
小小的叹了口气，道：“让你查便是，原因我会同你说的。”
见顾衣这般说，吴明知道是自己多问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领命去了。等着吴明走之后，顾衣随手拿了一本医书在看，因为心中搁着的事情太多怎么看也看不进去。
半夜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暮春时节纷纷细雨洒下来，打湿了落花，朱红色的大床上顾泓睡的正香，裹着薄薄的被子跟只小猪一样。见雷声没惊醒顾泓顾衣也放下了心，准备就寝的时候却听见外面的扣窗声。
将窗户打开，外面恰好划过一道闪电，映照出了蓦然出现在窗外的人影，饶是大胆如顾衣也少不得被惊了惊。
外面春雷滚滚，顾衣让坠儿倒了杯热茶给眼前衣着单薄被雨水淋湿的女子，单薄的衣服全部被雨水淋湿，也不知在哪里沾上的泥泞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眉头皱了皱道：“五妹妹怎么大晚上来了？”
关键是还悄无声息的潜到了她窗户下面，端居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发现到！
让顾衣万年难得一见受了惊吓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应该会被关在柴房中反省的顾雪。
喝了口热茶，被寒冷的雨水淋湿的身子也暖和了几分。顾雪那一双墨色的杏眼钳在苍白的脸上，看起来莫名的一种诡异。
她那被雨水淋湿冰凉的手忽然抓住了顾衣，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顾衣道：“三姐姐，夫人她要把我送给吏部尚书做侍妾，现在能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那刺骨的冷意让顾衣惊了惊，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吏部尚书何正红那满脸的褶子和花白的头发，那年纪足以做顾雪的父亲了，而且家中有多房妻妾，喜好女色，在朝中风评不佳。
这张氏，可真是丝毫不顾及国公府的脸面，竟然要将顾雪送给那样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