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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云找到了,何非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可是想到安冬,他又禁不住心如刀绞。 安冬连个爱人也没有,如今何非回归了家庭,安冬的枕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么快乐,喜欢热闹场面的安冬,这些天来又是如何度过,何非不敢去想,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像被人用一根绳子吊着,晃晃悠悠着不了地。
江雪云出去这些天,始终在想着一个问题,她毫不怀疑她和何非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们相濡以沫,可是现在她搞不清楚的是,何非对安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知道安冬从小就是一个执着而热烈爱憎分明的女子。小时候和安冬在一起玩,对于安冬不喜欢的人,安冬坚决不和人家玩,甚至人家拿着玩具讨好她,她连理也不理人家,可是对于她喜欢的人,她就掏心掏肺地跟人家玩,她的东西就是大家的,就是朋友的,谁喜欢谁都可以拿走。
安冬的性格随了她的父亲,他父亲是一个知识分子,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打成右派,成了臭老九,和他经历相同的人,遇到同样的事情,大多默默忍受,可是她的父亲性格刚烈,竟然在一次批斗会后,上吊自杀了。安冬的母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安冬和她的姐姐搬回了老家饶安县。江雪云知道这些,也是长大以后听人说的,那个时候,她那么思念安冬,可是始终没有安冬的消息,因为她们家搬家时是悄悄搬走的,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如今,想到安冬一个人住在饶安,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江雪云想起这些,心里也不是滋味。和何非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问何非想不想安冬,开始何非不说话,在她的执意追问下,何非点了点头。她说她也想安冬,想去看看安冬。
何非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见了安冬,该说些什么,他不想伤害江雪云,也不想伤害安冬,可是结果却是两个人都被他伤害了。他去问谭之江这件事该怎么办,谭之江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后再说吧。
那个时候,他们的一对儿女何一鸣和何一佳先后回到了家中,江雪云看见儿女,心里高兴,暂时忘记了忧伤,她每天去超市,买很多菜,然后不辞辛苦地给儿女做最好吃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儿女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江雪云感觉很惬意,暂时忘记了些许忧伤。
谭之江受何非之托给安冬打电话,安冬告诉他,她的儿子放假回来了,她和儿子在一起,一切很好。谭之江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有儿子陪在安冬身边,总好过安冬一个人面对无尽的漫漫长夜。他把安冬的状况告诉了何非,何非感觉稍稍放心了一些。
除夕之夜,一家人吃完团圆饭。江雪云伺候婆婆刷牙洗脚,然后推着婆婆坐在了电视剧前。每年的春晚是一家人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何一鸣何一佳边说边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江雪云看着电视,手机来了信息,从早上开始,便陆续有人发信息祝贺春节快乐,江雪云一边收着信息,一边把祝福一一回过去,江雪云听见有信息,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安冬发来的,江雪云微微一怔。她转过头去看何非,几乎是同时,何非的手机也响了,何非当时坐在母亲身边,手机离江雪云更近一些,江雪云就随手拿起了何非的手机,信息也是安冬发来的,两个人的手机上显示着一模一样的信息:宝贝,我爱你!春节快乐!永远幸福平安!爱你,安冬。
江雪云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了何非。何非看了信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回到母亲身边,江雪云没说什么,继续和婆婆儿女看起电视来。
看完春晚,已经十二点多了,江雪云和何非躺在床上,外面响着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老公,你说快不快,又一年过去了。江雪云睡不着觉,忍不住发感慨。
是啊,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何非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明显地是困了。
江雪云想跟他说说安冬发信息的事情,可是她觉得在这样的大年除夕说这事不太合适,就没再言语,也转过身睡了。
夜里江雪云作了一个梦,梦见她还是很小很小的样子,大约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在沙堆旁边玩,安冬过来了,两个人开心地一起玩着,用沙子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两个人开心地咯咯笑着,笑着笑着,安冬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男孩,一个人孤独地在那儿坐着,安冬就走了过去,跟小男孩玩了起来,两个人玩得特别开心,江雪云也走过去跟着一起玩,可是玩着玩着,她发现那个小男孩是何非。她喊了一声何非,安冬却咯咯笑着,拽着何非跑了,她也想追过去,可是却说什么也迈不动步,她想张嘴喊何非,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着急,身边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
几乎是同时,何非也起来了,她想把这个梦讲给何非听,可是何非却没心思听她讲梦,而是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去了。江雪云知道,何非在赶时间,因为饶兴县大年初一拜年,讲一个“早”字,吃饺子要早,拜年也要早,这样代表新的一年有好的精神面貌,凡事都会大吉大利。
江雪云也赶紧洗漱,去伺候婆婆洗漱,何非则进了厨房煮饺子去了。
何非整整出去了一天,每年的大年初一,他都要和朋友们去各家各户拜年,领导长辈亲戚朋友,江雪云则在家里忙碌了一天,婆婆在,很多人来给老人拜年,大年初一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大年初二,江雪云和何非带着婆婆一起去铁佛寺,每年的这个时候,婆婆总要来铁佛寺烧香,公公在世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来,公公去世以后,何非和江雪云带着她一起过来。路过一溜卦摊儿,有一个算卦的拽住了何非,他说何非犯桃花。江雪云心下一惊,她让婆婆在一旁等一会,拽着何非来到了卦摊前。算卦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有着一双铁褐色露着青筋的手,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掐指算了一下,说何非犯桃花,他问了问何非的岁数,然后摇了摇头,江雪云心理紧张,问老人如何犯桃花怎么办?老人让何非抽个签,何非闹玩似的乐呵呵地抽了一个签,签上写着一个字“离”。江雪云心下一惊,问老人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老人说了两个词“离去,离婚”。
何非不信这些,他哈哈地笑了,说我是唯物主义,不相信这些,说着拽江雪云走。
江雪云不走,让何非先走,一个人蹲在了卦摊前。老人说何非眼睛带水,目光游离,恐怕难逃一劫。江雪云问如何破解,然后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了老人,老人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能离婚。
江雪云再问什么,老人就不说了,江雪云没办法,给了老人二十元钱,跟着何非上车了。
回到家里,她把老人的话告诉何非,说明天带着何非去找老人破解一下,何非说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要相信。
正月初八,谭之江打来电话,他说安冬和顾晓菁过来了,想和朋友们见一面。谭之江的电话不是给何非打的,而是拨到了江雪云的手机上,江雪云心下一惊,她不知道安冬过来是什么用意,电话那边,谭之江说,安冬说想和朋友们再见一面,以后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了。
江雪云暗自吃了一惊,她不知道这些天安冬是怎样想的,安冬说以后可能永远不过来了,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安冬作出了什么决定,于是把谭之江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何非。
何非也吃了一惊,征询江雪云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江雪云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觉得有些事与其这样避而不见,不如当面说开,于是就和何非去了谭之江说的那个饭店。
安冬明显地又瘦了一圈,虽然说话的声音仍然是爽朗而快乐,但是却明显地带着几分沙哑。坐下来的时候,何非和江雪云挨着坐在了一起,安冬走过来,让何非向外靠了一个位置,坐在了江雪云和何非中间。按照饶兴县的老规矩,共同喝完三口酒,安冬开始敬酒,她满满地倒了一杯,冲着何非举了起来,何非也端起酒杯,安冬望着何非,说了句“宝贝我爱你!”然后猛地一仰脖,把一杯酒喝了下去。何非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花,他仰起脖,把一杯酒也干了下去。众人都不免提起一口气来,不知道安冬这是要干什么。
江雪云想站起来,离开,可是就象她做的那个梦一样,她卖不动步,张不开嘴,木偶一般的坐在那里,好像一场提前编排好的戏,她只是一个群众演员,没有她的台词也没有她的戏,她要做的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安冬表演。
安冬倒满第二杯酒,举起来冲着江雪云端起来,她没有说话,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放下杯子,搂住了江雪云,同样说了一句,“宝贝我爱你!”然后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她搂着江雪云,哽咽着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雪云也哭了,她实在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对于安冬,她真的是爱大于恨,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安冬伤害了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应该恨她,可是她就是恨不起来,她看着安冬,也哭了,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谢谢你,雪云。”安冬说着站起身来,她重新满满地倒了一杯,“这一杯我敬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冬这辈子认识你们,不后悔!”安冬说完,又一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能再让安冬喝了!”谭之江觉得安东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口气地干了好几杯酒,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安冬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能这样喝啊,“下面我来敬酒吧。”
“不要!”顾晓菁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她端起酒杯,流下了眼泪,她告诉大家,安冬要去美国了,永远地离开这里。顾晓菁说着,把酒喝了下去,然后走过来,抱着安冬哭了起来……
安冬哭着对大家说,我会永远记着你们的,我爱你们!
那一晚的宴会,几乎每一个人都喝醉了,分手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哭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安冬不想继续伤害江雪云,不得已做出决定去美国的。
分别的时候,安冬和以前一样走过来,抱住了江雪云和何非,“宝贝我爱你!爱你们!”
江雪云泣不成声,“傻安冬,你别走了,我不恨你,别走了行不行?!”
安冬抱着江雪云,流着眼泪开玩笑,“可别说不让我走,我在这里还会找何非,你的心眼有那么大吗?宝贝,我懂你。”
江雪云哭,“可是我以后又看不见你啦!”
能看见,等我把何非放下了,我就回来。我爱你宝贝,爱你们,等着我。安冬临上车的时候,和每个人挥手道别,众人谁也不说话,看着安冬的车渐渐远去,楚玉忍不住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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