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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无痛的悲痛!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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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行清清的泪水从黄起紧闭的双眼滑落。

    大丽花临终爱的心声,绝代芳华的粉碎虚空,他毫无所觉,他受伤实在太重了,陷入了深深的无意识昏迷中,即使是以大丽花的神秘的力量也无法完全治愈,无法将他的意识唤醒哪怕一会儿。

    只是,在他意识的最深层处,突然似有所感,一股深深的悲伤莫名的泛起,一层层将他包围得紧紧的,似无穷无尽一般,令他瞬间哀痛欲绝,灵魂只想大声哭泣。

    一段段往日与大丽花的生活片断,纷繁不停的涌现,大丽花的音容笑貌、温柔体贴、纤影幽香一次次出现,长长的停留,久久的缭绕。

    “嘭嘭!嘭嘭!”

    沉寂良久的心脏突然跳动起来,一张一合就是一个跳动,又过了好一阵,又嘭嘭跳动一下,随后,心跳由七八分钟跳动一下,变成六分钟跳动一下,变成五分钟……四分钟……三分钟……二分钟……一分钟。

    一分钟跳动一次的心跳频率,再不见有变化,随着心脏的跳动,身体的供血一次次流动,他的身体渐渐有了些生命的气息,身体微微有了些起伏,呼吸也变成一分钟一次了,甚至身体的恢复力也开始启动,在极微极微的修复着极重的伤势。

    忽然,他感觉身周一亮,意识渐渐恢复醒了过来,好像刚发了一场混混沌沌的梦一股。他恍恍惚惚中,猛然记起了之前与无数怪兽的追逐恶斗,记起了怀中的大丽花,心中一惊,急慌慌向着怀里望去。

    意识的观察下,四周的景物呈着模糊的光线虚影,他看得不清,心中更急,更拼命的‘睁大眼’观察,随着意识的一步步恢复,他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情形。

    他的心砰砰剧烈的跳动,惊恐莫名,意识灵魂一阵阵恐惧颤抖!

    他的怀里空空的,再没有了大丽花的身影。

    他根本不知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有多长,也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隐隐的,他想起在恢复意识清醒前,混混沌沌状态下,那一股深深的悲痛欲绝的悲哀,不断浮现的大丽花的音韵笑貌,意识中闪过一丝明悟,一下骇得呆住了。

    大丽花死了!

    大丽花死了!!

    大丽花死了!!!

    他以后再不能见到这个温柔娇蛮的少女了!

    这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少女一去不返了!

    他终于永远失去了她!

    他的意识周围,一下变得漆黑无比,似一下陷入深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身体不断的向下坠落,高速的向下坠落,无穷无尽的坠落,他不知何时是尽头,或者根本就没有尽头。

    他惊醒过来,发狂的大声叫喊,竭斯底里的喊,拼命的挣扎乱舞,想要抹去这些令人恐惧的想法,疯了一般四下寻找,心中慌乱的祈求着,希望可以得到她的一丝半点的声音或身影。

    可他什么都没法找到,除了身旁地上的,一只属于大丽花的胀鼓鼓的兽皮袋、一朵娇艳洁白的六瓣大丽花,再无其它有关她的痕迹。

    而正是这两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物件,愈发让他更加深深悲痛,这些都是属于大丽花的珍爱的物品,如今物在人已空,一切已是不言可知了。

    他更加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似只受伤的孤独的野狗,拼命的狂吠乱叫,也不知自己叫些什么,只是大声的,发泄心中越来越庞大的恐慌,渐渐的,他的叫喊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对着天地咆哮,对着所有一切狠狠的咒骂,恶毒的诅咒痛恨,不顾一切的,对着所有认知的神灵挑战亵渎。

    可是…..所有的一切举动都无效。

    更悲哀的是,他愕然的发觉,他的悲痛愤怒咒骂,听不到半点的声音,胡乱挣扎拳打脚踢,感觉不到半点的受力触觉,感觉不到身体四肢存在,更甚的是,他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即使他伤心欲绝,悲痛得四周发黑,他依然感觉不到痛楚。

    这个时候,比起深深的悲哀,他更宁愿自己心痛如绞,痛彻心扉,痛到入心入肺入骨髓更好,或者,痛了上来,可以多少减轻灵魂意识中的悲哀,让他不至于只是无力的无奈的绝望。

    他的身体静静的躺在地上,外表肌体发肤完整,看不到一丝的伤痕,极缓的心跳极缓的呼吸,与他的意识,似是两个绝然不同的世界,意识中的悲痛伤心绝望,竟然引不起身体的半点反应。

    他想到了死,很想就此死去,前所未有的想死。

    短短的时间内,他失去了两个生命中最亲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是从小相伴着长大的哥哥,一个中灵魂融合下深深铭刻在生命中的姐姐,两个都是比他的呼吸比他的生命还重要的人,两个都一起离他而去,是他生命不能承受的最痛。

    死!或者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他已经不想承受,这种悠悠无限天地间,只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孤独绝望感觉了。

    如果可能,他宁愿用最憋屈的死法,一下一下头触地死去,又或者干脆挖个深坑,完全埋了自己进去,只要能死去,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他不能,他悲哀到连死都做不到,他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

    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等死!

    等待自己的身体突然恶化死去!或者,在身体恢复行动能力时再自杀!

    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当你万般无奈做出最差的选择时,你才悲哀的发现,即使是最差的选择你也做不了,你根本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远远传来,越来越近,微微触动他的意识。

    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像是一条狗尾草的绒毛轻轻拂过他的皮肤,引起的身体微微的感应。

    可…….他的全身感官几乎都处于损坏瘫痪状态之中,他却‘听到了’声音。

    这种怪异的感觉有种似曾熟悉的味道,如他曾经神智昏沉时,在战斗中出现过的极动极静状态极为相似。

    当然,在此时清醒的意识状态下,他是不可能知道的自己曾经有过极动极静状态的,只是感觉熟悉。

    ……..光线!

    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光线!

    是因为这些意识中出现的光线!

    是因为这些旁人看不到的光线,只有自己可看到的光线!

    他望着自己周围的那些散发着莹光的线条,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明悟。

    一切都是那些脑海中出现的光线,这些丝丝缕缕的光线,构成了一个个虚虚的光线形状,有形的无形的,都会形成独有的形态,声音的传递也是如此,令他稍为分辨就可知道清楚。

    意识昏沉的极动极静之中,他无从得知这些光线是什么回事,现在,清醒的意识状态下,从大黑鸟的记忆里反而知道了,苏美尔人将这种脑海中出现的光线,称之为‘感知’,一种苏美尔人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玄奥能力。

    据说,感知是由人的精神力而产生,是精神力的外在表现具体化,精神力越强大,则发散出的感知越强大,感知可以感觉的范围也越广。

    在感知范围内,是360度无死角范围的探察,无论何种形态的物体,都会无论巨细显现得清清楚楚,是介乎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一种奇异能力。

    他可以清晰的知道,身周二十米方圆的形态变化,意味着,他的感知,是一个有着二十米方圆范围的感知,如同圆球一般的均匀分布,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他也不知道,这种范围的感知是强大还是弱小,当然,他也不在乎。

    渐渐的,在他的身周二十米的感知范围里,光影摇晃变动,踏入两个身形高大彪悍的身形,面有火焰图腾印记,肌肉轧结突起,全身几乎全裸,只下身围着条兽皮遮住档/部。

    精细清晰的感知下,两人的神情毛孔都纤毫毕现,如同三维立体的人物栩栩如生出现眼前,很有些不真实感。

    稍前的一个头发编成条粗辫子,面目粗犷豪迈,一双眯缝的眼睛透着精明果断,稍后的一个面部线条稍柔和,却面无表情,有种呆楞楞的傻态,身上的长长短短的伤痕横七竖八,也不知有多少,最让人惊心的是,他的胸前有两个成人巴掌大的伤疤,断口整齐狰狞恐怖,几乎占了整个胸膛,不知是什么怪兽利爪留下的,也亏得他这样也可以逃得性命。

    两个苏美尔人的勇士!

    曾经是五个配合无间的勇敢的苏美尔人勇士,为了救援黄起二人,不顾生死的,突入怪兽包围圈时死了三个,在大丽花的神秘力量救治下,死去的无法返生,剩下的两人伤势全消,这就是最后剩下的两个。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接近,上下细细的打量确认,粗辫子还用断了半截的标枪轻轻捅了捅他身体试探,他心死如灰,冷冷的‘望着’两人。

    其实,粗辫子二人早就认得了黄起——大黑鸟,可眼前的一切诡异得恐怖,一个超大的范围的圆圆深坑,所有的大小凶狠怪兽完全消失了,连血腥味也不剩下半点,偌大的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二人及不远的大黑鸟,实在让他们二人心里发毛得很,很是怀疑,是不是有个超常恐怖的怪物,将所有一切活的生命都吞了个一干二净,饱得连他们二人也吃不下,然后,钻进了大黑鸟的身体里躲起来。

    毕竟,辽阔蛮荒的呼啸平原里,他们见过的能力诡异强大的怪兽太多了,没什么不可能。当然,这个诡异的怪物也可能钻进了他们身体这个可能性,被他们自然忽视了。

    “喂,傻木头,你说这个真是大黑鸟那小子吗?”粗辫子皱着粗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