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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云城城郊外,佛山 的顶峰,有一处香火极为旺盛的寺庙,那处便是佛山寺,传闻佛山寺第一代的主持空悲大师是位慈悲之人,在天下战乱时,乐善好施,传播善道,甚至阻拦了一场不该有的浩劫。
直至圆 寂而去,都令人推崇,而焚化后结出的舍利子更是成为了佛山寺的镇寺之宝,这也是佛山寺香火源源不断的缘由。
庄严的寺庙内堂处。
一袭墨衫的叶 承影与身着蓝衫做男子打扮的顾云若从寺庙的后门进了寺庙的后院处。
“叶施主,请移步后堂,主持正在接待贵客,稍后便至。”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小沙弥双手合印,语态温和地说道。
“有劳小师傅。”叶承影点了点头,语气上虽然也是冰冷,却多了几分的庄重。
由着小沙弥的指引,叶承影与顾云若进了禅房内。
“夫人,委屈你了。”叶承影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顾云若,语气上多了些抱歉。
“寺庙庄严,这后院本就不接待女子,夫君无需介怀。”顾云若大大方方地坐下,许是穿着轻便的男装,举手投足间便多了些男子的英气。
长发高束,一张温婉的面容下,本秀气的眉毛也因着粗黑的描眉多了几分英气,唇不点而红,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女子才有的细致,加之本身就有着的淡淡的书卷之气,这身子骨看起来有些赢弱的顾云若,做起男装打扮来,倒是像极了一个长相极好的文弱书生。
“那这位公子,可饿了?”叶承影看着顾云若这副坦荡荡的模样,顿时有些失笑。
“难不成叶兄有膳食?”顾云若配合着叶承影,微微挑起眉梢,英气的眉梢高扬,顾盼生辉的眸子里夹杂着淡淡的戏谑。
叶承影淡笑不语,他探出手,拉起顾云若,没有预兆得便出了房门。
“诶,夫君……要去哪?不等主持了吗?”顾云若一惊,便习惯性地喊出了口,而后才发觉过来,环视了周遭,发觉并没有人之后才长吁一口。
如今她身着男装,做男子打扮,若是公然地喊另一位男子为夫君,那岂不怪哉,万一被认为了有龙 阳之好,更是成了笑话。
“顾兄,莫喊错了。”没有回答顾云若问题的叶承影拉着顾云若往前小跑着,听到顾云若的喊声,回过头来,俊美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脸上一红,顾云若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任由叶承影牵着自己不知往何处跑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叶承影才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微微喘着气的顾云若,眼眸闪过戏谑,“顾兄,这身子骨得多练练,否则叫家中人担忧啊。”
闻言,顾云若抚着胸口,没好气地白了眼叶承影,反驳道:“我家中人才不会这样欺负我。”
“欺负?”叶承影挑了挑眉梢,目光微沉,靠近顾云若,压低了嗓音,低醇的声音带上几分诱 惑,“顾兄难道不知什么才是欺负吗?”
“你……”叶承影语气中地意味深长让顾云若恍然,脸色一红,咬着唇,嗔怪地看着满口荤话的人。
跑得有些喘了的顾云若,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明亮的眸子里似乎泛着淡淡的光泽,如此娇媚的一眼,尽显女儿家姿态,哪还有什么文弱书生样。
勾了勾唇角,叶承影一手握着顾云若的手,另一手则是抚上顾云若的脸颊,指腹轻触,为她将脸颊边调皮的发丝勾到耳后,笑道:“夫人可饿了?”
“嗯?”顾云若一顿,看了看身无旁物的叶承影,不解道:“难道夫君有膳食?”
“小看我。”叶承影勾了勾顾云若俏挺的鼻尖,淡笑着拉过顾云若,走到一旁,一处干净的石板上,将顾云若按在石板上,让她坐着,“等我片刻。”
看着转身去忙碌的叶承影,顾云若也才发觉过来自己身处的环境。
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山水间,几乎是由一块块的大石块堆砌而成,潺潺的流水声穿梭而过,这处临近悬崖边,悬崖不高,依稀还可听见从崖底传来的淡淡的流水声,一眼望去,也看见崖底那绿草如茵的景致。
山势不高不低,虽是入秋,吹过的凉风有些凉意,但却不会太过冰凉,而是一种淡淡的柔和之感。
墨发扬起,顾云若打量完所有的景致,这才转过看着一旁约莫几丈外,一片绿油油的田野里,不知在挖些什么的叶承影。
冷峻高大的身影俯身在一片田地里,在那灿绿的田野里分外的格格不入,可偏生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是那样的认真,甚至隐约透着几分喜悦,看着那娴熟的动作,分明就不是第一次作为了。
这让顾云若有些惊奇,叶承影是九华山庄的少庄主,出身优渥,自幼便是锦衣玉食,习得更是君子之艺,怎会触及这等务农之事?
耐心地等待着叶承影,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承影便从田地里回来了,一身墨衫的他,一手捧着许多的木柴,一手拿着两个沾满黄土的土块?
“夫君?”顾云若不解地看着叶承影手中的两个土块,这不会就是膳食吧?
“嗯。”叶承影勾了勾唇角,看着顾云若微愣的模样,不自觉地笑出声,“放心,不会让夫人吃土的。”
说罢,叶承影便将手中的两个沾着黄土的大土块投入到一旁流淌着的溪水中,挽起袖摆,将两个土块轻轻地在溪水中清洗,原本清澈的溪水也因着这一瞬间就浑浊了,溪水的流动慢慢地冲刷了这样的污浊,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暗黄色的块头。
将两个大块头捞出水底,抖了抖水渍,便坐回了顾云若的身旁,将这两个块头放置在一旁,又朝着一处大石块而出。
叶承影蹲下了身子,将手探出石块底下,掏了掏,勾唇一笑地从内里掏出了两个深色的小石头。
“打火石?夫君你这是要生火?”顾云若总算看明白了叶承影的作为,虽然还是不知道那两个被洗干净的大黄快是什么。
“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打火石还在。”叶承影的神色多了几分柔和,他将干柴摆成火堆,将两个大黄块丢了进去,内里铺上枯草,摩 擦打火石,将点点的火光引燃到枯草上,倏然间,火光燃动,点燃了火堆。
叶承影手心聚气,将火堆内的火苗推到最高,一瞬间燃动的火势极大,将所有的干柴都点燃了。
见状,叶承影才缓缓地收回手,他坐到顾云若的身旁,看着燃动的火堆,淡淡道:“这是我幼时在佛山寺时最欢喜的一处。”
顾云若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叶承影的话。
“那时身子不好,爹娘担忧,便将我送来了佛山寺修行,求得佛 祖的庇佑。”叶承影微微抬起头,环视着周围这或陌生或熟悉的一幕幕,唇瓣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可是,这佛经实在念的头疼,念不下去。”说到这,叶承影那往常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微微的苦恼之色,似乎对于念经就成了一个愁苦大事。
“所以夫君受不住,逃了出来?”顾云若好笑地看着叶承影,这事听起来就如同幼时学堂内那,听着夫子枯燥的课堂受不那精神摧残。
“嗯。”看着顾云若那揶揄的眼神,叶承影有些赧然地避开了眼。
“那夫君方才是在做什么?”顾云若不解地看着还在不断燃火着的火堆,叶承影将两个大石块丢入了火堆中燃烧,这分明是要用火烤的意思。
“这是白薯。”叶承影解释道:“是一种可食用的食物,味道极好,尤其是炭烤出来的味道。”
“白薯?”顾云若不解地凝视着火堆中,透着燃动的火光,隐隐约约可以两个烧黑了的土块在里面继续烧着。
叶承影坐在石块上,单手撑在身后,微微仰着头,泼墨的长发应时垂了下来,乌黑亮丽的发质比起女子而言更加优质。
“吹着风,鼻息间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空气萦绕着。心情都会不自觉变得好。”叶承影微微闭上眼,薄唇轻启,吐出淡淡的话。
“夫君,幼时定然是个不安分的。”顾云若瞧着这样的叶承影,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盘腿坐着,凝视着叶承影。
闻言,叶承影睁开眼,暗灰色的瞳孔内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或许吧。”
忽得,叶承影鼻息间的传来过一阵熟悉诱人的香气,他坐正身子,扭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被叶承影加快了燃动的火堆已然灭掉许久,惊喜地看着火堆悠悠道:“快好了。”
顾云若没有发声,探头看着叶承影用木棍缓缓地在将火堆拨开,零星的小木块仍旧泛着淡淡的光辉,而火堆内则是两个已然被烧成黑焦的大白薯被剥了出来。
用木棍在两个烧焦的白薯敲了敲,随之掉落下来的黑焦的碳木碎屑,以及白薯上一个小小的凹槽,也彰显着这两个白薯已然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