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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边,川 城的揽云阁内。
一间顶好的厢房内。
“你说什么!”带着 几分虚弱的声音中,难掩着怒气。
“主子让你 走。”魄立身站在床榻的不远处,目光冷淡地看着倚在床头,一身素白色中衣,披着青丝,满脸苍白的绝色女子。
昨日叶承影让魄安顿好这个受伤的女子,魄才将悄然她安顿在揽云阁,看着这伤势极重的女子,魄皱着眉,吩咐了暗卫为她治疗。
谁知这女子竟然只是一夜,便能够清醒过来,这样的恢复能力既是吓人的又是罕见,只是令魄更为难的是,这女子居然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见主子,而且那眉宇间藏着的傲气,叫人不敢轻视。
殷璃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了丝丝的怒气,身为千影楼少主,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吃瘪过,几次想要还了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却都遇上了那不知好歹之人!
忍了忍胸口浮现的怒气,那被自己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内伤又再度复发,一股铁锈般的气息几欲作呕,却硬生生地叫殷璃忍住了。
垂着眼帘,长发遮掩住侧脸少部分的弧度,因着苍白的脸色,殷璃脸上少了几分妖媚,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柔软,高挑的凤眸中闪过滔天的杀意。
比起这些不知好歹之人,那个该死的唐门和文山派才是她应当对付的!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一群卑鄙小人,若不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凭着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够伤得了自己!
魄看着那周身逐渐散发骇人气息的女子,不禁 地皱了皱眉头,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身上会有这样浓厚的气息?
忽得,似乎意识到还有一人,殷璃侧过脸,那微调的凤眸中闪烁着寒光,毫无血色的唇轻启,吐出悠然一句,“告诉你主子,我殷璃想要还的债还没有还不了的!”
“……”魄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如此狂傲的女子。
“出去。”殷璃淡淡地看了眼魄,冷声吩咐着。
闻言,魄抽了抽嘴角,便也转身离去,只要她别烦着要见主子,随她怎样!
倚在床头,殷璃微微喘息着,她抬起手,将修长的小指递至唇边,轻启薄唇,发出一丝悦耳又怪异的声音,而后又毫不迟疑地挥手在那小指指腹划过一道,嫣红的血珠冒出,顺着垂在床沿的手,滴下一滴妖异的血珠。
约莫过了一息的时间,空旷的房内,敞开着的窗扇处,翩翩而至一只五彩小鹰,身量约莫十寸大小,翅膀的颜色五彩斑斓,连带着头顶还有一小戳赤色的毛发,小鹰用那尖锐的鹰喙在木质的窗沿上瞧出清脆的急促声。
黝黑发亮的眼珠子看到倚在床头的白衣女子,顿时间扇开翅膀,摇了摇便也到了殷璃瘦弱的肩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用着自己的喙去轻啄殷璃的肩头。
“呵呵,我无事。”殷璃发出一声浅笑,嘴角微微上扬,连带着眉眼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分明是一张苍白的脸,却散发着倾城绝色之美,让这间静谧的房内溢满了春暖花开的美艳。
殷璃的肩头站着的是她自幼养着的一只老鹰,有着与众不同的外貌,同样有着珍贵的灵性,认了殷璃作主,哪怕是相隔千里,只要听到殷璃发出归来的哨音,便会循着殷离血液的味道,赶至她的身边。
陪着小鹰逗弄了一会,殷璃有些压闷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不少,这只小鹰虽然个头看着不大,却是自小陪她长大,她给它取名为鹰,这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鹰,让那些人过来。”殷璃抚着鹰额头的赤色毛发,声音淡淡的。
这只辨别性极强的鹰是少主的宠物,这是千影楼上下都知道的事,更何况少主还经常让这个鹰来吩咐事情。
用喙戳了戳殷璃的肩头,表达着自己明白了的意思,恋恋不舍地再次啄了啄殷璃的肩头,鹰便也闪开翅膀飞向了窗外。
看着鹰离去的方向,殷璃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深,她是千影楼的少主,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她那冷冰冰的哥哥自然会安排人护在自己身边,只是因着她不喜,所以殷璃严令他们靠近,平日的消息也大多都是让鹰传达。
依着床榻头,殷璃缓缓地合上眸子,静默不语。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空旷的房内便多了一道窈窕的黑影,单膝跪在距离殷离一丈外。
“少主。”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殷璃。
少主居然受伤了?怎么会如此!
殷璃睁开眼,侧着眸子看向单独跪着的黑衣女子,“怎么就你一人?”
黑衣女子脸色一僵,惭愧地说道:“回少主,暗一他们被这酒楼的影卫缠住,一时分不了身。”
闻言,殷璃倒是诧异,她以为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而已。
“这酒楼是?”
纵然有疑惑为何少主会出现在自己并不知晓的阁楼内,但是黑衣女子却不敢质疑,仍旧恭敬地答道:“回少主,这是九华山庄名下的揽云阁。”
“揽云阁?”殷璃自然听过九华山庄的名声,却没想过这样的商贾之户名下的一间酒楼居然藏有能与千影楼杀手相抗衡的影卫。
“查清九华山庄。”殷璃眉头皱得很深,即便她不理楼内之事,却也知道如今江湖上越来越多的不知死活之人要围攻千影楼,可若是在他们没有防备之下,有了一股相抗衡的力量,那就不得不严肃以待。
“是。”
“还有,盯死唐门和文山派,连一只蚊子都不要给本少主放过!”殷璃的声音低寒无比,带着滔天的怒火,染红了她的凤眸。
“是。”
“下去。”吩咐完所有的事,殷璃便让黑衣女子退下了,只是片刻,刚刚安静下来的房内,空气中的气流又再度急促。
魄满脸寒霜地凝视着倚在床头休息着的殷璃,难得怒道:“你是谁!”
方才那些意欲闯入阁内的一众黑衣人身手不凡,与影卫缠了许久,魄却瞧见了一个黑衣女子闪身进了殷璃的房内,这叫魄顿时皱了眉头,却又在下一刻明白过来,只是眉头更加皱了。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与你何干。”殷璃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压抑着怒气的魄,便也收回视线,再度闭目养神。
一拳的气出不了,魄难得无比憋屈地看着殷璃。
死死地盯着殷璃,良久良久,魄才无奈地转身离去。
顾府。
凉亭内。
叶承影沉着一张脸,暗灰色的眸子里浸满了不悦,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同样瘫着一张俊脸的康祺。
一身青蓝色的华服着身,腰束白色的腰封,系着一枚象征世子身份的玉佩,高束起的墨发掩在银白色的发冠内,衬着那俊廷的脸颊更加俊美。
换了身常服的康祺,比起昨日那略带着沉闷色彩的衣裳的模样,更加俊美,更加令人舒心了。
“云若,闲来无事,不如对弈一场?”康祺看着摆在自己石桌前的黑白棋子,突发地对着顾云若说道。
说到对弈之事,顾云若不免有些无奈了,这对弈于夫君而言,就是一场小小的噩梦,一场不想回忆的噩梦。
似乎发觉了坐在顾云若身旁的叶承影那僵硬的表情,康祺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之户,懂什么是对弈?
“云若?”康祺出声,提醒着已然默默出神的顾云若。
回过神来,顾云若换上一副歉意满满的样子对着康祺,推脱道:“世子抬举,只是云若现今并没有心态去对弈,若是因此分了心,怕是会引得世子不满。”
“不会。”康祺打断顾云若的话,郑重地说道:“只要是你,本世子都不会不满。”
“……”一旁,叶承影的眼眸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个世子还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呵,既然世子想对弈,那就由我来好了!”叶承影一把拿过装有黑子的棋篓里,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棋艺不精,这黑子就请世子让于我。”
“……”康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叶承影,又看着一言不发的顾云若,顿时觉得脸面全无。
“世子,请下琪。”叶承影打开棋篓,修长的指腹捏着一枚黑曜石般闪烁着的黑子,将其按在棋面上,发出“叮咚”一声,清脆响亮。
康祺抿了抿唇,都向着自己挑衅了,那还有自己逃避的理由吗?!战场上誓不做逃兵,这才是军旅之人所该有的品质。
“如此,就开局吧。”说罢,康祺便将棋篓里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在木色的棋盘上展现着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站在自己领地的将军一般,守卫着自己的领地,不让任何人侵犯。
一旁的顾云若看着代替自己下棋的叶承影,顿时愣住了,她倒有些不知道了,她的夫君何时下棋如此擅长了?
顾云若看着叶承影那略带点生涩的下棋手法,却又有着一套捉摸不透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