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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筱跟在容浔身后步入正殿之中,抬眸便看到一地凌乱的衣裳还未来得及收拾。
侧眸看向屋子里侧的方向,平静无波的目光带起丝丝探究。
有人要拦着容浔进入,只是被容浔双眸一撇,便收了手。
只见不远处的男子带着一脸的似笑非笑,目光里带着像是了然的神色。
云筱嘴角微抽,见容浔站在自己身侧,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忙走上前,“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参见五殿下,见过长公主。”
周景辰恩了一声,“起来吧,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云筱一脸踯躅,咬了咬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
另外一边的周崇宇已经朗声说道,“四云,别说你自己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将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谁知,他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丫鬟指着云筱的鼻子说道,“长公主,就是她,是她请了县主进来,也是她最后从这间屋子里出去的。”
云筱还没去看说话的丫鬟,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神色怨怒,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手指高高的扬起,恨不得将云筱整个人给撕裂。
只是,她来势汹汹,还没走到云筱身边,便被走了过来的容浔点了穴道,神色怨怼的看着她,双眸里闪烁着吞噬一切的火光。
容浔虽未说话,可是带着乌木鬼面具的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身上淡漠的气息更加浓重,屋子里只是瞬间便能感觉到一抹浓烈的杀意。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云筱只是嘴角轻扬,并不为所动,对周遭的淡漠直接无视,双目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
还没等云筱说话,容浔便冷声嘲讽,“长公主,虽然你在这儿辈分长,但是却不是你为主。”
惠宁县主面色难堪,脸黑的堪比外面的夜色了。
云筱只是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从怀中拿出那本又被容浔塞到自己怀里的女戒。
她翻了两下,恭敬的走到长公主面前,将女戒双手奉上,语声镇定,神情恭敬,“这是三殿下刚刚交代奴婢出去找的书,本是要给惠宁县主,不过,长公主是惠宁县主的亲人,由长公主收了书,也不辜负三殿下的一番好意。”
她将书举的高高的,借着昏暗的灯光,众人都能看清楚上面的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女戒”。
众人自然看清楚这两个大字,容浔嘴角狠狠的一抽搐,他没记错的话,这书还是自己才给云筱的,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便送了人,好一招借花献佛。
周崇宇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目光在惠宁县主和长公主身上打量了一番,轻笑着说道,“姑母,既然三殿下吩咐了丫鬟去买的,要不您就收下来?”未出阁的女儿都能脱光了,赤果果的和男子躺在一起,确实需要一本女戒好好学学规矩。
周景辰自持老城,此时也忍不住嘴角抽搐,眉头上挑,带着隐忍的笑意,干咳一声,“五皇弟休要胡说。”这一本女戒要是接收了,岂不是在狠狠的打长公主和惠宁县主的脸。
只是现在惠宁县主和三殿下躺在一起,确实需要这本书。
周崇宇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在面前轻轻扇动,“也好,今日之事便要劳烦大皇兄来处置了,”他说完走到容浔面前,神情怡然,“太子殿下,不如咱们先出去喝杯茶?”再如何,这都是东晋皇宫里的事情,不能让西越的太子看了笑话。
容浔冷眼看了云筱一眼,琥珀色的双眸暗含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不过,他很快便放了心,大跨步向外间走去,在茶几边坐了下来,但是让他出去是万万不能了,也表明了这是他能够让步了的。
不过,容浔在离开之前,顺手将长公主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长公主一得了自由,便神色难堪的看着云筱,她是先皇的女儿,又是为了皇家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也因为长公主的贡献,所以在皇族之中很有地位,也因此从未有什么人敢奚落她。
却不想,她今日竟然被一个丫鬟给奚落了,神色忽青忽白,煞是难堪,一把夺了书册,对着云筱的额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混账!”
她一直在计划将女儿嫁给谁能得到最大的益处,可是现在倒是好了,她还没计划好,女儿就和三皇子躺在了一起,心口里正憋闷了一口气,此时下手更是丝毫都不留情!
云筱嘴角微扬,也不觉得恼怒,只是恭敬的跪了下去,刚刚好避过了要砸到头上的书册,她面带惶恐,嘴角狠狠的哆嗦,“求长公主饶命,这书真是三殿下让奴婢去找的,奴婢初来皇宫,找不到在哪儿买,不曾想在半途遇到了西越的太子殿下,刚好太子殿下手里有一本女戒。”
她后面没说,但是众人已经知道被长公主摔了的这一本书是西越的太子殿下的。
长公主不曾想,事情竟然会是现在这一番解释,嘴角狠狠的一抽,浑身气的发抖,更恨不得将这个说话不说清楚的丫鬟给拉出去砍了。
丫鬟买的书,可以随意扔,即便是东晋的东西也可以随意扔,可是西越的东西,还是西越太子带着的东西扔了,事情便可大可小。
周崇宇刚刚喝了一口茶,便被生生的憋在了口中,差点就要吐出来,想吐不能吐的样子,面色憋的升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最后只得忍了一口气,将茶水咽了下去,咳嗽了两声,这才觉得胸口呼吸顺畅了。
他诧异的抬头,看向对面一脸不动声色,面容毫无一丝的变化,心里不由升起一丝佩服,他轻咳一声,“那女戒真是你的?”
“我见那丫鬟着急,便卖给了她,只不过不是死卖,三日后就要还我,”容浔端着茶盅,拿着盖子拨弄了两下茶叶,神情自若,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崇宇面色微变,目光隔着珠帘看向里间,便见屋子里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他干咳一声,“西越太子为何会随身携带一本女戒?”
容浔闪亮的眸光微黯,“他人相送。”
这一下,周崇宇本想求情的话便憋在了自己的口中。
而这边,长公主在听了那边的话之后,神色越加的难堪,伸出一只手指着云筱,身子微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景辰看了云筱一眼,眸光里带着隐忍的笑意,嘴角轻勾,走上前,将那本女戒给捡了起来,翻看了一下,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姑母,书坏了一页。”
长公主腿一软,就要扑倒在地,只是被丫鬟给搀扶住了,谁都没想到竟然堂堂一国的长公主,会被一个丫鬟给气成这个样子。
云筱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的,眸光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俯身下去,行了个大礼,实则是为了掩饰她笑的抽搐的脸,“长公主饶命,这书坏了,奴婢万万不敢拿坏的书赔给西越太子。”她不敢拿坏的书来赔,肯定是要长公主来赔了。
长公主神色难堪,偏偏周景辰还拿着书走到长公主面前,“姑姑,既然是三皇弟的一番苦心,你便先代惠宁县主收下吧,回头再还给西越太子便是,”这个还,自然是要还一个新的给西越太子了。
一本书,她能买的起,只是这脸面,她丢不起!
长公主接过女戒,将女戒摔在云筱面前,厉声呵斥,“既然这书是因你摔的,就由你来赔!”
这理由好强大!云筱严厉露出一丝冷笑,这便是皇族的劣根性,她哆嗦着身子,“长公主饶命,这书是西越太子的,奴婢赔不起。”
“那是你的事情,你既然能借便能赔,”长公主此时恨不得撕裂了云筱,哪里还会去管云筱是如何去赔偿人家的书的。
她说完,不给云筱说话的机会,面色铁青,厉声呵斥身边的丫鬟,“你们是做什么用的,还不赶紧将县主叫起来!”
两个丫鬟恭敬的向前走,蹲在惠宁县主身边,叫了几声,可是惠宁县主都没有要清醒的意思,最后无奈之下,在长公主的授意下,拿了一杯子的茶水,对着惠宁县主泼了下去,然后又给周景晏泼了一杯子的水。
二人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见到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微微凝眉,显然还有些不明白此时的情况。
惠宁县主揉了一下自己的双眸,看到长公主气的铁青的脸,目露疑惑,“娘,你怎么了?”能让她娘生这么大气,肯定不是小事了。
她说完便要起身,只是还没站起来,搭在身上的外袍便脱落了下去,一阵冷风袭来,惠宁县主的脸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微微哆嗦了一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哭什么哭,你是县主,身份高贵,没有资格哭!”
惠宁县主只觉一口气憋在心里,抬头看到长公主难堪的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好了,眼角眸光向别的地方看去,便见到周景晏此时也和自己一样,赤果果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
惠宁县主的脸颊火烧火烧的红,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放松,幸好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周景晏,她的心里隐隐的还有一丝的期待,这一下,娘应该不能阻止自己嫁给周景晏了吧?
眼角余光看向其他人,见屋子里多了很多人,嘴角微微僵硬,金豆子扑簌扑簌的落下来,将外袍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被多少人看了?这一下,她一定要将那些看了自己身子的人挖掉双眼!
云筱将眼前的一切齐齐的看在自己的心里,心里一阵冷笑,她立即站起来,还不忘捡起地上的女戒,嘴角含笑,看了周景晏一眼,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县主,这是奴婢奉了三殿下的命令为您求的女戒。”
惠宁县主低头看去,果然见到此时那张封面上写着的两个大大的女戒二字,嘴角微微抽搐,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金豆子悬挂在眼婕上,眼婕轻轻眨动,娇媚的惹人生怜,目露疑惑的看向周景晏,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怯和恼恨模样,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周景晏揉眉心的手微微僵硬,嗜血的目光看向对面不远处的云筱,嘴角带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