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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确切的说,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虽然隔着那数不清的石阶,臧傲却已经认定了她。
他承认,自己这一生身边从未缺过女子,即使都是些左拥右涌的俗尘,可是他喜欢。因为除了修炼之外,他只追求无拘无束,肆意张狂。至于,所谓的天涯海角、矢志不渝的花言巧语,他不屑言说,也懒得言说。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些都是可以用灵石或者说很多灵石来解决的。
直到他认识了她,他知道她的名字,上官蝶。
他没有化力气为浆糊,却化至性为了至情。
那一次,他不知道她跪了多少次,叩了多少次。他只记得,很清楚的记得,那九百台石阶上,每一阶梯都留下了她额前与双膝的血迹,还有所有人都未曾看到的泪痕。
她叩到了药堂长老的门前,而他和众师兄弟们就站在她的身后,直到所有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转了一个圈,药堂长老的门依旧紧闭着。
她心灰意冷的下了山,是他背着昏睡的她,他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红很美……
那是第一次的相见,也是唯一的一次相见,之后再也没有见她来过。
他有些生气,应该是非常生气。
所以他从药堂中偷来了化石粉,他将那整整九百阶登山门的石阶,尽数化成石粉。
他站在夕阳下,站在山门前,等待着一缕志同道合的风吹过,然后看着满天的尘埃,与那燃烧半边天的夕阳,他笑了。
他很开心,他被逐出了宗门,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药堂……
他就像个疯子,狂妄傲慢,放浪不羁,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无论是那一台台石阶还是药堂门前,都惹她留下了泪痕,所以他要摧毁那让她流泪的东西……
三长老也曾问过他,说为什么自己不与她相见,他只是苦笑一声,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起码不是个好依靠。因为他心底依旧舍不得这世间的纷扰繁华,因为就在昨晚,他还抱着两个青楼女子……
喧闹吵杂的街道,人来人往都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上官蝶父女收下了那一枚护心丹,她显得很茫然,俏脸儿上是难以描绘的喜悦。
臧傲就在楼阁之上眺望着她,她也将那双碧水流眸中的涟漪拨弄了过去,彼此都没有说话。
墨黑般的丝丝发缕在寒冬的微风中飘逸着,时而贴着她白皙晶莹的脸蛋儿,时而又亲昵着她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
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她的全貌。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黑曜石般的瞳眸中流露出温暖的笑意,和那点亮在涟漪中的水光。
他只是在想,若是将来有一天,自己厌倦了世间的瑰丽缤纷,一定会到那千峰门下去找她。
她只是在想,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厌倦了这世间的瑰丽缤纷,我一定还在千峰寨前等你。
……
出了百荒拍卖场之后,楚沐云并没有着急回丹会的会阁,他刻意在皇城中多转了几圈,褪去了一身的宽大黑袍后,才返回丹会。
房间内,楚沐云大致览阅了今日所拍买的师级高阶残篇的属性斗战术《天意六象诀》和师级中阶的《千影天罗》身法斗战术,结合他已经学到的修级低阶《倒步七星术》,修级中阶《沧海月明》,修级高阶《七弦斩》,连同御剑宗剑诀总纲中所罗纳的可以修炼的剑术,包括地剑术,万剑归流,御剑术等,即便以后进入了铭纹境,也短时间内不用再为武技术学而发愁了。
不过,目前楚沐云并不打算修炼刚拍买到手的这两部师级术学,毕竟之前已经修炼过御剑宗剑诀总纲中所罗列的一些师级剑术,跨越等级修炼斗战术固然可以增加对决中取胜的机会,但这种类似急于求成的做法,是很不可取的,有可能会留下术者一途的道根隐患。
所以,至少要在迈入元曦第三境时,他才会尝试修炼这两部师级术学。
“这羽扇之上的纹路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某种规则的封印?而且,这种古老的纹路好像在哪里见过……”楚沐云的手指顺着那一条条复杂繁奥的纹路而移动着,面带疑惑。
他怔怔盯着残缺的羽扇很久,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面带震撼。
他连忙取出那把剑柄,将羽扇和剑柄一一比对着,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起伏:“这些古老的纹路……和剑柄之上的剑纹竟是同一出处!”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现了怎样的一种辛密,剑柄和羽扇都是残缺的,换句话说,它们的威力乃至灵性都已丧失,或者说被封印。借用神魂残念的表达,就只有重新祭炼才能够重铸往昔的风采……那么造成这种后果的,会是眼前这共同的古老纹路吗?
楚沐云沉默着,他知道心中的疑惑,只有神魂中的那一缕残魂能够解开。
“看来,这把神器主人的下场,比老子好不到哪里去……”残魂也知道楚沐云在等待着他的解释,然而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的话,恐怕也敷衍不了。只能有此感慨,也算是一种释怀。
楚沐云思绪有些混乱,这一句感慨似乎勾起了他一片从不被触及的记忆。
脑海中忽然有无数个记忆碎片闪现,很模糊,更加陌生。轰炸性的涌现出来,一幕幕冲击着他的神魂记忆,令他心神错乱如麻。他双手捂着脑袋,紧闭着双眼,在试图抗拒这一切。
“这一缕神魂残念既然与你的神魂产生了融合,那么属于这残念中的记忆,自然会涌入你的脑海……所以,不要抗拒!”
楚沐云尝试着盘腿而坐,在神魂残念的指导下,开始平静的接受这一幕幕模糊而不连贯的陌生画面……
“我再传你一部运转灵力的灵诀,这灵诀终身受用,共有二十七重,对应着术者一途的九大境界,每一境界有三重。你如今处于九大境界的第一境元曦三境,所以这部灵诀,你最高可以修炼到第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