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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童府那边,如今正四出派人寻找童丽。
刘氏自然少不了挨一顿责骂,她委屈之下,收拾了东西回娘家。
但是,因她如今算是寡妇了,回娘家也遭受哥嫂的轻视,她的Xing子哪里忍得住?在娘家也闹了个翻天覆地,没办法,娘家只等派人送她回童府。
娘家都不收留她,她也只得收敛了一下脾Xing,老老实实地认了错,碍于压力之下,也不敢对童丽的母亲怎么样。
但是,童丽却一直下落不明。
童府找了几日都找不到,便作罢了,只是庶出的孙女,童太师也不见得有多上心。
又过了几日,展颜领着秦平公主回宫。
并且,亲自带着她去见忠献。
忠献在见到秦平公主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愕然了,她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死死地盯着展颜,心头堵着一口气,竟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展颜微笑道:“阿八,还不上前拜见皇祖母?”
八公主循规蹈矩地跪在忠献面前,“阿八拜见皇祖母,皇祖母金安!”
“好,好!”忠献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厉声道:““龙展颜,你真是叫哀家意外啊,只是,秦平公主已经和亲安南,天下皆知,若此事有什么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展颜摆摆手,神情淡然地道:“母后错了,和亲的是和安公主,天下皆知,礼部尚书在城门口大声所念的吉文中,分别四次提到了和安公主,从来都不是秦平公主。还有,和亲一事,是童太师一手促成的,我相信冤有头债有主,安南王要追究,也只会追究童太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忠献几乎吐血,她一直不动声色,原来,是早有安排。
到时候安南王发现嫁过去的不是阿八,势必动怒,那么,与安南私下结盟的事情,大概也破裂了。
好啊,好啊,竟然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断了她的后路,可见她真的低估了龙展颜。
这样,比不答应安南王和亲的要求更糟糕了。
“龙展颜,你最好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一辈子。”忠献冷冷地道。
展颜唇瓣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对了,母后,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的,秦平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本该是下降出嫁的年纪了,但是至今还是待字闺中,所以,我打算赐府让她外住。”
忠献眉目拧起,嗤声道:“自开朝以来,公主只有出嫁之后才会赐公主府,还没出嫁便赐府另居,成何体统?”
“凡事都有先例,我觉得,秦平公主端庄贤淑,是皇家女儿的典范,特赐府外居,由公主自己选夫婿,相信天下百姓,都会希望秦平公主得到幸福。鉴于秦平公主是公主中的表率,故我打算册封秦平公主为淑和公主,为公主之首。”
“你疯了你?她排行第八,你却让她为公主之首?你让其他公主情何以堪?”忠献怒道。
“母后明白的,其他公主自然也明白,尤其,如今所有公主都出嫁,正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兴趣来跟秦平……不,淑和公主争夺这些虚名。”
展颜说罢,对八公主道:“拜别皇祖母吧。”
八公主感激地看了展颜一眼,然后跪下拜倒:“阿八拜别皇祖母,皇祖母珍重。”
展颜笑笑,拉着她起来:“行了,不必泪涟涟的,以后还有几乎相见,你皇祖母骨头硬朗着,不会这么早死的。”
忠献脸色铁青地盯着展颜,“龙展颜,你是第一个让哀家动了杀念的人。”
展颜轻笑了一声:“看来母后真是贵人多事忙,我不是母后第一个动杀念的人,母后忘记云贵太妃了吗?忘记她宫中那几位侍女了吗?母后当年,可杀得十分起劲啊。”
忠献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中间隔着空气,但是仿佛隔着刀山剑海,那是恨意化成的。
展颜笑笑,第一次对着她福身行礼,“儿媳告退!”
说罢,扬眉,拉着阿八离开。
出了慈安宫,八公主伸手扶住走廊的圆柱,双脚不断打颤,口中道:“天啊,母后,您太厉害了,您就不怕皇祖母吗?儿臣见了她,腿肚子都在发软打颤啊。”
展颜笑着道:“怕她,是你的心理障碍,你不要当她是什么太皇太后,只把她当做一个寻常老太婆,你看她,死了老公,又死了儿子,偏生满腹野心,想夺人家的天下,每日在算计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去寻死,这种执念越深,她就越痛苦,这么痛苦的一个可怜人,你还会害怕吗?”
阿八循着她的话想了想,她形容的确实是一个可悲可恨可怜的老人,但是,当忠献的面容在她脑海中闪过,她还是不寒而栗。
“不行,还是怕得要紧。”阿八不争气地道。
展颜戳了她脑门儿一下,“没出息的东西!”
阿八红着脸笑了。
两人走出去,刚好便看见元嫔领着宫人走过来。
元嫔远远便看见了展颜,遂疾步上前见礼:“嫔妾参见皇太后,皇太后万安。”
“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展颜瞧着一身锦色宫裙的元嫔,如今忠献正在气头上,谁去谁倒霉。
“回皇太后,是的。”元嫔轻声道。
展颜淡淡地道:“还请什么安啊?都什么时辰了?你到如兰宫去,哀家有些活儿要你帮忙。”
展颜到底厚道,她惹恼了忠献,总不能让元嫔受罪。
元嫔抬头,眸光触及展颜身后的阿八,顿时一怔,脱口而出,“这不是……”
但是她旋即闭嘴,她到底是聪明人,本来和亲出嫁的阿八会出现在宫里,又是跟着母后皇太后在一起,这其中隐秘,不需要探究。
而且,母后皇太后与八公主是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想来如今太皇太后必定是震怒。
这样想了一下,元嫔便明白展颜让她去如兰宫的意思了。
她带着感激的眸光看了展颜一眼,福身轻道:“是!”
她身边的宫婢Chun熙轻轻地在她耳边道:“但是,元嫔小主,我们都来到慈安宫门口了,若不进去,只怕太皇太后知道,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