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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颜色半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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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想那天她逗马千户那几个人,想想东方大妖孽杀他们时眼睛都不眨的妖艳样子,她顿时又释然了,心里豪气顿生,觉得今晚上干的这事再漂亮不过,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目光眯了眯,她反问他:“咋的,我发了死人财,关你啥事儿?”

    “爷是你债主。”他答。

    “嗯,很合理的解释。”

    夏初七笑眯眯的说着,脑袋凑近了他。

    “兄台,一共也就二十来两,您老不会看得上吧?”

    赵樽轻唔一声,皱了皱眉头,“讨债而已,无所谓看不看得上。”

    夏初七眯了眯眼,与他冷飕飕却满是恶意的眼睛对视着,也不知是食色轩的灯光太氤氲还是夜色太妩媚,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贱王爷”,今儿特别特别不顺她的眼。

    “过分了啊?赵王爷,我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滋滋润润,更不可能会欠你的债,可你不停利用权势来压榨我,让我一欠再欠也就罢了。银子嘛,身外之物,姑娘我认了便是,但如今连我手头的零花钱都看不下去,一毛都不留给我,这与贼人敲诈勒索有何区别?会不会有失你王爷的身份?”

    “有吗?本王觉着身份更加贵重了。”

    得,他是贵重了。她的身上,却是越来越轻了,连骨头上都没肉了。

    冷哼一声,她压下愤怒,用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眼神睨着他。

    “爷,我现在正当长身体的年纪,身上没有钱,多么不利于身心健康,对不对?还有一点,你让我假扮你的娈童,陪着你演戏唱双簧,这对我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你有想过吗?但我楚七仗义啊,我找你要钱了吗?没有吧?一分都没有。我这叫什么?江湖义气!你懂不懂?将心比心,你还好意思要我这点散碎银子?”

    她晓以大义,动之以情,自觉非常圆满,合理公道。

    不曾想,赵樽只淡淡一眯眼,扶住额头轻“嗯”一声。

    “爷是堂堂大晏王朝亲王,不嫌弃你丑陋低贱,为了救你小命,在东方青玄面前做戏,无端端背上了一个‘好男风’的黑锅,声誉受到了多大的影响?爷又何时问你要过补偿?再说,怎么看,与你相好,都是爷比较亏吧?”

    他不友好的目光,再次从她的黑脸打量到了她平板的胸前。

    从上到下,鄙视的眼光,一处也没有放过。

    那个意思很明显了,他是一个钻石镶了金的高富帅,而她是一个长得“不过尔尔”的灰姑娘,人家都不嫌弃她,又抱又搂又牵手的,她居然还好意思说吃了亏?

    夏初七懂了,呵呵冷笑。

    “瞧殿下您这意思,我回头还得给您供一个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磕头,再感谢我家祖宗显灵,祖坟上冒了青烟,这才得到了您的青睐,欠了你一屁股的冤枉债,是也不是?”

    赵樽拍拍她的头顶,语气凉丝丝的,却是极为无奈。

    “那样太过了。只需磕头就行,烧香就免了。”

    “赵樽,你个王八蛋!”

    在心里头默默暗骂着,夏初七不琢磨还好,一琢磨怎么想怎么亏大发了。

    可她又能把他怎么样?死死捂紧怀里那几个散碎银子,她嘴里直冒酸。

    “能不能先欠着?”

    “你已经欠得够多了。”

    夏初七心里那个火儿啊大了。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忽忽的烧,烧得她那因为恶整了东方青玄的爽劲儿都快没有了。

    “如果我不给呢?”

    赵樽声音冷冷的,懒洋洋的,“后果自负。”

    “你怎么像个讨债鬼似的?”镜子,傻子,来自东方青玄的威胁,这些一个个都成了她的软肋。夏初七心窝里一阵抽搐,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又要交出去,简直心痛得要了她的小命儿。

    她恨不得掐死他,可她什么也没有多说,掏出钱袋子便砸在了他身上。

    “拿去吧你!”

    “真少。这也叫银子?”将钱袋子掂了掂,赵樽叹息着补充。

    得了便宜还卖乖?夏初七那个气得啊,脸色黑得快成锅底灰了。

    丫太欠抽了!总有一天,她非得好好地收拾他不可。

    赵樽盯住她愤愤不平的小脸儿,目光突地一沉。

    “小奴儿,爷可都是为了你考虑,小姑娘身上放多了银子,不安生。”

    夏初七眼睛里,跳跃着烛火的光芒,“你当我才三岁啊?”

    黑眸深了深,赵樽抓住话头,便问,“那你几岁?”

    嗤了一声儿,夏初七抬起下巴,“想知道啊?给钱,五十两。”

    赵樽面色稍稍一僵。

    见他吃瘪,夏初七唇角往上一翘,那发着腻的音色十分的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美了,就像在看一个聚宝盆似的,底气十足的瞄着他,“往后,姑娘我也不仗义了。你唤我一声儿,我答应要钱。你找我办事儿,我一律都要收费。依样画葫芦,当谁不会呢?”

    哦了一下,赵樽僵着的俊脸,倏地又松开了。

    “小奴儿,爷是谁?”

    “你傻了?你不就是那欠扁的赵十九吗?”

    “爷是爷,你是奴。你为爷做事,没有要钱的道理。”

    “道理是你家定的?”

    “正是。”赵樽回答得理所当然,一副天家皇子派头。

    默默的在心里‘靠’了一下,夏初七飞撩起眉梢,“我一直怀疑,咱这大晏朝是不是快破产了?为何你一个王爷,穷成了这副德性?”

    她气,她急,她纠结,赵樽却不动声色。

    “好好算一算,你一共欠爷多少了?”

    夏初七赌气,一哼,“不知道,你回头写上呗,想写多少便写多少。反正你就是一个招人恨的王八蛋,见不得穷人喝稀饭,你丫得遭报应。”

    她终于骂了出来,骂得是爽了,可话音刚落下,赵樽却冷不丁的欺压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腰身往身上一提。扑腾一下,她无处着力的身子板儿便投入了他的怀里。

    “呀,你有病?说不过就动手?”

    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松兰之香,她想要挣扎,却被他捉住了双手,死死的抵在了胸膛上。

    “小奴儿。”他低头盯视着她,一把将她窄细的腰身拿捏在手中,说出了一句宛如天雷轰顶的话,“今晚上,跟爷去玉皇阁睡可好?爷不收费。”

    “啊!?咳咳!”

    这是要让她侍寝?

    心脏“扑通扑通”欢快的跳动着,夏初七伸出小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的思维正常,脑子没有被门夹过,才慢慢地解开他环在腰上的手臂,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一张涂得肤色略黑的小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僵硬。然后,故意打趣儿地笑。

    “姑娘我身子不适,不方便伺候爷。如果你实在难熬,那个崇宁县的莺歌姑娘还不错,推荐给你使用,推荐费多少你看着办,不必谢我。”

    她拿腔捏调的说完,赵樽却没有任何反应。

    久久,他锋利的眉梢才微微挑起,嗓音低沉地道:“小奴儿,爷大发慈悲,许你在玉皇阁里侍候,是你自己不愿意的。那……便如此吧。”

    说罢,他起身拂袖,“一共欠爷三百两,零头抹去了,不用还。”

    高姿态的说完,他似乎连再多看她一眼都嫌麻烦,迅速消失在了食色轩。

    “渣渣渣渣渣!”

    夏初七恨不得眼风能变成钢刀,剜掉他几块肉下来。

    食色轩外头,元小公爷果然等在了那里。

    见她气嘟嘟板着个脸出来,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表妹,啥事儿把你气成这副德性?”

    “还不是你那个挨千万的十九叔,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恶的人?”

    想到赵樽对她的种种欺负,夏初七头顶上冒着青烟,先把对赵樽的不满,豆筒倒豆子一般在元祐面前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才剜了元祐一眼,总结性发言。

    “你们这些男人啦,全都不是好东西。”

    元祐皮笑肉不笑的俊脸,一下子僵硬了。

    “哎哎哎,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啊,小爷我今儿可是帮你忙来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初七才想起那件事来,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拖住元祐的胳膊,走到檐下的阴影处,看看左右无人,才低声儿问:“表哥,事情办得如何?妥了么?”

    邪邪一笑,元祐挑开眉头,“那是自然。那东方青玄吃了酒出去,外头接应的那几个锦衣卫,全都换成了小爷我的人了。哈哈,今儿晚上啊,有好戏看喽,但愿明儿醒来,威风八面的大都督不要跳河自杀才好。”

    “会吗?”夏初七一挑眉,“他会自杀?”

    元小公爷托着下巴想了想,撇了撇唇,片刻再抬起头来,嗤的一笑。

    “自然不会,他只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