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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见到武晟和袁伟了,自从三哥入主虹桥水泥厂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去了那里工作,武晟甚至还挂了一个保安科副科长的名号。
他高升那天晚上,还专门请我们兄弟一起喝了一顿酒。
席间,地儿问他:“武昇,你真的不准备考大学了,就准备打流了啊?”
“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你看常鹰在省城读了三年大学自考,现在还不是回来打流了。他的兄弟卫立康一九九六年开始就带了几个女孩出去,一年少说也是十几二十万了。常鹰现在还要从头再来。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读书成绩又不好,读了大学也没有工作,早点赚钱还好些。”
“那你家里怎么看?骂了你吧?”小二爷问。
“骂是骂了。不过也要谢谢三哥,他专门到我和袁伟家去了下,给我家里说,他现在搞正事办厂了,就要我们跟他搞,还要我当个科长。我妈本来想要我跟我爸爸去跑沙船的,听三哥这么一说。一想反正大小也是我们家出的第一个官,还天天能回家,也算是份不太累的正式工作。也就无所谓了。”
“袁伟,你呢?”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妈也待在广州打工,舅舅也没有什么心思管我。我只要赚得到钱,早点孝敬他们就可以啦。”
“反正你们今后都要小心些,不要乱搞,别搞得最后像黄皮他们那个样子,就真的一辈子就废了。”
“你们放心,要是险儿混社会,那就有可能被人搞成那个样子,他太招凶了。我们不会的咯,我们只要赚钱就好。哈哈哈哈哈……”
那天说了很多,大家都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之中了,那个年纪的我们怎么会知道,赚钱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正式工作之后,武晟和袁伟就忙得晕头转向,再也没有了之前三不五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光景。约了几次,他们都没时间,我们四个干脆找了个星期五,决定一起去看看武晟和袁伟,顺便也参观一下三哥的水泥厂。
水泥厂位于虹桥乡的一座山里,厂区不大,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除了土黄色的主厂房之外,就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以及院子里头两排南方很常见红砖青瓦的平房,一排办公,一排用来住宿,厂里的工人一般都是虹桥乡的居民。所以,住在厂里的一般都是管理人员。
三哥接手时间还不久,目前销路还没有打开,一部分工人都还没有返工,厂子里感觉很是清静。
三哥的副厂长办公室就在第一排平房的左边第二间,我们去的时候,三哥正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平台上,训练厂里的一条大狗练习坐下、握手,牯牛他们几个则正在和那个唐厂长一起打着麻将。
我之前跟着三哥在商贸城的包厢里吃饭的时候见过唐厂长,和三哥差不多高,极瘦,留着个分头,双眼有神,见着人了笑嘻嘻的,给人的感觉很灵活聪明,没有流子身上的那股痞气。
和三哥他们打了招呼,介绍其他人认识了唐厂长之后,我问道:“武昇和袁伟呢?”
“哦,武昇去给乡政府送货去了,就回来的。袁伟去了文公乡收账,估计还等一下,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
“老毛,你去帮忙在前面的馆里定两桌,今天我请三科长的这几个小兄弟吃饭。”唐厂长一直叫三哥叫的三科长,听起来有些搞笑。
“不用了,老唐,等那几个回来了,你和我们一起去九镇吧,那边吃好些。”三哥客气道。
“不不不,就在这里!你的弟弟过来了,饭都不吃就让他回去啊,没有这个道理。佘老板做的鱼挺不错,都是在河里现捕起来的。老毛,你去咯,你先去安排咯。”
“好好好……”
正在客套着,武晟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边走边拍,见到我们,非常高兴的笑闹了一番之后,就进房自己洗漱去了。
还没等他洗完出来,厂门外传来嘎的一声,水泥厂的那张皮卡车就停在了院子里,一个中年人和袁伟走下了车。我们嬉笑着刚想跑过去,却发现不对,袁伟没有一点笑意,一脸非常气愤的样子,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袁伟,看我们都不笑下啊。”
在我们的询问声中,袁伟却完全顾不上亲热,只是飞快对我们几个点点头示意之后,径直走到了三哥面前,张口就开始大骂:
“三哥,我操他妈的五癫子!”
袁伟去收账的那个地方叫做文公乡,他口中的五癫子正是文公乡出了名的麻烦人物。
为什么麻烦呢?
这个人严格来说不是打流的,他不像流子一样成帮结派,也不像流子一样的捞偏门。
确切地说,他就是一个闲汉,是个无赖。
据说,五癫子以前也有个老婆,但是老婆去广州打了几年工就不愿意和他过了,留下个儿子给他,离了婚。
平时他也像普通农民一样劳动,但是别人劳动完了就休息。他不,他劳动完了就喝酒,喝完酒了就惹事。五癫子的个子不高,却天生一身的蛮力,而且喝了酒发起疯来不认人。
平日里,这个角色是大坏事不做,小坏事不断。
譬如说嫖妓了赊账啊,撞了外地牌照的车敲点小钱啊,别人发生了纠纷,他在里面掺一脚,捞点好处啊,敲诈那些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祖传秘方的人啊。
前前后后进派出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派出所的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据说有一次,发廊的小姐和派出所合作抓嫖,一抓抓到了这位仁兄,当场现行,他也不穿衣服,光着屁股双手叉腰对N多警察和围观者就说了一句被广为传颂的经典话语:
“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饭没有卵事干,乱搞。那么多贪污的、杀人的,你们不去抓,在这里抓老子。老子又没有老婆,树有个根他妈的也知道往土里面钻,何况老子是个人呢,钻下根不得了了啊?”
五癫子穷又穷得叮当响,油水榨不出半滴,抓进去了还得管他的饭,派出所当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没有办法之下,派出所的人每次也只能当着大家的面做做样子,先把他抓走,然后前脚进派出所,后脚就像是送瘟神一样的立马又把他送出来。
唯一例外的只有一次,省水利厅的干部下来出差,路过九镇的时候在馆里吃饭。刚好这位仁兄也在,并且喝多了,和水利厅的几位官人发生了冲突。在几位官人表明身份后,他不仅不怕,还大叫一声:“老子打得就是水利厅的,还收老子的水费啊!”
最后被送到县看守所关了几个月,结果一出来,人居然又白又胖,比在家里养得更好。
总之,五癫子就是一个人见人厌、鬼见鬼嫌的货色,烂命一条,黑道白道还真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又惹到了袁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