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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木玉石市场是曼德勒最大的珠宝玉石交易中心,这里的消息传播速度,巨快。
卢灿等人回到酒店,卢老爷子和王大柱两人早已经回来了。看着眼前十五块全赌料还有四块明料,听着郑胖子在那吐沫横飞的吹嘘着上午自己三人如何在娃达公司大杀四方,两人都跟做梦似的。
三块全赌料,块块大涨一百倍,一上午两个多小时,净赚二百多万,还附带着这些赌石及明料,怎么听着都像传说。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刀富的例子。
高兴,太高兴了,王大柱去宾馆二楼的餐厅定了一桌饭菜。回来后就眉飞色舞的说,曼德勒这边的已经有不少传言——香江过来一位翡翠王,在娃达公司三赌三涨,获利百倍!
卢老爷子高兴之余,深深看了卢灿一眼,便转过话题,开始夸奖王鼎新的赌石技术。郑胖子同样快速回过神来,开始哔哔老爷子的神眼无敌。
王鼎新老爷子耸耸肩,哈哈一笑,笑纳了其他几人的捧杀。
这种事,他顶缸是最合适。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多,宾馆餐厅的服务人员上来说饭菜准备好了。
果然,如同王大柱所言,一行人走进餐厅,一路上碰到的无论是住客,还是宾馆服务人员,都纷纷给两位老爷子点头鞠躬。
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这两人中有一位是“翡翠王”,礼节周全一些没错。
所谓翡翠王其实就是个称呼,是缅甸人对赌石技术好,并且有着连续赌涨记录的人的一种尊称。每一年缅甸都会有几个新的“翡翠王”诞生,但随着这些赌石师傅某一次赌垮或者连续赌垮,人们会很快忘记。
这其实是翡翠行业的另类追星而已。
王鼎新老爷子挺享受这种感觉,和别人打招呼总要提前哈哈笑两声,挥手致意的力度也更大一些,配合他很强壮的身材,还真的有股“翡翠王的虎威”。
午餐结束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下午两点钟,曼德勒能闷死人。
卢灿跟在爷爷身后,回到房间。
老爷子示意他将门带上,这是有话要叮嘱的节奏。
等门关好,老爷子点点头选择窗户旁边的一张木椅坐下来,让卢灿坐对面,“阿灿,在曼德勒接到你郑叔叔的电报,得知你终于能沉下心来看书,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没理会卢灿尴尬的挠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和鼎新两人都喝醉了。这是我三年多的第一次醉酒。鼎新也是,他也是老泪纵横。”
“你能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卢灿再一次挠挠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半月,老爷子对他的感情,那是真没得说。真正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碎。
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身,那小子为啥这么浑?好了,现在自己顶缸了。
卢灿摇摇桌上的水壶,还有点凉茶,给老爷子倒上,也算是为自己的前身陪个罪,“以前就像做了个梦,这次,我有点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爷子欣慰地接过茶杯,乐呵呵的沽了一口茶水,感慨两遍。这三年为了卢家这根独苗,费了多少心血,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一切都值得。
房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爷子才问道,“你现在还很年轻,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必然期望。
“躺在病床上,我还真的有些想法。”卢灿挠挠头说道。
“哦,”一听说孙子还真有对未来的规划,卢嘉锡前倾着身子,“那你说说。”
“这次醒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变得清明,以前您和祖奶,以及父母、鼎新爷爷及大柱师傅,当年教授的东西,都从脑中翻腾出来,印象非常深刻。”
卢灿这句话是用来掩饰最近时间的异常表现,虽然老爷子和身边的人没问,但卢灿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异样。与其他们怀疑,不如自己挑明。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老爷子双手一合,站起身来,在房间中走了两步,“卢家先祖有灵,必不会看着我长房彻底沉沦。凤凰重生,浴火涅槃,美丽而高贵,古人诚不我欺也!”
老爷子激动了片刻,才想起卢灿还有话没说完,连忙又坐下。
“纳徳轩是父亲留下的产业,我有责任将它继承并发展,因此,玉器及珠宝,是我未来努力学习的主要方面。”卢灿很清楚未来三十年,珠宝奢侈品行业的暴利,自然不会放弃纳徳轩的。况且上辈子他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器大家,无论是新玉还是老玉,可谓“一眼清”。
“嗯,对!”老爷子点点头,“这方面,你王鼎新爷爷还有大柱夫妇那里,可以多请教。王鼎新的父亲是南派大师朱厚钊的弟子,祖师爷是乾隆年间南派玉雕大师朱时云,家传绝学。”
我去,卢灿吸了口凉气,没想到王鼎新和王大柱还有这等传承?
这位朱时云,卢灿还真的很了解。他曾经在乾隆四十年进入宫廷造办处,一年半时间,为乾隆皇帝雕刻四件撰诗玉洗,其中御题诗花卉图海棠形玉洗、“乾隆御题”白玉诗洗在后世的拍卖会上被拍出天价。这两件玉器拍卖时,卢灿都亲临现场观摩。
不过这位大师秉性崇尚自由,受不了宫内的拘束,托词生病潜逃出宫,再后来,呵呵,他不得不亡命江湖,过着白衣胜雪、来去如风的生活。
嗯,我会的。卢灿上辈子是作伪高手,对玉雕也有所涉猎,这辈子能和朱时云的传人产生交集,自然不会放过。
“除了玉器,我还想学习点古玩知识,上次捡漏那块顾二娘的砚台后,我发现这行业非常有意思。”卢灿抬头说道。
卢嘉锡本人就古玩收藏就颇有研究,以前也曾经教授过卢灿一些常识,现在听他这么说,自然欣喜,点头道,“玉器古玩,本就是一体,等回港之后,我教你。”
“我……我还想去中大旁听,爷爷有办法吗?”卢嘉锡亲自教授自然好,但卢灿还有另一层心思,故此,他提出中大旁听。
古玩的基础,是以历史学为基础。香江中大在中华历史学方面颇有建树,但别忘了香江仍在英国人的手中,所以这里也有着浓厚的西方历史和西方艺术基础。
后者才是卢灿想要学习的主要内容。他上辈子可没涉猎过西方艺术,这辈子想要补全。
“这样啊……”卢嘉锡沉吟片刻,“只不过是个旁听名额,我会帮你想办法。”
他毕竟担任多年的中大教授,找关系弄个旁听名额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他有些担心,卢灿安排的学习计划很好,但是太满,于是说道,“你也别太着急,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压力太大?过犹不及的道理……”
卢灿上辈子除了在地质大学较为系统的学习,后来无论是古伯的教授还是自己摸索,都属于野路子,这辈子他确实有心想要系统的归纳和总结自己已有的,并学习自己尚且欠缺的,所以显得有点急迫。
其实这个计划对于他而言,并无多少压力。玉器知识的学习,他只需要顶个名头;玉雕嘛,可以做个爱好,并不准备深入涉猎,倒是珠宝的设计,可以尝试;至于古玩字画及瓷器木器等,前辈子还是有些基础的,最起码中华历史和古玩谱,他背诵的很熟;最耗费时间的恐怕是西方历史及西方艺术史,好在这方面自己只需要学习些基础知识。
“没事,轻重之别我还是知道的。白天去旁听,早晚向您请教,周末去玉器厂或者玉器店向王师傅一家学习,应该能安排过来。”他笑着回复了卢嘉锡的担心。
随他吧,到时候要是觉得受不了,大不了自己放松点,卢嘉锡如是想到。
呵呵,爷爷教孙子,出不了大师,这是有道理的。
“对了爷爷,纳徳轩我请了个小女孩做导购,很聪明的一人……”
卢灿将孙瑞欣祖孙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爷子颇为感慨,孙立功祖孙的境遇要比自己还惨。
“回香江,就让那孙立功去沙田吧,都是老家伙,应该能聊到一块去。”老爷子听到卢灿的安排,很快点头同意。
这次谈话结果很好,也奠定了老爷子逐步放手卢家财政大权的想法,而卢灿呢,拟清楚自己未来规划。
卢灿忽然想到一个闷在自己心中有段时间的问题,连忙问道,“爷爷,郑叔叔这边是……?”
郑光荣夫妇对卢家的关心和帮助,卢灿自然是看在眼中,已经超过一般朋友的范围。
“郑胖子啊,是个懂恩的人。”老爷子笑了笑。
“当年你父亲和母亲去元朗看地,想要在那边设厂,刚好遇到光荣游海。他趴在几个葫芦上,奄奄一息,你父母将他送到医院才得以活命。”
郑光荣游海,卢灿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趴在葫芦上漂过来的。
“胖子是木匠,出院后也是你父亲介绍他到荷里活道做工。”
“你还记得源森居的创办时间吗?”
“对,三年前。这是你父母陪你祖母前往荷兰探亲之前,帮他开的店,你父亲在源森居也有点股份。”
难怪胖子一家对自己如同亲人吧,卢平夫妇帮他开设源森居后不久便遇难。
胖子一家,值得信任。
自己未来是不是可以将纳徳轩与源森居合并?让胖子夫妇管理。
郑光荣和田婶的管理及销售能力,还是不错的。
自己呢?做幕后工作也挺好。
不过,这个计划不急,等纳徳轩规模再扩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