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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燥热,她不断擦汗,抬头间终于瞧见那抹高大健硕的身影从村头朝着这边走来。
她立即放下手中那用来装模作样的扫帚,飞奔出了院子,气喘吁吁的站着柳淮山面前。
“柳家二哥。”
桃红一见他便觉得心跳加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柳淮山一愣,低头看了看她的脚。
“你的脚已经没事了?”
这姑娘倒是有些古怪,昨天她的脚看起来明明那么严重,今日跑的这么快都没事了。
“没,没事了,全是托柳家二哥你的福。”
桃红骤然被戳中了心窝子,一时心虚,竟然全身虚汗,像是雨水打湿了一般。
“我见你这么急,有事么?”
柳淮山看着她满头大汗,十分不解的问道。
“柳家二哥,咱们借一步说话。”
桃红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凑到了他的耳边。
此时,正从河边经过的春杏清晰的瞧见了这一幕,顿觉心头发闷,胸臆间都酸痛起来。
“春杏,早啊。”
冯菊香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春杏的肩膀,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你怎么会在这?”
春杏勉强将目光收回,十分厌恶的瞄了她一眼。
见此时的冯菊香衣衫褴褛,发丝蓬乱,虽然只比她大一点,却看着比柳大娘还老。
冯菊香十分献媚的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在衣襟上抹了抹。
“春杏妹子,我一直都在这里呀,只是你的目光没在我身上而已,所以没瞧见。”
冯菊香话音落,春杏低头瞥见她地上的木盆和洗了一半的衣裳,听见她这话不禁红了脸。
可是她朝着柳淮山那边看了看,见那女子还站在他身边,瞧见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春杏一直盯着那两人,眸中的怒火犹似天上的骄阳一般。
“她呀,她叫桃红,是新搬到咱们村里的,就住在柳家隔壁。”
冯菊香据实以答,看见她吃醋发怒的样子,唇角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
“哼!跟那个白薇一样,都是祸水,勾人的本领倒是有嘛,近水楼台先得月。”
春杏气鼓鼓的说着,浑身都出了汗,插着腰站在冯菊香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边,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体己知心的话,居然这么久还没有说完。
自从前阵子她和白薇闹了矛盾,又将白芷推倒在地,他爹知道后十分生气,生怕她情绪不好,再出去和人争执,便不叫她出门了,而且这天又热,她索性没有出来。
好不容易今天出来透透气,却瞧见柳淮山和一个陌生女子站在一起,叫她好生气闷。
“祸水倒是谈不上,她模样没白薇好,就是有些脸皮厚,再加上住的近,自然和淮山走的亲近一些。”冯菊香凑上前去说道。
淮山是个好人,她一向对他印象不错,那个白薇就是个妖精,虽然她已经被休了,但是一想起那个白薇就是喜欢不起来。
如今她已经这样悲惨了,看着她过得如此滋润真是心有不甘,她一个自小没有娘亲的可怜虫差点被卖给老头子当妾,居然嫁给了淮山这样好的男人,整日当宝贝一样的宠着。
她自从被柳富贵休了以后便没有了娘家,孤苦无依,想吃吃不饱,想死死不了。
正当冯菊香思绪渐远,耳边突然传来春杏的冷哼。
“这样的货色还敢出来勾人淮山,真是不自量力。”
“说的是呀,可是人家住的近,天天都能瞧见。”
冯菊香唯恐天下不乱,眉毛一挑,像是替她着急的样子。
春杏眼眶发热,一个白薇已经够她气的了,现在柳家隔壁又来了一个妙龄姑娘,真是应接不暇。
“那些女人怎么就那么贱呢?”
春杏跺跺脚,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哭了起来。
“春杏,你可别哭,你要是生气了不就着了道了,依我看那姑娘成不了气候。”
“为何这么说?”
春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睁着红彤彤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她。
“难道你还没听说么?”
冯菊香皱着眉头看着她,春杏一脸的不解。
“这阵子发生什么事了么?”
“原来你还真是不知道呢,你也知道,柳家隔壁那房子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住了,什么都是破破烂烂的,那对父女刚搬来的那几日,淮山曾去她家帮忙干活,那日暴风雨掀开了她们家的屋顶,那姑娘的爹腿坏掉了,是淮山帮忙修好的。”
冯菊香据实以答,娓娓道来。
春杏听了这话眉头一蹙,“淮山一向热心肠,倒是他的行事作风。”
她也知道这冯菊香说话能信三分就好,可是这话听起来挺靠谱,不像是骗人的。
“我的好妹子,我能骗你么?”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所以我来问你。”
“谁知道一来二去的,那个姑娘居然对淮山动了那种心思,还托我姑母去说亲呢。”
冯菊香见地上还没洗完的衣裳已经快要干了,赶紧俯身搓洗几下,将剩下的两件一并摁在水里了。
春杏心中低落极了,挨着她蹲在了河边。
“这人真是够不要脸的,哪有女儿家上门提亲的。”
说完这话她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她爹在镇上时对柳大娘和淮山说的话,让她进柳家门,给淮山当妾,可是却被拒绝了。
想起这事她便觉得耻辱极了,本想找一个比柳淮山好上千倍万倍的好男人来证明她的价值,可是后来发现她真的忘不掉他,这世上也不可能有第二个柳淮山,不可能有比他更会疼人的男人。
“就是说呀,后来被淮山拒绝了,据说是一场误会,她以为淮山和白薇是对兄妹。”
冯菊香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她,她平时没什么事,专门喜欢听这些事儿,知道的便多一些。
春杏知道冯菊香和冯媒婆是有亲缘的,全然信了她的话。
“什么误会,只是下不来台了吧。”
“虽然听着荒唐,可这不还能跟淮山说上话嘛,倒是挺聪明的。”
冯菊香几下便将衣裳洗完了,装进了木盆里准备回去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