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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他,惊呼:“宋庭殊,你干什么!”
他抬眸,满天星辰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精光:“干……你!”
“我很累,你起开!”手里的力道大了几分,但他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我身上,任我怎么反抗都于事无补。
明明是他怕我会累着强制把我带回来休息的,现在呢,到底谁会让我更累,真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家伙。
“宋庭殊,你别那么霸道行吗?我要睡觉!”我彻底怒了,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直到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吃痛声,我才松口。
但他岂是会怕吃罚酒的主?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可是一点都没变。
“那你就睡你的。”他无赖地笑着,低头继续辛勤劳作。
我不是死人,何况他知道我所有的敏感带,几下撩拨,我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火正在燃烧并逐渐蔓延至全身。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你打扰到我了!”
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我心力交瘁,他还有心情做这种事!
“你睡你的,我干我的,怎么打扰到你了?”
他继续耍无赖,真是有理说不清,打算不再理他,别过头就闭上了眼睛。
“还真睡了?”
听他嘟囔了一句,我心中暗爽,继续假装听不见强逼自己睡觉,果然没多久,他就悻悻地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负起进了浴室。
耳畔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竟然不觉得吵闹,反而更像是一首轻柔的小夜曲,伴我入梦。
翌日,在去见何静他们前,我还是先去了趟医院。
看护告诉我,昨晚我妈很乖,不吵不闹一觉睡到大天亮。看来她是知道继续吵闹不会有什么转机所以学乖了,这让我也放心不少。
“我现在帮你把绳子解开,如果你继续像昨天一样的话,我还是会绑回来的。”
她看着我,目光很浅,浅到不及眼底,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缥缈地浮于上空:“你爸怎么样了?”
“警方还在调查。”我淡淡地回道。
在她心里,慕仁川永远都居于第一位。
“真的吗?”
“真的。”
现在我这个女儿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一个存在,我已经不想再追究。我不知道未来我们这段母女关系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但她是我妈,这一点我永远铭记在心,我会尽好自己的义务照顾好她。
离开医院,我便直接去了宋氏。
何静和彭翔像两名罪犯,耷拉着脑袋站在宋庭殊面前,见到我进来,何静就“扑通”跪在我面前,泪腺说崩就崩,苦苦哀求:“素啊,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念在我们过去同窗一场,你跟宋总说说,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你们当初拿钱跑路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何时想过我们还有一场同窗情?”见到这两张脸,过去我所承受的所有压力和委屈悉数涌上心头,胸腔上堵得慌,冷情地把她一脚踢开。
“素啊,我知道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何静继续歇斯底里地哀求,倒是彭翔特别淡定地站在一边,面不改色地观看这一切。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何静,我把你当朋友,可你呢,对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那一声声哭声听得我头疼,心中的愤懑也越发肆意,反声质问。
“素,你相信我,除了瞒着你把公司卖了,其他的事情我从未骗过你。”
她举手发誓,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那你告诉我你们去了俄罗斯,但是在泰国找到的你们,你又该怎么解释?”
她神色慌了慌,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们先去了俄罗斯,后来才去的泰国。”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你们拿钱是去跑路还是旅行,何静,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这些鬼话吗?”我轻笑。
她垂眸,搅动着双唇,似乎又在想着编出一段更好的谎言。
我侧眸看了眼宋庭殊,他坐在皮椅上,正抱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
“素,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们一开始就去了泰国。”她哽咽地解释,“之所以骗你去了俄罗斯,是怕你把我们出卖抓回来。”
“那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发条短信跟我道歉,是为了弥补你心中的那份愧疚吗?”回想起我曾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她这么做是因为在感情漩涡里陷得太深,如果重来一次她能保持清醒,肯定不会这样。但现在看来,这些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她哭到不能自已,抽泣片刻复而颤声开口,“素,求求你原谅我们吧,网络暴力实在太厉害,我们什么都没了,只好瞒着你把公司卖了,也确定宋总一定会帮你把事情解决,才敢下这个决定的。”
“所以你们出卖我现在还有理了吗?”我嗤笑,“知不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完全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完全有权利把你们告上法庭!”
一听违法,何静的脸色歘白,摩擦着膝盖移到我面前,死死地抱着我的腿,哀求:“我求求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好吗?要是你不原谅,那一切都冲着我来好了,这些注意都是我想的,跟彭翔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我一时贪钱,所以才会拉着他一起逃跑。你要告的话就告我一人好了。”
到这个时候,彭翔在她心里还是不可取代的唯一。
蓦然发现,何静和我妈其实很像,爱一个人就爱到忘我,不顾生死。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还记得那天你在医院,他来看你,你明确地让我把他赶走并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但才几天,你就守不住自己的心又一次被他攻陷。何静,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自尊,别让自己爱得那么卑微!”
我一直认为,在一段感情里,女人是最容易受伤的,并且在我周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印证着这个道理。
受伤值得被同情,但犯傻就一点儿也不值得。
“素,我很清醒地爱着他,他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不能再坐牢了,要坐牢我替他去。”说及此,何静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闻言,我狐疑地看向面前的彭翔,他的确比之前见面瘦了许多黑了许多,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就该相信他生病了。
“何静,你到现在还要编故事给我听,是真把我当傻子了吗?”
她摇着头,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皱褶的白纸,摊开递到我手边:“这是前两天我陪他去医院做的检查,检查结果说他患了肝癌晚期,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你一定要告的话,放他一条生路好吗?”
全是专业术语的英文我看不大懂,但在最后结果一栏“cancer”一词赫然映入眼帘,我的心口也滞了一下,目光移向彭翔,面对这样一个进入生命倒计时的人,我真不知道该冷酷无情地说活该还是该同情他一下。
深邃的眼窝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得那么不在乎,不禁让我匪夷所思。
“我怎么相信这是真的?”我把那张纸重新叠好,递回给她。
何静显然没想到我会选择怀疑,哀戚的水眸骤然变得凌厉,艰涩地扶着膝盖站起来,挺直了腰杆反驳:“慕素,这就是事实,你爱信不信!还有,我为什么要拿他的安慰来骗你?”
“为什么不能?你过去不是没辜负过我对你的信任以及那段所谓的同窗情!”眼神凛了几分,我向来不愿踏入相同的圈套两次。
何静还想说什么,一直缄默到现在的宋庭殊终于开口:“够了。”
他绕过办公桌来到我的面前,搂住我的肩膀,亲昵地朝我笑了笑,又眸光冷厉地看向何静:“何小姐,我听到现在,感觉这件事还都赖我了?因为我能帮你们解决这个烂摊子,所以你就能出卖我老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伤了我老婆的人,下场又会是什么?”
一字一句,愈发阴冷,不要说何静被吓得全身哆嗦,连我也有些毛骨悚然。
无人不晓宋庭殊实力雄厚,想要对付一个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来得轻巧。我暗暗地瞄了他一眼,目光深邃,暗涌浮动,真怕他动动手指就能把何静彭翔打到十八层地狱去。
那样,太狠,是我不能及也不想看到的。
“宋总,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我们吧。”何静委声哀求。
然,对面的彭翔依然岿然不动。
“到现在你还没说过一句话,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上前问他。
“何静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他神情淡漠,连说话的语气都淡的像杯白开水。
我不忘观察何静的反应,除了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诧异以外,其他一切如常。
但,只这一抹诧异,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何静带下去交给警方处理吧。”我用商量的口吻朝送听说道。
他这么精明,肯定能会意我的眼神,朝林南挥了挥手,何静就被几个保安带离了办公室。
我不过顺水推舟,但彭翔的反应没来由地变大起来,声线中还带着一丝紧张:“你们准备怎么对我们?”
我耸了耸肩,摊摊手:“没听到吗?她会交给警方处理,而你,与这件事无关,可以滚了。”
“我现在可以立刻这里?”他惊讶地反问。
“现在,立刻,马上,滚!”我不耐地指向门口,吼了一声。
他离开的样子,应该是从进到办公室以来最敏捷的。
“就这样放他走了?”宋庭殊故作姿态地问我。
“你不是已经派人跟踪他了吗?”
彭翔刚离开,我就察觉到宋庭殊给林南使了个眼色后,林南就疾步跟了出去。
“不愧是我宋庭殊的老婆!”他搂过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真是不忘给自己贴金。”我鄙视了他一眼,想到刚刚那张诊断书,不禁蹙眉,“那张诊断书看起来应该不是造假,彭翔看起来身体也很虚,难道他真的患了癌症?”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