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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来电,赫然是陌生号码,苏婉凡略迟疑,还是接起来,但没等她说话,对方已经开口。苏婉儿一下就听出是大哥苏大伟。大哥急忙大喊:“是小乔么?”
“是我。”苏婉儿回答,听他的语气,心陡然被悬得很娄。
“小乔,爸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大哥急忙说。
苏婉儿只觉的心里一咯噔,暗想:难道严清雅真是来对付自己,
如今却是自己连累家人?她顾不得多思量,立刻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啊。”
“临近除夕,爸爸怕你和瑾之忽然回来过年,就说早作准备,要把房子整修一下。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起来,在整修屋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昏倒,从梯子上摔下来,昏迷不醒。我立马就打了1刀,送到医院,县医院做了急救,的了片,查不到原因,就立马送到省医院去。
但省医院的医生也束手无策,正在商讨。我,小乔,我很害怕,爸爸身体一向很好的。
头部的伤口也不大,明显的淤血也什么。”大哥语气十分着急。
“这样,医院现在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建议?”苏婉儿听到是这样一种情况,也十分着急,虽然觉得这是个意外,但爸爸的身体却这样。
“医院说做血液、体液化验,全身扫描,血管造影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懂。但爸爸现在这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青瓷的事,我是打电话给云嘉了。可是,爸爸这样子,我想还是该告诉你一声。”
大哥叹息。
“这是必须的。现在这样,医院要做什么检查,你都允许。我马上过来。”苏婉儿回答,又问清了地址立马挂了电话。
叶瑾之早就在一旁,虽没接电话但也听出大概,这又询问苏婉儿一番。苏婉儿简单说了说,他蹙了眉,问:“你要去?”
“我爸这样,我很担心。”苏婉儿低头,她何尝不知道叶瑾之的担心,毕竟严清雅南下,目的不明。在广城下飞机又往老宅这边来,之后又折回去摆脱了跟踪。这感觉像是来对付她的,不说叶瑾之,就是她自己没有真正领教过这位间谍的手段,也觉得毛骨悚然。可是,那是自己的爸爸,生死未卜,自己怎么可以不在他身边。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在事情处理完毕之前,离开这里。”叶瑾之很明确地说。
他对自己好,她当然清楚。可是人在这世上有不得不为之事。
她十分为难,于是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听我的。我让人去省医院那边施压,快速检查完毕,务必在今天傍晚,拿到全部的检查资料。我们看过资料再说。”叶瑾之走过来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很严肃地建议。
苏婉儿抿紧唇,要她说出“不去”这两个字是很难的事。因为她真的说不出口,为人子女,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不在身边:可是要她说去,她也觉得为难,叶瑾之这样为自己而自己若去,就是辜负他。
所以她只能静默,左右为难。
“乖,爸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我们先联系小七和你四哥,沪上离你们那边近。让他们先去。你四哥处理事情,你还不放心么?何况还有尚林哥在,至于小七,虽然年纪小,但他做事却是叶家这一代中很厉害的。你不要担心,我们先看看医生的报告再说,好不好?”叶瑾之认真分析,轻声安慰,又将她拥入怀中。
苏婉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这一天,苏婉儿就呆在老宅院落,无心做任何事,连午饭也只吃了两口。叶瑾之倒是十分忙碌,先给陈昭华打电话说苏晨和的情况,又让徐尚林全面注意:之后,又给叶云嘉打电话。苏婉儿心不宁,就懒得去听,反正叶瑾之会处理好。她只是担心爸爸的身体,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叶瑾之则是一直在处理事情,她也不去打扰,一心想:若是摔倒,昏迷不醒,医院怎么会查不到原因?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苏婉儿想到此,骤然想到一幅画,她自己也打了个冷噤。于是立马跑到房间里翻箱倒柜,将上一次在杂志上撕下来的那张摄影作品翻出来。她记得那一张摄影作品的作者叫程风,也就是叶云嘉的另一个名字。那一幅摄影作品的角度正好可以摄影到他家的院落一角。而那摄影地点,叶云嘉也说过那是清风镇唯一的旅馆二楼,窗口有银杏树的那个房间。
那张从杂志上撕下的摄影作品,当初是苏婉儿想要带回长安,去妈妈的坟上,给她看的。 如今,
她看着那一张图片,有一种很荒谬的想法,但却觉得似乎就应该是那样。
她立马打电话回家。大嫂接的电话,听到苏婉儿的声音,也是乱了方寸,断断续续地叙述爸爸跌倒前后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异常。苏婉儿很耐心地听完,这才说:“大嫂,麻烦你把镇口旅馆老板的电话给我找出来。”
大嫂不明所以,也去找了,不一会儿就打电话过来,告诉她电话号码。
苏婉儿也没向大嫂说明,直接拨通旅馆老板的电话。老板是苏家本家,也是沾亲带故的。苏婉儿一阵寒暄,便询问旅馆生意如何。那老板自然一阵感叹说不景气什么的。苏婉儿后来便是询问这两天有没有人投宿,住那一间窗口有大树的房间。老板回答有个女子上周就订了房间,指明要那一间放,直到昨天晚上十点过才入住,可是刚刚已经退房离开了。
苏婉儿的心咯噔一下,暗想:不会这样巧合,真是自己分析的这样吧。
她还是镇定地问:“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哦,那女孩啊,很好看啊。”老板回答,也形容了一阵,形容不出所以然。但苏婉儿几乎可以断定是严清雅。
她放下电话,便去找叶瑾之,谁知道刚拉开房门,就看到他正要敲门。两人一愣,他先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正好有情况跟你讲。”苏婉儿说,手里拽着那张摄影图片。两人原来说的是同一件事,就是乒清雅昨天出现在清风镇。
苏婉儿将那张图片展开,指了指那个房间,说:“这里,可以看到我家的院落,这个窗口到我家的距离,很近的。”
叶瑾之点头,说:“我对这棵树有印象,因为这棵树的年岁很大。上一次,我自己去清风镇,有跟大哥一起散步过。”
“所以,我怕我爸这一次却是因我而受累的。”苏婉儿缓缓地说,眼泪唰地掉下来。爸爸那么辛苦养自己那么久,自己没有报答,反而是让他因自己多次受累。
“对不起。”叶瑾之将她搂紧,语气十分抱歉。苏婉儿只是靠在他怀里,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必须走一趟。自己若不是出现,怕严清雅还会对付爸爸。
“总是我不好,那样自私,怕我不出手,你就是别人的,终其一生,我再也没法跟你再一起。可是,我没考虑周详,我就那样将你拖入我危险的生活,一次又一次放你在危险中,还累及你家人。”叶瑾之全然的自责。
苏婉儿擦干泪,说:“傻瓜,不要说那些。如今,可以看出来,她南下是对付我的。或许她是想倒戈,跟你在一起吧。”
苏婉儿看了看叶瑾之。叶瑾之板了脸,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现在,我只有你,将来也是,生生世世都是。”
“好了,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跟你说,现在,恐怕我必须出现在我爸的病房。不然,指不定她会怎么做。”苏婉儿很平静地说,她知道叶瑾之会反对,但这一刻,他却不应该有理由会反对。
“不行。”叶瑾之果然反对,眉头紧蹙,就那么看着她。
“你知道,我必须走这一趟。为人子女,来到这世间,原本就欠着父母一条命。何况,父母这样尽责尽责,舍弃自己的享受,吃苦受累将自己养大,竭力赋予我们最好的人生。”苏婉儿缓缓地说。这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叶瑾之紧紧咬唇,一言不发,只那样看着她,想要是将之铭刻在心。
“当然,我不是去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你得跟我去。”苏婉儿缓一缓这气氛。
叶瑾之没回答,只是打手抚摸她的脸,叹息一声,低声说:“傻丫头,她是狡猾而高超的间者,我跟着怕也无济于事。”“如果她要对付我,必得是因为你。如果只是因为牵制你,引你出京城,不会出动真正的严清雅作为烟雾弹。我想,她是想除掉我,然后就可以跟你在一起。如果是这样,其实我们的胜算就很大。”苏婉儿笑着安慰叶瑾之。其实,她什么都不懂,更不懂得什么是胜算。只是,如今走到这一步,她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叶瑾之神色颓然,一言不发,就就那样站着,仿若一座静默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