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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年少的依恋也能称之为爱的话,陈哲无法否认曾经存在过的感情,但是对比这些年所发生的种种事,他当然不会再承认。
“我只爱元元,她是我唯一的妻子。”他神色坚决的说。
“是吗?”陈静低笑着,她的面容还是像以前那么清秀纯洁,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闪动着报复的快感,“姐姐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最好的男人,但是揭开那具虚伪的皮囊后,其实里面什么都不是,对吗?”
匕首就在陈哲的头顶上,只要再靠前一点,就会刺破他的眼珠,恐惧让他整个头颅都发酸发胀,他勉强维持着静定,说道:“静儿,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也从小在一起长大,现在庄园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应该共同解决。”
“兄妹?”陈静像听到最可笑的话那般大笑来,她的笑尖厉而狰狞,回响在房间里,“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你把我当成过妹妹,还会说出要娶我当新娘子的话?你会对妹妹抱着那种不可告人的感情?别自欺欺人了,你和爸爸一样,都想做同一件事,只是你不敢,我说的对吗?”
这些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割开陈哲心里藏得最深的秘密。
那是他永远无法面对的黑暗,如果他光明正大,如果他的感情是纯粹的,就不会抱有那种污黑的心思。那一天所看见的画面,一直是他脑海的刺,他把所有过错都归在陈静身上,除了无法反抗自己父亲的霸权外,也包括,他嫉妒。
当小女孩还懵懂无知的时候,他已经成年,欲望的存在是多么可耻,他用尽一切去压抑,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小心翼翼维护着这个秘密,至少他还有良知,知道这种念头是多么不堪入目,然而他最尊敬的父亲,却占有了他一直以来都渴望得到的东西。
觉得愤怒吗?想要报复吗?不,他都不敢,他只能用冷漠伪装成利剑,去伤害那个最无辜的人。
陈静用刀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脸,说道:“为什么不说呢?不敢承认吗,还是怕姐姐听见?”
陈哲一个激灵:“元元在这里?”
“是呀,姐姐一直都在这里,我们刚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陈静的视线在房间里转过,从紧闭的衣柜,到被床单遮盖的床下,甚至是门外,每一刻停留,都让陈哲心惊胆战。
“哥哥,你觉得她在什么地方?”陈静问道。
陈哲想要挣扎,匕首忽然划过他的胸口,衣服破裂,血丝渗了出来,他僵在那里,不敢再动弹。陈静咯咯笑起来:“你当然不敢了,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胆小鬼。”
“放了元元,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陈哲叫道。
“姐姐长得和我很像呢,我刚见到她时也吓了一跳,怪不得哥哥执意要娶她当新娘子。”陈静把玩着匕首,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陈哲,“你说,姐姐如果真的进门了,爸爸会放过她吗?”
“你把我们陈家当成什么人了!”陈哲像受到莫大侮辱般吼叫起来。
“什么人?当然是懦弱、无能而且无比肮脏的人啊。”陈静理所当然的说。
“你想要离开庄园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这里不会有人再拦你。”眼前这种情况,陈哲不得不向她妥协。而陈静却在听完他的话后淡淡摇头,陈哲心里充满恐惧,他感觉自己的命此刻就是她手里的玩物,甚至不敢大声说话:“静儿,我知道是陈家对不起你,但是许姨在这件事上也难辞其咎,当年如果不是她收养你,你也不会经历这些。现在阿泰死了,爸爸还重伤躺在医院里,你要报的仇也都报了,不要再牵累无辜的人。元元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整件事都是陈家的错,只要你肯收手,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陈静皱着眉头思索着,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过了许久,她才说道:“那你去帮我杀了爸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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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遇第一次对向经宇产生怀疑是在葬礼结束之后,他突然回到庄园,并且向他询问关于案件动向的事。从常理来说,他跟陈家并没有多大关联,在发生第一起命案时,其余人都恨不得马上离开庄园,连吕雅宁都迫不及待,以向经宇的身份,他没有理由冒险留在这里。
所以肖遇就联系了高志尚,让他想办法调查向经宇的具体来历,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向经宇其实是向家的私生子,他在十二岁前都生活在内地,后来才被接回香港,他的亲身母亲是谁一直是个未解之谜,连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都找不到答案。至于向经宇为什么会来庄园,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是代表向家来给陈前坤贺寿的,但这却是他主动要求,也就是说,是他自己要来陈家庄园。
这或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结合他在庄园里的种种行为,就很容易找到疑点。
他曾多次旁敲侧击的打听案件调查的情况,命案发生的时候,他也会非常积极的跑前跑后帮忙,在陈前坤遇害那天,只有他离陈泰的棺木最近,而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当时的袖箭就是从棺木附近射出来的。
如果这些都仅仅只是怀疑的话,那么他百般阻止陈哲前去医院更加证明了肖遇的猜测。当时,是他要求护送陈前坤的,也是他在回到庄园后告诉众人陈前坤已经脱离危险,但事实呢,谁都没有看见。肖遇可以肯定,陈前坤必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平安无事,如果陈哲稍作调查,他就会暴露无遗,所以许雪茹才会主动要求去医院。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肖遇无从得知,但从许雪茹当时的反应来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向经宇,拉上吕雅宁,只是为了让获得陈哲的信任,这样看来的话,吕雅宁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小楼就在眼前,门口亮着灯光,它耸立在夜色中,看起来那么安静。肖遇站在暗处,看见向经宇谨慎的打量了眼四周,移开台阶上的一个花盆,从下面摸出一把钥匙,喀喇一声把门打开,然后闪身进去,再次将它锁上。
肖遇抬头看了一眼小楼,每一层大约有三米,最底层是栏杆和柱子,可以从上面借力。肖遇观察了下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异响后,加快速度踩在栏杆上,纵身一跃,徒手抓住二楼的阳台,双脚蹬向柱子,借力翻了上去。
他无声的落在地面,猛然见到楼道里亮起灯光,他迅速躲到角落里,看见脸色阴郁的向经宇从窗户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