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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沄在回到客栈之后,倒头便直接睡了。
夜里倒是起了梦,梦里温邺衍在一片夜色中,就那么盯着舒沄,目光冷冽如冰。舒沄想要张口喊什么,却是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想要上前去,却又看着温邺衍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便转身开始往前方走去。
舒沄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前方追去,却是怎么也追不到温邺衍。
就这样一人疾步,一人追逐,舒沄追的双脚发疼,依旧不能抓到温邺衍的衣角。
梦里的夜色很浓也很黑,仿若那黝黑的潭水,让人沉溺进去便无法喘息。
舒沄觉得自己应该是筋疲力尽了,可是她的双脚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歇地跟在温邺衍的身后,直到她猛然摔了一跤,整个人扑到地上后,她这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栋屋子前。
那是一栋拥有朱红色大门的宅院,院门前放着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石狮的嘴里含着玉珠,眼里点着金光,活灵活现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笑她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摔倒。
温邺衍这个时候也是停了下来,就那么站在石狮的中间,站在台阶之上,朱门之前,目光就如之前那般,幽深而冰冷地看着舒沄。
“温......”
舒沄想要爬起来,却是感觉身上有千般的疼痛,万般的压力,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张大了嘴,朝着温邺衍拼命地喊叫,最终也就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而就是因为这一个音节发了出来,舒沄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如同那平静的湖面被打破了一般,瞬间开始碎裂开来。
石狮那张狂的笑容似乎瞬间凝固,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也变的扭曲了起来。
而温邺衍则是依旧站在哪里.....
舒沄眨了眨眼睛,还欲再喊,却是看着温邺衍脸上那张面具瞬间出现了裂痕,一瞬间的功夫便裂出了无数块.......
温邺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手覆到了面具之上,然后那张面具便刹那间全部碎裂掉落,变成了一块块碎片,从他的脸上落下,划过了他的掌心,最终落到了地上......
舒沄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张她见过,却是有些记不住的脸,想要认真地看清楚温邺衍的容貌,却是发现自己的眼中就是一片模糊,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温邺衍那脸上开始泛滥而出的鲜血......
温邺衍!!
温邺衍!!
舒沄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大喊!
可是,温邺衍却是什么都听不见,就那么站在台阶上,周遭的一切都扭曲而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下他的身影孤单地站在那片墨色之中,和那脸上流下的鲜血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温邺衍!!
舒沄急促地呼吸着,无音地拼尽全力又喊了一声,却是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了一般......
“啊!!”
舒沄大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的。
“嘭”的一声,房门瞬间被撞开。
舒沄的心跳还未平伏下来,扭头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便已经看见温邺衍和吉旸撞门而入了。
“可是出事了?”温邺衍一边问着,一边在屋内打量了起来,目光只在舒沄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确认她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异状后便移开了。
吉旸也是表情凝重地在屋内到处查看着,倒是没有靠近舒沄的方向。
“没.....没事!”舒沄惊魂未定地喘了两口气,看着温邺衍那张面具,顿时有些尴尬地摇头说道:“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温邺衍却是皱了下眉头,顿了顿后说道:“既然无事便好,天色也不早了,舒素医起身吧。”
舒沄闻言,赶紧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应道:“好!”
“吉旸!”温邺衍朝着吉旸喊了一声,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便出了屋子,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舒沄这才有些脸红地拍了拍脸,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把自己整理好了之后,已经是卯时末了。
用完了早膳后舒沄便老实地上了马车,由着吉旸带着朝着破庙的方向过去。
只是路上,舒沄却是有些好奇地靠在了车帘前,对着吉旸问道:“吉旸大哥.....你们怎么那么及时就进屋来了?你们一直在屋外吗?”
“不是的,小姐,只是碰巧而已!”吉旸扬了扬手里的马鞭,轻轻抽了一下马儿,对着舒沄说道:“温公子正好起身,叫上了小的想来叫小姐起身,只是没有想到,刚走到房门前就听到小姐叫喊,小的与温公子以为小姐遇上了不测,便没有顾忌地直接闯进屋内了......还望小姐见谅!”
“没事!没事!”舒沄倒是大度地笑了笑,靠在车厢内,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吉旸听着舒沄没有了动静,倒是微微有些皱眉,半响后这才小心地问道:“小姐......温公子让晓得问问您......今日感觉可还好?”
“嗯?!”舒沄有些不明所以。
“温公子说,昨日小姐在那处地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又与那些染病之人靠的太近.....有些担心小姐!”吉旸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担心来,对着舒沄继续说道:“温公子说了,要是小姐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千万一定不要藏在心里......”
“我知道了!”舒沄听到这里,倒是爽快地对着吉旸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
“是!小姐知道便好!”吉旸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甩了下马鞭便不再说什么。
再次到了破庙,舒沄便跟在了温邺衍的身后。
只是,才见到那些夜里留守之人,便有人面色凝重地上前来,抱拳对着温邺衍和舒沄行了一礼,然后沉声说道:“公子,昨夜又有两人死了.....”
“又有两人?!”温邺衍的声音凝重了两分。
“是哪两人?服了多少次药了?夜里有何种症状?”舒沄也是顿时皱紧了眉头,心情有些沉重地问道。
那留守之人朝着破庙内指了指,示意舒沄他们跟上后便朝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