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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北庭将礼物摆在房间里后又将被褥换成暖色调的,这与平时习惯冷色调的总裁大人实在不符,但见他这样热情我没有打趣他。
再说我也不敢打击他的热情。
段北庭挑选了一份小礼物放在一旁,又换了一身正统的深蓝色西装,问我道:“好看么?”
段北庭的内心很紧张,在我明白这点的时候我几乎是用着平生所会的形容词去夸他,但他依旧觉得略有缺陷,语气忐忑的问:“看上去会不会太正经?”
我好笑的眯了眯眼说:“很帅气的爸爸。”
在房间里纠结了十分钟,段北庭决定还是选择兜一身西装去见以寒,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我惊讶的看着段北庭限量版的跑车忍不住扶额的说:“你别告诉我,你这是最近才买的。”
他轻蔑的看向我随即替我打开车门,嗓音柔和的解释道:“见女儿当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开车的段北庭强自镇定,我忽而想起曾经,在我因为吴旭一次又一次进医院的时候,段北庭冷酷从容的外表下是否像现在这样心思流转。
在到达纽约所在的公寓时,段北庭拿出自己刚刚挑选的小礼物带着我进电梯,在电梯里我握紧他修长、骨骼宽厚我的手掌说:“别紧张。”
“呵。”闻言段北庭不屑的冷哼一声,问:“爷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紧张的?”
死鸭子嘴硬,指的就是段北庭。
敲门的那一刻我幻想着段北庭的呼吸都要秘凝固住了,他挣脱我的手规规矩矩的站在我的身侧,似要打造一个高挑又正经严肃的父亲。
姑姑打开门看见我很惊喜道:“孙儿一直说你这两天会到美国,又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
时间是段北庭确定的,他判断礼物邮寄到美国的时间才买了两张机票带我到这里的。
我笑着解释说:“有点事耽搁了。”
姑姑语气不解的问:“这位先生是?”
“段北庭,我的……以寒的父亲。”
介绍我的男朋友太生疏,介绍丈夫又没有领证,索性就直接说是以寒的父亲。
姑姑恍然大悟的让开身子,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姑姑我与段北庭之间的恩怨,只是拜托他们替我养着以寒,好在他们从不会多问。
“你好姑姑,我是段北庭。”
段北庭礼貌的伸出修长的手,手腕间露出的一截白色衬袖以及金色钮扣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不少的清贵,令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沉稳有度。
我突然明白他坚持要兜西装的原因,毕竟西装是最体现一个男人魅力的所在,再加上他穿的又这么正统,气质又这么轩昂。
姑姑握上他的手笑说:“你好,段先生。”
段北庭勾着唇笑:“姑姑唤我北庭就行了。”
姑姑松开手应着,说:“周末幼儿园放假,她现在正在房间跟着小哥哥学习美式英语呢。”
以寒一个月前入了美国的贵族幼儿园。
我拉着段北庭的手心去以寒的房间,暖色调的屋子里全是儿童系类的玩具,而她此时正低着头用心的跟着两个侄儿念着书上的英语。
是正宗的美式英语,我不太懂。
我并非英语专业,所以对于英语我只是维持在勉强听懂、勉强应答的阶段,所以以寒读的那些玩意我一部分能听懂一部分听不懂。
话虽这样,但并不影响我们母女的沟通,因为以寒在我跟前是会尽力说中文的,她听不懂时我也会尽力的说英语,我们是互相学习的。
我和段北庭站在门边没有打扰她,直到以寒抬起头时一怔,她呆头呆脑的盯着我十几秒这才欣喜的跑到我跟前敞开手抱住我的双腿,我蹲下身子把她抱进怀里笑问:“在学什么?”
“英语。”以寒窝在我怀里,小小的双手抱着我的脖子,用中文小声的说:“妈妈过去三个月才到美国看我,以寒心里都有点想妈妈了。”
从回北京后的三个月时间我的确没有再见她,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开几次视。
我微笑着不解的语气问:“既然想妈妈,为什么每次都要妈妈主动给你打电话或者开视频?下次以寒倘若想妈妈了就可以给妈妈打电话,无论妈妈做什么都会陪乖以寒说话的。”
以寒垂着脑袋委屈道:“我怕打扰妈妈。”
“妈妈不怕打扰,妈妈也没有怪你。”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的说:“爸爸在这里呢。”
以寒抬头懵逼的望着我,我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段北庭,温柔的解释说:“这就是爸爸,哥哥的爸爸也是以寒的爸爸,以寒要他抱抱吗?”
我假意伸手递给段北庭,段北庭眉目温和,凝着唇角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以寒,她没有拒绝和排斥,索性我把她放在段北庭的怀里。
段北庭宽厚的手掌贴住以寒的背部以及屁股固定着她,温柔且磁性的嗓音问:“记得我吗?”
或许以寒明白爸爸两个字的含义,所以对于段北庭她没有像当初见着时琛那样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喊人,而是问:“你就是电话里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爸爸吗?教我数数的那个爸爸?”
段北庭低低的嗓音道:“嗯,是我。”
以寒的小手摸了摸段北庭的脸颊,低头在他侧脸上落了一个吻,漂亮的眼睛笑的弯弯的说:“哥哥总说爸爸很帅气,我一直都相信他。”
段北庭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抱紧以寒说:“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以寒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趴在段北庭的肩膀上,她眼珠圆溜的望着我,从她的眸心里我似觉得难过,她面对段北庭表现的太平静了。
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
姑姑收拾了以寒的几件衣服我们就带着她离开公寓了,回到段北庭所在的公寓后,他向她介绍了房间里的礼物以及玩具,以寒一下午的时间都待在房间里与段北庭玩耍。
段北庭很小心翼翼,他不时的揉揉她的脑袋;不时的捏捏她的脸颊;不时的用自己的唇瓣去亲吻她的脸颊,好在以寒都没有排斥。
以寒的适应能力很强,她虽然很难主动的去亲近段北庭,但却享受段北庭带给她的宠溺。
第二天下午回国的飞机,段北庭晚上亲自在厨房给以寒做晚餐,我溜达到厨房门口,笑着打趣说:“有女儿在你才舍得动手做饭。”
段北庭心情愉悦的问:“我是很懒的男人吗?”
他的确不懒甚至很勤快。
见我没有接话,段北庭抬了抬眼皮看向客厅里正在玩积木的以寒说:“她很懂事。”
段北庭说以寒很懂事时没有喜悦的气氛,嗓音低低的似有什么忧愁,我问:“懂事怎么了?”
“运儿,看事分两个方面,以寒懂事所以很快的接受我,但正因为懂事她不太会向我撒娇,甚至透着些许的疏离。”段北庭将兑好的奶瓶递给我,我接过听见他了然的语气说:“以寒懂事归懂事,但不会撒娇不会反驳我的话不会和我争执什么,这会让我觉得作为一个父亲很失败,但毕竟是刚见面,所以我不能太奢望……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总会学会依赖我的。”
我安慰他:“以寒刚见到时琛时她表现的也很疏离,但现在她却很依赖时琛。段先生,有些事需要循环渐进,过两个月以寒会明白的。”
段北庭的眸心盯住我的眼睛,沉呤的询问:“时运,你打算让以寒在国内读书吗?”
“嗯,她年龄小。”我摇了摇奶瓶说:“等她明年立春在国内读书,让她就待在我们的身边。”
那时只是我的计划罢了。
因为以寒拒绝留在国内,她希望自己能够跟着两位小哥哥在国外读书,她压根不想待在国内,倘若她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她。
而且在她的心里,她跟着我们回国只是居住一段时间,并不是真的要生活在那边。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以寒的思想很自由,自己也会独立思考一些问题,她在什么阶段该选择什么她心里都明白,她的智商超过许多人,超过她的哥哥,甚至超过她的父亲段北庭。
她是一个会思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姑娘,哪怕只有三岁只要她坚定的事无人能反驳。
我和段北庭也无法反驳,因为毕竟从小都没有待在她的身边,有些事真的无法反驳。
因为心存愧疚与自责。
我拿着奶瓶到客厅递给以寒,说:“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吃晚饭,你先喝点奶填填肚子。”
以寒接过,小声的问:“妈妈,我做的好吗?”
我彷徨问:“什么?”
“哥哥以前说如果有一天我见着爸爸一定要拥抱他亲吻他,不然他会很伤心。”以寒抱着奶瓶,吸了两口呆萌的说:“我并不希望爸爸伤心,所以哥哥说的我之前都做到了。”
段郁年为段北庭也是操碎了心。
但见孩子这般暖心,我心里很开心。
段郁年这个孩子,是真的懂事。
懂段北庭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