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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彰讲了很多。
从为官之道到与人沟通,从如何驭下到如何治理地方,从如何应对天灾人祸,到如何应对辽国西夏来犯。
总之只要想到的就拿出来说一说。
从秦观从皇宫授官回来,父子见面就开始说起,吃过晚饭秦彰继续讲,秦彰知道时间不多,他希望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儿子。
只希望秦观能少走弯路,尽快成长起来。
这是父亲对儿子那份厚重的关爱。
第二天,秦彰去上班,秦观和大哥秦蔚一起,与沈逸辰和林远在酒楼相聚,也算是最后的告别。
以前都是五个人的,可是现在却少了朱鹏。
朋友以志趣相合,如果产生了重大分歧,不可调和,总有分开的一天。
四人同饮后放下酒杯,林远突然笑着道:“昨天曾相公突然在金殿外狂喷不止,你们可知道后来如何。”
几个人都不知道,秦观好奇问道:“怎么样,不会是死了吧。”
林远笑着道:“呵呵,没死,不过也病的很重。”
“我听说,御医诊断曾相公因为呕吐导致肌体极度虚弱,而且伤了肝胆肠胃,最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慢慢恢复,这段时间,进食都要非常小心,以免再次伤到脏器。”
“而且更奇怪的是,几位太医院的御医全都给曾相公看过了,可都找不出曾相公呕吐的原因,现在估计太医令还带着人在研究呢。”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观心想,他是中了自己的呕吐符,御医们能找出毛病才怪了。
又想到昨天曾毓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狂喷,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秦观突然有点恶心,赶紧晃晃脑袋,将那些画面驱逐出去。
聚会结束回到家中,秦观想了想,拿出一封拜帖写了起来,然后命令二宝和熊大送出去。
秦观小憩之后二宝熊大回来,告诉秦观拜帖已经送到,李公公说有时间,今晚玉麟阁见面。
等天色将晚,秦观换了一身素色便服,和大哥说了一声出去见朋友,带着二宝和熊大出了秦府,不多时来到玉麟阁。
定了包厢要了茶水,就在里面安心等待。
一直等到外面全部黑下来,包厢的门才被推开,一个穿着便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秦观赶紧站起来,拱手说道:“见过李大监,李大监能来,真是秦观之幸。”
对于李朝恩,秦观越是了解越是重视,这位现在可是皇帝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之一,总领皇宫内监事务,有内相之称,简单来说就是大赵国的太监总头目,天下太监都要听他的。
而且就算是官场,人家的官职也比秦观高多了,李朝恩除了管理内廷事务,身上还挂着宣州观察使、宣庆使、入内副都知等官职。论起来,妥妥的二品大员。
别惊讶太监能当官,大赵国就是这么奇葩,大赵国历史上还出现过太监封王的事情呢。
“秦状元是有大才的人,亲自相请怎能不赏脸呢。”李朝恩也是脸带笑意。
李朝恩对秦观,从第一次见面就有好感,他觉得秦观是个聪明人,行事做事都很有章法,而且没有读书人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孤傲之气,很是难得。
今天秦观送上拜帖相请,他想了想后来答应了。
请李朝恩入座,饭菜上桌,秦观亲自给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还要多谢大监多次相助,秦观敬您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
李朝恩笑笑,他知道秦观这句话的意思,多次相助,一次是带他见官家的提点,另一次应该就是在沈铮去官家哪里夺曾毓的权,自己没有阻拦的事情。
看来这个小家伙脑子很灵吗,当初李朝恩还确实是因为秦观才没有开口阻拦,如果是别人,他早就给皇帝进话了。
谁愿意自己监管的军队,上面又多了一个管事的人。
李朝恩将杯中酒一口干掉。
随后两人边吃边聊,聊书法、聊诗词,甚或是聊一些官场趣事,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当然也提到了我们敬爱的曾毓曾相国。
李朝恩微笑说道:“曾相国很得官家器重,要说这大赵国,赚钱的本事还真的没人能比得过曾相国,只是曾相国的那几项盐、铁、茶专卖,就为朝廷增加了三成税收,在这上面杂家也是佩服的。朝廷每年用度颇大,说起来还多靠曾相国支撑呢。”
秦观听得出,其实李朝恩这话也是有深度的,从侧面告诉秦观,虽然秦观有沈铮一派的支持,不过现在曾毓更受皇帝重视,你秦观得罪了曾毓,自己要多多注意。
秦观放下酒杯,对二宝道:“把东西拿到桌上。”
二宝将一个一尺高的木盒放到桌上,秦观对李朝恩道:“我知道大监崇信观音大士,这是送给大监的一件礼物,琉璃玉观音佛像,希望大监喜欢。”
秦观说话的时候,二宝就已经打开了盒子,盒子是那种可以两边分开的,一打开就可以将佛像完全露出来。
在烛光下,一尊琉璃玉观音闪耀着莹莹彩光,盘坐于莲花台上,双手托玉净瓶,面相慈祥栩栩如生。
这是秦观从杭州带来的几样东西之一,他当初想着金陵城富人最多,金玉楼在金陵也有分店,如果有机会,叫周泰祥过来这边的分店,没准这些东西可以卖个高价。
却没想到今天送给了李朝恩做了人情。
李朝恩一见之下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站起来靠到近前仔细查看,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些激动的说道:“这,这真是琉璃玉观音啊。”
“琉璃玉观音是观音菩萨三十三化身之一,又称高王观音、香王观音。相传一峰和尚得到观音菩萨点化后,便云游四海宣扬佛法。有一次,他来到东海之滨,想找一块奇石雕刻观音宝像,却见海浪之间飘来一尊琉璃观音像,他便捞起来送到附近的寺庙**奉起来。此后为观音菩萨三十三化身之一。”
“高王观世音经谓此菩萨能救诸苦厄,临危急时若诵此经满一千遍,则可变死者成活人。日日供奉,观音菩萨就会帮助众生实现自己的心愿。”
说到这里,李朝恩双手合十,对着琉璃玉观音像拜了一拜。
秦观见李朝恩如此喜欢这件琉璃玉观音,他知道自己这次送礼送对了。送礼送到心坎里,这才是送礼的最高境界。
这也是官场哲学之一。
秦观说道:“大监,这件琉璃玉观音不止如此。”
李朝恩听得一愣,什么叫不止如此,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明所以。
秦观拿起一只蜡烛,放在了琉璃玉观音的背后,然后吩咐二宝道:“将房间内的其他蜡烛全部吹灭。”
二宝听话的将其他蜡烛吹灭,房间内顿时暗了许多,可就在这时,李朝恩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道:“佛,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