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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穿着苗彝服饰的阿夏,做出了苍蝇吃东西时的那种搓手状,令人惊骇无比!我瞅见有几个人搓完手,还往自己后脖颈上抹一抹,那脑袋以一种夸张的角度垂下,就像是脖子折了一样,还在胸口晃来晃去的,惊得我差点儿从窗户上掉下去!
冷汗蹭蹭的往外冒,这些阿夏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什么东西,木偶吗?那脑袋怎么还会悬在胸口?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寨子口突然传来几声惨叫,正是那些阿夏小伙子们的,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这群小鲜肉抱头鼠窜,疯狂的往回跑,简直慌不择路,有些躲到了房后,有些直接钻进了竹楼台阶下的缝隙里。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脑袋猛的缩回来,猫在窗栅一侧偷眼往外看,但见从寨口的方向走来一群穿着黄色彝服的男人!
这些人披着黄色披风,上面绣满了纹路,脑袋缠着带揪揪的头巾,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还拎着刀!
我惊的心砰砰狂跳,这群家伙穿着挺华丽,还披着披风,简直就跟寨主一样,可是在我记忆里,西南少数民族服饰以黑白为主,没听说过有黄色的啊?
另外和那些小鲜肉不同的是,这群男人都是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伟岸,身高都有一米八几左右的样子,和他们相比,那些阿夏都是些小孩子!
但见一名黄衣男子走到竹楼旁,一把揪出了躲在竹楼台阶下的阿夏,那小伙子吓得魂不附体,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几名黄衣男子凑到跟前,不由分说,一阵狂砍!不到十秒钟的工夫那小伙子已经被砍成了一堆残尸,鲜血黑乎乎流了一片!
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的天!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这...这......
我浑身关节不停的颤抖着,这女儿寨原始落后我能理解,但现在是法制社会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
但见那黄衣男子砍死阿夏后,直接闯进了竹楼里,竹楼中随即传来了姑娘惊魂丧魄的尖叫声!
我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手哆嗦的拨通了110,然而令我惊愕万分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没信号!我的天,中国移动不是许诺全球无盲点吗?
“玉儿,玉儿,你快起来,出大事了!”我小声叫着玉儿,拼命的推她,但是玉儿却像是昏死过去一样怎么也叫不醒!
街上这些男人在寨子里冬跑西窜,拎着砍刀到处杀人,然后随机的往竹楼里钻,一时间整个寨子都乱套了,姑娘的哭喊声,阿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我叫不醒玉儿,猛然想到竹楼的大门还是虚掩的,这群王八蛋冲进来怎么办?然而刚有这个念头,但听见“砰”的一声,楼下的大门被人踢开了!
我浑身一哆嗦,完了,杀进来了!这群男人跟日本鬼子一样,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冲上来我和玉儿一准就没命了!
娘的!跟他们拼了!我瞅了瞅屋子里,也没什么顺手的家伙事儿,只有几个小竹凳子,于是跳下床直接抄起了一个。
此时两三个黄衣男子已经冲上了二楼,看见我就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满脸的惊喜和兴奋,二话不说直接抡起砍刀砍了过来!
我本能的一躲,用板凳挡住他们的刀,然而那刀子极快,一下子劈碎了板凳,刀刃重重砍在了我的胳膊上!
锥心刺骨的剧痛传来,我疼的惨叫一声滚到在地,还没等我看清他们,刀子就像雨点儿一样劈了下来!
我终于理解千刀万剐是什么感觉了,疼痛就像暴风骤雨一样撕裂我的灵魂,我只希望能快点死去,结束这场痛苦的折磨......
我丧失了神识,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身体轻轻的,像是烟一样在飘,然而疼痛依旧伴随着我,让我不能自持,无法忍受,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已经死了吗?感受不到身体和四肢,但为什么还会这么疼,玉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已经被糟蹋了?
一阵阵糟心难过吞噬了我的灵魂,我终究是没能和玉儿真的在一起......
“玉儿!玉儿!”我心底一次次呐喊着,却没有任何声音,我就像是被遗弃在澜沧江河床下的泥沙中。时间失去了概念,只有痛苦和迷茫永远陪伴着我。
“阿肖...阿肖......”我似乎听见了玉儿的声音,那声音似有似无,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幻听,再仔细听时,周围却是寂静一片。
渐渐的,那声音清晰了,确实是玉儿在呼唤我,我却看不见她,我拼命的挣扎着,然而疼痛却愈甚,整个灵魂仿佛瞬间挥发了!
突然,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白茫茫的我啥也看不见,玉儿的声音却更加的清晰,她就在我身旁,正在一声声的叫我!
白光淡去,事物的轮廓渐渐呈现出来,我看见了玉儿,她眼圈哭的通红,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在她身旁还站着一名俏美的妇人。
眼前的一切告诉我,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昨天晚上那群黄衣屠夫去哪儿了?玉儿没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我现在......
我动不了,浑身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火辣辣的疼,眼皮肿的像馒头一样,只能咧开一道缝儿往外看。
见我醒了,玉儿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阿肖!阿肖!你终于醒了!”玉儿激动的流出眼泪。
我想说话,但嗓子眼儿里也是那种烧伤般的疼,连呼吸都困难!
“兰姐!我阿肖没事吧?”她拉着妇人的胳膊,哀求般的抽泣道。
那个叫兰姐的妇人,眉头舒展,长长出了一口气,安慰着玉儿道:“傻妹子,没事了,幸亏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他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玉儿难过的看着我,只是一个劲儿抹眼泪。我脑子懵懵的,搞不清这到底咋回事,我不是被人砍了吗?
“阿肖,都是我不好,晚上没有关好窗户,胡蜂进来把你蛰了,”玉儿伤心的哽咽道。
我脑子嗡的一家伙,胡蜂进来把我蛰了?可是我昨天明明......
我不相信昨天深夜发生的一切是梦境,完全没道理啊?我当时清醒的很!我明明是被人砍了!
可...我又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玉儿没事,寨子里也好像没发生什么灾祸!难道是梦里梦?
我不敢想了,这些日子奇怪的梦已经把我折磨的快疯掉了,甚至于,我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就一定是现实,会不会又是在另一个梦里。
然而疼痛是清晰的,这骗不了人,我说不出话,也无法跟玉儿进行交流。
“好了,玉妹子,你阿肖没事,用不了几天就彻底好了,”兰姐见玉儿依旧心慌的样子,微笑着安慰道。
接着,她向玉儿暗示一下,意思是要避开我进一些话。
玉儿会意,哀伤的又看了我一眼,跟着兰姐下了楼。
我木然的看着天花竹板,心里一阵阵迷茫,胡蜂的毒不是不能解吗?一只就能要人的命,我浑身都疼,鬼知道我挨了几下,玉儿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医院做肾透析,难道这寨子里的人有特殊的手段解胡蜂的毒?
然而被砍死也好,被蛰死也罢,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活着真好,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那种无尽黑暗的哀伤和绝望,我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过了一会儿,玉儿上了楼,坐到我床边的板凳上,显得有些忧郁,她抬脸哀伤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自责。
我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玉儿的愁容中,似乎还有别的事儿,那个兰姐到底跟玉儿说了什么?为什么还要避开我?难道刚才的话只是安慰,我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玉...玉,”我强忍着刀子割般的剧痛发出一丝声音,我受不了了,一定要问清楚!这种稀里糊涂的迷茫比身体的疼痛更可怕!
“阿肖你别说话,别动,”玉儿心疼的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
“她...说...啥,”我终于挤出三个字,然后剧烈咳嗽了起来,伴随的震动,差点儿没把我疼死过去。
玉儿慌张的手忙脚乱,却不敢碰我,直锤自己的大腿。
“阿肖我跟你说,你别急好吗?”玉儿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虚弱的喘着气,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我真的好怕自己会死去,永远的离开她,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玉儿抽泣着,眉头紧皱微微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看我,也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阿肖,兰姐她不是白救你的,她有条件,”玉儿小手抠着衣角低声道。
我惊愕的看着她,想赶紧听她的下文。
玉儿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她挺喜欢你,想让你当她的阿夏,给她留个孩子,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