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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二楼,来到韩芊芊的房间门口,我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却半天没有动静,我见门是虚掩着的,索性直接推开走了进去,只见韩芊芊蜷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蓬头垢面的样子,面容憔悴不堪,让我看了后很是心疼。
见有人走进屋,韩芊芊只是微微抬头瞥了我一眼,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眼神恍惚不定。
我也不管韩芊芊同意不同意,径直走到她床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上,韩芊芊见状,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似乎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若是换做以前,我如此随便,她早跳起来跟我急眼了,说不定还会把我摔个人仰马翻。
“想哭吧?”我坐在韩芊芊身旁,忽然抬头问道。
韩芊芊无力的瞪了我一眼,没有多余的反应,我苦笑着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哭,我倒不介意把肩膀借你靠靠。”
韩芊芊微微吸溜了一下鼻子,仍然没有反应,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灵魂一般,麻木的像一具行尸走肉。
“想哭就歇斯底里的哭,如果想喊,那就痛痛快快的喊,要是这两样都做不到,那请你别再装死了,你爸妈整天为你提心吊胆,你倒好,天天窝在床上装给谁看呢。”我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韩芊芊大概没料到我的话风会转变的那么快,一时间有些始料不及,双肩不由得微微一颤,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怒色,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一上来不但没有任何安慰,反而把她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想必她连咬死我的心都有吧。
但我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的奚落道:“身为一个警察,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一遇到事就要死要活的,把自己弄得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既然这么矫情,就别干警察了,反正也韩家大小姐也不差这么几个薪水,要是干不了,那就直接回家,省得给我们的警察叔叔丢脸。”
“出去!”韩芊芊微微抬头,冷冷瞪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说错了吗?”
我摊了摊双手,一脸无所谓,还不依不饶的说道:“没错,林青阳的死的确让你很痛苦,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再怎么自暴自弃,他也活不来了,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决心,那不如直接去死了算了,正好也可以去下面陪陪他,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还是劝你收起你那虚伪的痛苦,别特么再给我矫情了。”
“秦川,你给我滚出去。”韩芊芊怒目以对,指着门口对我阴狠的说道,满腔的愤怒令她的身体情不自禁颤抖。
我见状,不由得偷偷一乐,都说哀莫大于心死,一人如果还能愤怒,那么说明她还没有到心如死灰的地步,说明她还有的救。
“哼!”我冷哼一声,继续肆无忌惮的挖苦道:“我为什么要走,我又凭什么听你的,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又凭什么来命令我。”
我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当着韩芊芊的面就大肆吞云吐雾起来,不一刻,房间里就烟雾缭绕,熏的韩芊芊赶紧捂嘴。
“秦川,你疯了吗?”韩芊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没疯,是你疯你。”我冷笑着呛道。
“滚,你立马给我滚,再不滚我对你不客气了。”韩芊芊气的从床上跳下,指着我的鼻子愤愤的骂道,此刻,她的愤怒已经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我抬起头看了瞥了她一眼,人畜无害的笑道:“我说了我不会听你的,你就省点力气吧。”
韩芊芊一听,彻底暴怒,抬起手就狠狠的抽了我一耳光,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再次发力,一把扣住我的右臂后,直接一个凶狠的背投摔,将我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我的后背遭到沉重撞击,我只感觉五脏六腑猛然一震,仿佛顷刻间都要震裂一般,麻痹的,这韩芊芊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摔啊。
我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身,没想到韩芊芊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对着我的小腹就猛的一踹,我由于没什么准备,我直接被踹飞出去,额头重重磕了一下桌子,顿时鲜血涌出,我无力摊到在了地上。
尽管,我狼狈不堪,愤怒至极的韩芊芊竟然又快速追了上来,对着我英俊的脸又是重重补了一拳。
顿时,我只感觉鼻子和嘴都一阵酸楚,口腔和鼻腔都充斥着咸涩的血腥味,见我满脸鲜血,韩芊芊这才愤愤的住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气鼓鼓的说道:“叫你走,你不走,这是你自找的。”
我吐掉一口带血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把原本用在罪犯身上的擒拿格斗技巧在我身上使了个遍,是不是特别过瘾啊?”
“什么?”韩芊芊一听我的话,一头雾水的问道。
“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通,你这心里是不是畅快了很多啊。”我抹一把嘴角的血迹,一脸贱兮兮的笑道。
“秦川,你……。”韩芊芊眼神灼灼的望着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我没事,人在压抑或者痛苦的时候,把内心积压的愤怒狠狠发泄一通,不管有没有作用,总是能够让人轻松不少的。”我无力的靠在墙上,傻呵呵的笑道。
“你没事吧?”韩芊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歉疚的问道。
“我皮厚,没事。”我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是心里面舒服一些了。”
“秦川,你是不是傻啊?”韩芊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嗔怒的怪罪了一句。
“只要你能够解气,这一顿打挨的值。”我咧着嘴嘿嘿的笑道。
韩芊芊一听我的话,咬着嘴唇再没开口,眼眶却微微泛红,我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悠悠的说道:“林青阳死了,你很难过,这个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有,他是为了谁而死的,不就是能够让你好好活着吗。”
我揉了揉鼻子,继续说道:“他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新生,而你呢,每天自暴自弃,那他死的还有什么意义。”
“秦川,你根本不懂,眼睁睁看着至爱之人死去的那种痛苦,你根本无法理解。”韩芊芊泪流满面的说道。
“是的,我确实没尝过那种刻骨铭心般的疼痛,但我完全可以从你身上体会到,看着你每日消沉,我就知道那种痛有多疼。”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芊芊姐,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活着,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的命是林青阳的命给换来的,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的活,而且还要活的比以前更好,因为你身上背负着的是两个人的生活。”
韩芊芊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不语,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滑落,我知道,要想她真正从阴影中走出,绝非三言两语那么简单,身体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伤痕,或许要用很长的时间去抚慰,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治愈好内心的伤痕。
“芊芊姐,我从侧面打听过你们这次追查的案子,据说所知,伏击你们的那伙毒贩,好像到目前还没有一个落网,并且枪杀林青阳的凶手也尚未抓到吧。”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韩芊芊,一脸笃定的问道。
“是的!”韩芊芊沉沉一点头,道:“我们中了伏击之后,所有人全部撤出村子,等到当地警方的支援赶到时,那伙毒贩早已不知去向。”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理由继续颓废,嘴上说林青阳是你至爱之人,可结果呢,你却只会趴在窝里痛苦哀默,这样有用吗,你此刻更应该振奋精神投入到追查工作中去,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我像一个传销男一般,唾沫横飞的游说道。
韩芊芊一听我的话,双肩不由得微微一颤,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寒意,想必她此刻心中定是热血沸腾,汹涌无比。
韩芊芊抬起头,目光凛冽,咬着牙阴狠的说道:“对,我一定要把那群王八蛋亲手抓住,然后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一瞧韩芊芊那满脸愤怒的样子,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心里很有一种成就感,能把一个意志消沉的废人忽悠成战斗力爆棚的斗士,这忽悠功夫那绝对是杠杠的。
“芊芊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像个疯婆子一样。”我咧嘴嘿嘿一笑,挖苦道。
“滚!”韩芊芊愤愤瞪了我一样道:“快滚出去。”
“干嘛?我被你打的半死不活的,还不允许我休息会啊。”我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得洗澡换衣服啊。”韩芊芊气鼓鼓的说道。
“洗澡换衣服怎了?我被你揍的只剩半条命了,难道还不允许我趁你洗澡时偷看两眼啊。”我吞了吞口水,恬不知耻的笑道。
“呸!赶紧,再不滚,我把你剩下的那半条命也给揍没了。”韩芊芊冲我挥了挥拳头,示威道。
我见状,二话不说迅速站起身,连屁也没敢再放一个,乖乖的就溜出了房间。